岑连深的声音哑了几分:“什么好消息?”
“特大好消息,天大好消息。”
祝灯圈在岑连深颈间的手上移了些,葱白的指尖陷进男人发丝之间。
他笑眯眯的扬起脸,凑在岑连深耳边,“爸比,等你签了大单回来。灯灯请你用十八种方法吃……”
岑连深喉结几不可见的上下一动:“吃什么?”
祝灯的唇贴上岑连深耳畔:“吃灯灯呀。”
回到车上的岑连深极为少见的在处理文件的过程中愣了神。
在易深资本创立初起就跟在岑连深身边的suna几乎从没见过老板在这么严谨的时刻发呆,思忖了几秒,还是尽职提醒道:“岑董?”
岑连深揉了揉眉心:“抱歉。”
suna将整理好的资料递出,顺口便说了一句:“岑董很喜欢刚才那个男孩吗?”
岑连深翻看数据的手停了停,唇边下意识弯了个很浅的弧度:“怎么这样说?”
“这么多年了,岑董从来都没和其他人这么亲密过。”
suna想了想,道,“不过这样也好,钱是赚不完的。岑董你事业有成,该有个像样的家。”
“不过……”
suna刚说了两个字,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秘书有些失言。
正要闭嘴,却听旁边岑连深问,“不过什么?”
suna笑道:“不过被一线杂志封为‘单身钻石’的岑董最后竟然被一个刚成年的小男孩拿下,说出去咱公司不知多少姑娘要伤心了。”
这句话一出,岑连深似乎微微怔了怔。
作为资深秘书的职业责任心让suna立即警惕,马上准备开口挽救:“开玩笑……”
岑连深却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像是犹豫了几秒,岑连深叹了口气:“suna,这些天我越来越发觉,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来诱惑你的。”
“所以我认命了。”
*
从下车的地方一直到周婉住的小院大概得有将近七八百米的距离。
岑连深一直将祝灯推到小院门口,才交代了谢今和旁边的几名佣人,转身告辞。
从出院开始祝灯就几乎没有自己推过轮椅,此时没了岑连深,只能自食其力的将手放在轮子上。
刚推出去两米,就成功将自己拐了个弯,向着与小院门口反方向滚去。
祝灯:“……”
谢今:“……”
为了避免祝灯给自己直接送走,谢今只能伸手,将祝灯连着轮椅一起拽回了身边。
很轻的重量。
甚至不像一个成年男生的体重。
谢今皱了皱眉,像是随口问道:“你就不能多吃点,瘦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家之前多苛责你。”
“那也和你无关。”
一阵风从院落中刮来,祝灯紧了紧身上岑连深的羊绒外套,“你到底要不要推我?”
谢今:“……”
谢今发现,以往他总能在其他人面前永远保持良好的风度不知为什么似乎总在祝灯这里破功。
明明之前,在祝灯那么难缠,比现在还要令他厌恶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不过以前不明白,借着这次祝灯住过来的机会,总能明白的。
谢今想。
*
谢今的手很稳,骨节分明而有力,十根指头每根都长得一样好看。
祝灯默默欣赏了几秒,想起网上对谢今外貌的评价,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秒。
便听谢今开口道:“我母亲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去H市疗养了。”
祝灯:“?!”
谢今将祝灯推进小楼,从电梯乘到二楼:“你的房间一直空着,平时也有打扫。刚刚我让钟嫂重新整理清洁了一遍,你看看。”
祝灯:“……”
面前窗明几净的房间倒是没有太大问题。
祝灯深呼吸一口气:“你妈不在?”
谢今:“……”
从小说话就被教育要有涵养风度的谢今忍了忍:“不要用你妈我妈。”
祝灯脏话攻击:“我又没有说你他吗。”
谢今:“……”
祝灯:“……”
祝灯努力平复了呼吸:“OK,好。你妈不在就不在吧,那你把我弄来这儿干什么?我还不如去住岑连深那儿……算了,你把我推下楼。我找个车。”
谢今拉住了祝灯的轮椅靠背:“你不是喜欢吃钟嫂坐的菜吗?”
祝灯自己摇了摇车轮,没摇动,愤怒道:“我现在不爱吃了,让开。”
谢今拽住了祝灯:“那你洗澡呢?岑连深给你找的都是中年阿姨吧!你想让她们帮你洗吗?”
祝灯:“……”
他不想。
祝灯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推我洗澡?你真不会趁机摔死我?”
谢今:“……祝灯,杀人犯法。”
祝灯依旧很暴躁。
要不是鱼实在太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选无可选的境地。
祝灯想了又想,妥协道:“算了,你带我回Huk吧。我去和江雨闻住。”
谢今神色似乎冷了三分,唇边却带了笑,看上去很真诚的模样:“那真不好意思,snow去抽冬季赛签了,这两天不在。”
祝灯:“……”
祝灯整个人都快郁闷成了一团儿:“我真不喜欢吃你家钟嫂的菜,太咸了,我喜欢吃辣的。你把岑连深给我找的厨子叫来要不。”
谢今:“不用,我给做。”
祝灯:“?”
祝灯:“啥?”
“小叔叔既然让我照顾好你,我自然会尽全力。”
谢今道,“我并不住在谢家,会做饭很奇怪么?”
祝灯:“……我一天吃三顿诶,你不回Huk吗?”
谢今:“snow去抽签,其余几个人带着二队练习。我可以不回。”
祝灯:“……”
祝灯不理解。
但往往突然来的好事背后都藏着阴谋。
祝灯警惕的竖起小耳朵:“那你先推我去洗个澡,然后你去做饭。我看看你做的饭怎么样,其余的之后再说。”
“可以。”
谢今推着祝灯的轮椅走到房间内的浴室,“需要在旁边守着你吗?”
祝灯:“……不了,你滚,啊不,走吧。”
祝灯补充:“还有我想吃辣子鸡丁,青辣椒炒的那种。”
“知道了。”
谢今为祝灯合上浴室门。
大抵是脱衣服脱得有些艰难,很久之后浴室里才响起断断续续的水声。
谢今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隔着蒙蒙的水汽,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
就像他也看不清现在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谢今迟疑了几秒,正要抬步离开,却听到浴室里猛然传来一声重物翻倒的声音。
紧接着祝灯呼痛的嗓音传来:“唔……”
谢今一愣,猛地推开浴室门。
只见一片水声之中,祝灯所坐的轮椅侧倒在地上,而原本轮椅上的少年也随之跌落下来——整个身子微微前倾,臀却抬起。
那是一个太暧昧的,太过动作片的姿势。
或许是因为热水熨烫,又或许是因为跌倒摔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