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讲不清,又羡慕,那要不……他就蹭一蹭?
决心要沾沾光的梁槐景这时候倒应得很爽快了:“好,谢谢阿稚。”
说完用脸蹭蹭她额头,觉得不够,又亲亲,还觉得不够,就一路亲下去。
他柔软的唇划过她的鼻梁,最终停留在她嘴唇上,葡萄汁的味道淡淡的,仿佛多了一点酒香。
“……你喝酒了?”他愣了一下。
蒋思淮也一愣,啊了声:“没有啊。”
“我怎么闻着你嘴上有酒味。”梁槐景小声嘀咕。
蒋思淮说他冤枉人,伸手把人一推,没好气道:“开你的车吧!”
她嘟囔着说他嗅觉有问题,肯定是被酒席上的大龙虾糊住了鼻孔。
梁槐景抿住嘴唇,笑眯眯的边听边转方向盘,心说糊住他嗅觉的哪里是酒席,明明是她。
他把蒋思淮送回店里,又被她催促:“你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吧,给你钥匙,自己搬进去。”
梁槐景接过钥匙,银色的一小条,躺在自己手心里,与其说是屋子的钥匙,不如说是去往她世界的通行证。
欣喜之情油然而生,迅速溢出眼角。
他跟蒋思淮商量:“我得把书和打印机都搬过来。”
“客房有书桌。”蒋思淮点头,“但是没书架,不知道够不够你放,你看着办吧,不行就买一个。”
梁槐景抱了她一下,这才转身走了。
回去收拾东西,刚好及韵和梁裕都在家,见状问道:“你找到房子了?在哪个位置?房租多少,钱够不够花?”
梁槐景等他们问完了才回答道:“没找到合适的,我搬去阿稚那边住。”
两口子一愣,面面相觑。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感觉很复杂,似乎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
最后还是及韵干巴巴的说了句:“……你别欺负她。”
梁槐景也不知道她说的“欺负”到底有多少种意思,嗯了声就算是答应了。
书分了好几箱,跑了几趟才全部搬下去塞进车里,打印机放在副驾驶,行李箱塞进后座,压在装书的箱子上,整辆车塞得满满当当。
然后一点一点驶出及韵和梁裕的视线。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1]
多年前读过的文章,最经典的一段话,就在这样的下午,猝不及防的浮现在脑海。
阳光在停车场入口落下一片晃眼的亮光,及韵觉得看了眼睛有些发酸。
“走吧,回去了。”丈夫温声叫她,伸手牵过她。
她紧紧的回握,深吸一口气,笑着问道:“晚上出去吃吧?就我们两个人。”
“去吃你喜欢的火锅。”梁裕点头应道,转头朝她笑笑。
父母与子女注定是渐行渐远,更何况他们的关系始终算不得融洽,最后互相陪伴的是彼此。
梁槐景把打印机放在行李箱上,小心的护着走进小区大门。
进了蒋思淮家才松了口气,然后四处打量,发现和上次来时没多大区别,只是多了盆年桔,和一瓶鲜切花。
再就是比上次乱了点,有点像……他那天刚进门时的样子,后来是家政阿姨来打扫过,才变得干净又整齐的。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茶几和沙发上随手就放东西的感觉,更加有生活的痕迹。
他忍不住笑起来,将行李箱推到客房门口,轻轻一拧门锁,房门发出吱呀一声。
因为被窗帘遮挡住光线显得有些昏暗的室内,是简单的床铺家具,却叫他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这就是他以后住的地方,新生活的开始。
但是,他还是转头看了眼主卧的房门。
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来,蒋思淮在那头嘱咐他:“厨房那边的生活阳台有拿快递的小推车,你可以用来搬行李,还有,去物业问问有没有出租的车位租一个,咱家就一个车位,停不了两辆车。”
梁槐景听着她交代的事,嗯嗯的答应两下,听到她说“咱家”,又忍不住笑起来。
“还有还有,顺路帮我把快递带上去,我发取件码给你哦!”
挂了电话后一看,一二三四五……总共八个快递!
梁槐景:“……”这是休息时间全用来网购了是吧:)
“你懂什么,这都是能用得上的东西。”蒋思淮回来以后,一边蹲在门口拆快递,一边对他的吐槽嗤之以鼻。
所以都买了什么?梁槐景好奇的凑过去看。
她从大箱子里扯出来一个大大的袋子,拆开以后是豆豆是狗窝,“我要把旧的那个扔了。”
但是豆豆不允许,用嘴巴紧紧咬住旧窝的边缘不放,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有它的味道,舍不得吧?”梁槐景问道,想说要不算了,就让孩子睡两个窝得了。
蒋思淮啧了声,拆了另一箱快递,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布小鸟,递给豆豆。
豆豆想要玩具,嘴巴一送,蒋思淮立刻把旧狗窝抽走,拿到了门口去。
豆豆回头发现旧窝不见了,只好叼着布小鸟,趴在新的狗窝里闷闷不乐的看着他们。
“它这是不高兴了?”梁槐景看它看得很认真,见状立刻问道。
蒋思淮嘁了声:“有些小狗,表面上看起来委委屈屈,实际上高兴得不得了,你看它一会儿的表现就知道了。”
蒋思淮的快递里还拆出来一些生活用品和油盐酱醋,还有一箱卷纸,梁槐景忙过来帮忙,按照她的指示,将东西收纳到柜子里去。
柜子里整整齐齐,要拿什么都一目了然,和客厅里东西到处乱放截然不同,这让梁槐景惊讶不已。
对此蒋思淮的说法是:“柜子整齐才能多放东西,才能好找东西啊,客厅那么宽敞,东西随便放都能看见,差不多就可以了。”
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客厅乱,乜着眼看他:“你要是看不习惯,你就收拾啊,我很随遇而安的,你想怎么收拾都行。”
梁槐景:“……”怎么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既视感?
蒋思淮把快递箱子拆开,叠好,拖去生活阳台放好,攒到一定数量就要卖废品的。
厨房传来水声,梁槐景知道她已经开始准备晚饭。
他启动了扫地机器人,一边收拾沙发和茶几,一边看见豆豆把头贴在新的狗窝边缘,嘴巴咧成笑眯眯的样子,屁股扭来扭去,不由得失笑。
难怪刚才蒋思淮会那样说。
散乱在地上的玩具被收进小藤筐里,外套挂起来,书也合上叠好,指甲刀放回茶几下面的抽屉,抱枕摆放整齐,只是这么稍微一拾掇,客厅立刻就整洁有条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