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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随风起(148)

漆黑一片。

他按下墙上的壁灯开关,咔哒,冷色调的白光投影在了墙上,照着床头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池西语抱着膝盖,身上裹着被子,颤抖着,还以为警察来抓她了。

看到进来的人是谢薄,池西语眼泪滚了出来。

“你……你……”

谢薄走了进来,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冷白的光投在他锋利的脸上,眸光镇定又平静。

池西语一直都觉得他很遥远,哪怕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她都看不清他。

他的眼里永远迷雾重重。

“谢薄……”她嗓音颤抖,是真的感觉到了害怕。

倏而,男人的手落在了她肩上:“西西,别怕,孩子没死。”

池西语瘫软在了床上,松了一口气。

庆幸的是没有杀人,不用坐牢了。

可是……

她哀怨地望着他:“那就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在窗户边看到林以微了。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谢薄的手蓦地收了回去,肩头一松,她的心也跟着悬空了。

男人收敛了温柔,脸色变得冷淡。

池西语慌了,抓住了他的袖子:“谢薄……”

“还要我怎么解释,那个孩子名叫冷珍珠,是林以微的妹妹。”

“可外面的人说……”

“你相信外面的人,也不信我?就这样……你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不是的!”池西语慌忙解释,“我当然相信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错了,对不起嘛,是我误会了,你怎么会有孩子呢。”

倏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揽着她颤抖的肩,将她摁入怀中,眸底是一片悲悯:“还能怎么说,我对你的心,你一点也看不见。”

“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吃这种醋了。”池西语连声道歉,“你不要取消婚约,好不好。”

“能保证吗?”

“嗯,我保证!我会乖乖的!再也不找林以微的麻烦了。”

谢薄粗砺的指腹捏着她的脸,她抬起头,耽溺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神中。

只要联姻顺利进行,只要能拥有他,池西语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谢薄却忽然说:“我注意到露台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嗯,是有一个。”

“西西,今天的事情不能有更多人知道,否则你会有法律风险。”

池西语惊慌地说:“可那孩子没有死啊!”

“这是谋杀未遂。”

“那……那要怎么办?”

“家里的佣人你自己打点,但摄像头录下的内容,不能传出去,包括你爸爸,都不要知道为好。”

“那个摄像头录下来的资料,在我爸的电脑上,他还没回来。”池西语看了看手机时间,“他快下班了!”

“最好在他回来之前,删除掉。”

“我带你去过去!”

池西语拉着谢薄的手,带他来到了池右淮的书房。

池家原本是不装监控的,但经过那一次林斜转移的事件之后,家里空旷的露台和花园都安装了监控,谨防有什么人混进来。

池西语知道池右淮电脑的密码,顺利登陆了进去:“我不知道监控视频在哪个文件夹里,可能需要你找一找。”

她将电脑让给了谢薄,这时,有佣人站在门口,担忧地望着她:“池小姐,池总说他的书房……外人不能进来。”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池西语本来就烦躁,冲佣人大发雷霆,“我是外人吗!谢薄是外人吗?”

佣人噤声,讪讪地离开了。

谢薄对她说:“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去打点家里的佣人,尤其是刚刚那位,在你爸爸回来之前,让他们统统闭嘴。”

“你说得对!不能让我爸知道今天的事,他会打死我的!”

池西语忙不迭地走出了书房。

谢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U盘,连接了电脑,轻而易举找到了露台那段监控视频资料,拷贝进了U盘里,点击删除底片。

关机之前,谢薄看到了池右淮电脑硬盘上的加密文件。

沉思片刻,谢薄尝试输入了刚刚默记的池西语开机密码,居然打开了文件,里面是池氏集团的年度财务报表。

谢薄点击鼠标,将这份文件拷贝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走出了池右淮的书房,池西语送他出门,门口,她小声告诉他:“我给他们每人转了一大笔钱,他们不会告密的,除非不想在我家干了。”

谢薄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眼底带了点怜悯。

真是个蠢货。

“谢薄,你说我们的订婚礼,会如期进行吗?我好担心。”

“只要你乖一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池西语搂住了他劲瘦紧实的腰:“谢薄,我爱你,从现在开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谢薄嘴角提了提:“我很荣幸,成为这样的人。”

池西语感受到了他今晚的温柔。

可在这茫茫夜色里,这温柔……却如逐渐收紧的蟒,一点一点将她缠绕,绞杀。

………

月初,池西语和谢薄的订婚典礼,在鹿山郊野的六星级玛利亚大酒店举办。

这酒店虽然偏远,但青山绿水环绕,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酒店大草坪修建了一座纯白梦幻的幻影教堂,拍照特别出片儿,所以池西语执意要将订婚礼选定在这座酒店举办。

典礼举办的前几个小时,还有人在忙碌布置着白玫瑰花径。因为这场订婚礼提前了又提前,一切都是如此仓促。

宾客方面,池右淮将大半个青港市商界的重要人士及合作伙伴邀请了过来,必不可少的还有青港市的几家主流媒体,全程跟拍报道这一场盛大的世纪订婚礼。

池右淮有意将声势闹大,让所有人看到,池家和谢家的结盟不会受到任何外来集团的冲击,坚如磐石,稳如泰山。

化妆间里,十来个化妆师和婚纱设计师围着池西语打转,忙得不亦乐乎。

池西语对旁人抱怨婚纱不是定制的,抱怨这场婚礼办得如何仓促,各方面都不尽如人意。

注意到身旁一言未发的谢薄,池西语担忧地说:“谢薄,这套婚纱一点都不好看,等会儿拍照怎么办呢。”

谢薄没有评价这套婚纱,问道:“对你而言,婚纱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吗?”

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他提起了一丝半点儿的兴趣,去审视这位爱了他很多年的女孩。

“当然啊,婚纱直接关系到我等会儿出镜的样子,会有现场直播呢!一点纰漏都不能有。”

池西语专心致志地摆弄这一套缀着闪钻的拖尾纱,跟设计师商量着,头纱应该怎么怎么卷,又和牵头纱的人沟通等会儿该走什么步调。

如果她抬起头,就会发现,她的未婚夫那冰冷的,厌恶的,甚至带了恨意的眸光。

彻底毁掉池西语最在意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满意。

………

白玫瑰铺满了长长的花径,阳光下,草地上,宾客全都来齐了,等候着新人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