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太太忽然转头看向她,说:“阿稚以后最好嫁个独生子。”
姑婆啧声道:“独生子压力也大,父母开明还好,如果父母严厉,对孩子期望太高要求太多,孩子的压力就大,心理状态好不到哪里去,阿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累的,要付出更多。”
蒋思淮听到这里,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两下,想到梁槐景。
他就是在父母的高压管制下长大的,他的心理状况……
蒋思淮想到他们对待甜食的态度,她是为了解馋,梁槐景则是为了对抗焦虑和抑郁。
这时董姜莉刚好扭头摸她脸,问道:“你男朋友怎么样?家里就他一个孩子?”
蒋思淮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说了:“他爸爸妈妈就是对他要求很严格,读书的时候,都不准他有兴趣爱好的,心理就是……我老是觉得不太开心。”
几个大人一听就面面相觑,好家伙,居然还真叫姑婆说中了。
可是俩孩子刚在一起几天,这就让分手也不可能。
奶奶瞪一眼自家姑子,说她胡说八道:“独生子多好,以后家里什么都是孩子一人的。”
姑婆就辩解:“我随便说的,谁知道阿稚这么……巧啊!”
蒋思淮嘴角一抽,她怀疑姑婆想说她倒霉。
“其实我师兄还好啦,他只是内耗自己,没有影响他人啊。”她忍不住替梁槐景辩解。
“……小梁这么想不开啊?”姑婆大吃一惊,认真的跟她说,“你告诉他,这样不行,宁可气死别人,也不能内耗自己,命是自己的。”
蒋思淮:“……”我姑婆的精神状态真是领先太多当代年轻人:)
她憋着笑,连连点头应好,表示一定原话转达给梁槐景。
晚八点,某海鲜自助的小包厢里,梁槐景正举着筷子往火锅里下大虾,一旁杨冠给他递了一块小小的蛋糕。
他看了一眼,就委婉的拒绝了,说要先吃点咸的。
杨冠觉得奇怪:“之前我们在舞蹈教室吃蛋糕当晚饭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
叶孜闻言失笑:“你是不是傻,人家那是不想吃吗,是看不上这种冷冻货。”
这家餐厅是外科的同事订的,闻言立刻抬头:“不是吧,我觉得他家的甜品还可以啊,比很多自助餐的都强,不输外面一些私房烘焙的出品了。”
“你不懂,人家槐景喜欢的,不仅是蛋糕。”叶孜神色揶揄的应道。
好家伙,有瓜是吧?好好好。
这时不知哪个同事突然喊了声:“瓜来,瓜从四面八方来!”
梁槐景:“……”
梁槐景有对象了的消息就这么被叶孜告诉了其他人,连同他女朋友是谁,大家都知道了。
蒋思淮吃完饭,刚准备带豆豆出去散步,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感冒了?你别去遛豆豆了,让你爸去。”董姜莉听见就立刻把她叫回来。
蒋兆廷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狗绳,招呼豆豆:“走,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蒋思淮一边往回走,一边不承认:“不可能,我才没有感冒,肯定是有人想我了。”
“睡会想你啊,少封建迷信,赶紧让黄姐给你冲个姜汤。”董姜莉拉她往厨房走去。
蒋思淮磨磨蹭蹭不想去,嚷嚷:“当然是我男朋友啊!”
“你不是说你男朋友跟同事聚餐去了吗?人家吃饭聊天,哪里顾得上想你啊。”董姜莉拖着她往前走,“快来吧你!喝个姜汤都磨磨唧唧,你还小吗!”
然后满屋子都是蒋思淮一边喝姜汤一边抱怨姜汤真难喝的哀嚎声。
晚上天太冷,蒋思淮索性在家住一晚。
再晚些时候,她给梁槐景发信息,问他那边散场没有。
梁槐景:【刚散,这家店不错,叶孜说改天叫上你一起吃个饭。】
蒋思淮说好,不过:【这周末不行,我们要请夏先生来家里吃饭。】
那天夏明理来找蒋思淮,梁槐景也在,便关切的问:【确认姑婆就是他要找的人了么?】
蒋思淮说确定了,想跟他说听来的八卦,又觉得打字很累,于是问他能不能视频。
【你开车听我说就行,我现在分享欲爆棚!】
梁槐景失笑,干脆的拨通了她的视频通话。
刚接通,蒋思淮就问:“你那边怎么黑咕隆咚的,在车里吗?”
“是,我刚从饭店出来,准备回去。”梁槐景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看着屏幕上的蒋思淮,好奇道,“你这是什么角度?”
“躺在沙发上的角度喽,看不清楚吗?”蒋思淮把手机转了转,“我在我房间里。”
镜头晃动,梁槐景看到了她的床铺,简洁的雾霾蓝床品,床头还放着两个娃娃,床头柜放着香薰灯。
他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蒋思淮就说起了听来的八卦,边讲边还点评,一整个啧啧称奇的状态。
最后讲到姑婆让他不要内耗那里,说:“你看姑婆是不是身体还不错?你可要向她学习啊师兄!”
梁槐景哭笑不得,“……好,知道了,我努力。”
说完干脆发动了车子,就当是他们一起回家吧,她就坐在他旁边,一路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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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接近一月下旬,过年的气氛开始浓厚起来,尤其是旁边的步行街,市政已经挂起了红灯笼。
蒋思淮抽空将店里也重新布置了一下,窗户上贴着的欢度元旦的窗花已经被撕下,换成了新春大吉,墙上还挂起了装饰用的小灯笼串。
圣诞树已经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传统的金桔。
梁槐景下班过来的时候,蒋思淮正在装红包,每个红包放一块钱。
“这是要挂到金桔树上去?”他惊讶道,“你家金桔的红包,里面竟然真的有钱?”
他家都是挂个空红包意思意思就行,难道不是全国统一的吗?
蒋思淮看他一眼,理直气壮:“当然可以啊,可是那样多没意思,我差这五十块钱吗?”
是是是,小蒋老板当然不差这五十块。
“看来你也不怎么忙。”梁槐景道,不然怎么还有这功夫。
蒋思淮把剩下的红包都塞给他,“胡说,哪里闲了,这不是有你帮忙吗?快点帮忙!”
说完转身就走了。
梁槐景:“……”
他摇头叹了口气,接手了蒋思淮的工作,将崭新的一块钱纸币折一下,装进红包里封好,然后在中间扎一个洞,将红绳穿过去。
这种重复的劳动很枯燥,但因为不用带脑,所以梁槐景还觉得挺放松的,分出注意力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些纸币都是连号的,一看就是特地从银行换出来的新钱。
一种真的要过年了的感觉在梁槐景心里油然而生,他想起来以前每年过年之前,及韵都要特地去银行换新钱,以备过年时包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