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都说了这是误会，我跟江心妍什么事儿都没有。”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小栋啊！妈妈身边差不多年纪的同事和朋友都已经当上姥姥或奶奶了，你也得抓紧点，趁着妈妈现在身体还行，到时候还能给你们带带孩子……”
这种话韩栋都快听出老茧了：“妈，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你找个媳妇，但绝对不是江心妍，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韩栋郁闷地呼了口气，看着那碗面完全没胃口。
晚上，苏苒拖拖拉拉地来到射击馆，韩教官已经领了枪械子弹在等她。
韩栋见到她就皱眉头：“怎么才来？没点时间观念吗？”
苏苒心说：我还不想来呢！
苏苒不吭声，从他手里拿过手枪就开始射击。
砰！砰！砰！
连开了三枪。
电子语音通报成绩：7.1环，8.3环，5.6环……
苏苒还想再射，韩栋一把将她手里的枪夺走，严肃道：“你怎么回事？国家资源是让你随便浪费的？”
苏苒抿着嘴表情木然地站在那，随便他怎么说。
“还是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不用练了？”韩栋自己心情也不好，语气有点冲。
苏苒猛地抬眼，一双清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如同冬日屋檐下反着日光的冰棱，寒气迫人。
韩栋不是没被这样的眼神盯过，那些被他虐的死去活来的战士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扎上几百个洞，但是她的眼神又有些不同，愤恨中带着几分委屈，却倔强的不肯泛一点泪花。
于是韩栋破天荒地开始检讨自己，他是不是太主观主义了？苏苒不像是不遵守纪律喜欢敷衍了事的人，李威对她的评价两个字“认真”，哪怕她做不好做不到也会尽量去做。所以，她今晚状态不对，应该是有原因的。
“韩教官，我今晚没状态不想训练，以免浪费更多国家资源，我要请假？”苏苒语气生硬地说道。
她知道她不该把生活中的情绪带到训练中，但是没办法，她做不到，她是真的动心，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然而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现在她真的不想单独面对他。
韩栋沉默片刻，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是啊！最大的困难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调整好，但今晚请允许我难过一下，偷懒一回，任性一次。
“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韩栋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见不得她那幽怨又倔强的眼神。
“告诉你有用吗？”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苏苒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再确定一下？争取一下？如果他确实和江心妍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那她真的可以死心了。可万一呢？万一只是大家的臆测……
苏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郑重又决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我喜欢上一个人。”
韩栋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她这么坦然直视，说出这样的话，是有针对性的吗？
“我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听说他有女朋友了，他和她女朋友看起来很般配，我是该向他求证？还是相信别人说的？”苏苒的手心在冒汗，他能听出来她说的人是他吗？
韩栋想到之前在食堂门口见到她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掉的事儿，那个近乎荒诞的念头越发强烈：“是真的怎样？假的又怎样？”
“是真的，我就允许自己难过这一晚，就此打消这个念头，我不会做破坏别人感情的事，如果是假的……我会继续喜欢。”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苏苒反倒没那么紧张了。
是真是假，她只求一个答案。
第三十三章 让人恶心
韩栋不傻，他确定苏苒就是在向他求证，求证他和江心妍的传闻是不是真的，她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他。
真是另类的告白。
他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女生的告白，以前他都是很干脆的拒绝“我们不合适。”或者含蓄一点“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然而此时此刻对上她那坚定灼人的目光，韩栋却是踟蹰不决：“听到的未必是真的，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就像今天人人都来恭喜我，我也很纳闷，我有好事儿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心底像是有烟花在绽放，刹那间阴霾尽散，一碧晴空，他听懂了，回应了，他并没有和江医生在一起。
苏苒藏住心底窃窃的欢喜，垂眸看着他一颗一颗弹匣里装子弹，抿了抿嘴，说：“可是……无风不起浪。”
谁让你跟江医生走那么近的？一起吃饭还一起早锻炼，不知道避嫌，活该被冤枉。
没有人比她对这个五个字有更深的体会，她17岁出道，一举成名，给她带来了荣耀也带来了很多麻烦，不仅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眼皮底下，一不留神就成了别人往上攀爬的梯子，跟哪个异性多说了几句话，或是多看了谁一眼，马上就有通稿出来说她跟谁搞暧昧，受过几次教训，她就谨慎了，除了工作上的需要，尽可能不跟异性接触，然而，到最后，她还是被黑的体无完肤。
韩栋：呃……
他不就是尽了一次地主之谊，和江心妍一起吃了一顿饭吗？发现江心妍对他有想法而且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之后，他就尽量避免再和江心妍接触了，至于今早的事，纯粹是个巧合。
要说他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就是低估了江心妍。
什么长情？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就在说他以前喜欢过江心妍吗？而且还是苦追追不上那种。
这种话如果不是当事人自己说的或者暗示的，谁敢这么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过江心妍，那种朦朦胧胧地对异性的好感和好奇就是喜欢吗？
只能说有心算无心，叫人防不胜防。相比之下，他更欣赏苏苒的坦诚，可这份感情他同样不能接受。
苏苒很好，虽然有不少缺点，但有更多的闪光点，她和他想象中的明星不太一样，但他的职业不适合暴露在大众的眼皮底下，都说缉毒警是行走在黑暗中的勇士，他们何尝不是？除非他们双方有一方愿意放弃自己的工作，他不想脱下这身军装离开特种大队，相信她也很热爱自己的事业。
所以……
“咔”韩栋把弹匣装上，目光沉沉道：“你说的没错，无风不起浪，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目前我并没有谈对象的想法，还是尽量不要让对方产生误会的好。”
苏苒眼底的光彩一点点褪去，心情就像坐过山车，刚从低谷冲上云霄，瞬间又跌落回谷底。
他这是在暗示她，他对江医生没想法，对她同样没想法吗？
看着她逐渐暗淡地目光，韩栋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你今天要是实在没心情训练，我准你一天假，希望你明天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切以工作为重，周末的任务不是开玩笑。”
韩栋说完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