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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随风起(106)

冷知韫时常来伦敦,每次过来除了探望养病的父亲以外,一定会去学校探望林以微。

两人如朋友一般相处,一起吃个饭,或者逛逛校园,有时候她还会带着宝宝过来,林以微很喜欢逗小朋友玩。

她说父亲手术比较成功,但病情还没有稳定,心脏不能受半点刺激,等父亲身体好起来,还想邀请林以微去家里一起用餐呢。

林以微真是i人社恐属性大爆发,她一点也不想去港城的珠宝大亨家里用餐啊!不知道多少规矩,她没见过世面,肯定会失礼。

冷知韫没有面前她,她对她真的很关心,嘘寒问暖,还帮她联系许多美术馆和画展,为她的作品增加曝光的机会,这让林以微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也是满心感激。

谢薄不再联系她,没有短消息,也没有电话,但她知道,露姨会联系谢薄,会向他汇报自己在伦敦的起居生活。

当然,林以微也在密切地“注视”着谢薄的生活,通过她的好友叶安宁。

谢薄和池西语正式官宣在一起了,关于这件事,池西语朋友圈发了三遍,不同角度,侧面烘托,向所有人炫耀和展示着她的幸福。

对于她朋友圈隔三差五的秀恩爱,不是两个人相约游艇派对、就是谢家和池家两家人的野外露营烧烤、再不然就是谢薄陪她逛画展……

两人从不吵架,走哪儿都是挽着手甜甜蜜蜜,像是一对娱乐圈的模范情侣代表。

大家都在感叹着,谢薄的少爷脾气和池西语的大小姐脾气,两人在一起居然不吵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所以都说谢薄让着池西语,是真的宠她,爱她……两人相敬如宾,一定会顺利步入婚姻殿堂。

“校园论坛talktok上有好多这类的帖子,羡慕两个人甜甜的日常,一看就是池西语买的水军。”叶安宁的吐槽也是毫不留情,“她觉得不吵架就是甜蜜吗?谢薄根本就是懒得跟她吵,懒得付出情绪,谁还看不出来了,他明显是为了集团公司才跟她好的吧。”

林以微戴着耳机,坐在泰晤士河边,描摹着河畔一对白发苍苍的暮年夫妻依偎看夕阳的场景:“池西语未尝不知道。”

“你说她知道啊?”

“有没有被人爱着,再蠢的人都可以感觉到。”

她看着眼前那位白发的丈夫为妻子拂去衣上的柳絮,“如果池西语自己觉得很幸福,也许她感觉到了爱。如果她不幸福,却要假装幸福,也就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谢薄很风光,时常代替他爸出席各种商务会议。”叶安宁继续说,“过几天他二十岁生日,谢池两家会宣布订婚,我听我爸说啊,两家集团合作开发的超商连锁悦美生鲜,也将在生日宴上、将会全权交给谢薄掌管,作为是谢思濯送给他的一份生日贺礼。”

悦美生鲜,林以微是知道的,全国各大省会城市连锁店开了几百家,甚至伦敦连都有三家。

“他现在是求仁得仁、春风得意了。”

不管他有多忙,林以微只希望他能将林斜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不能只是寄希望于此。

林以微必须提醒他。

………

谢薄生日的那一天,冷知韫送来了林以微定制的那枚佛石手串。

这枚手串的设计图纸是林以微提供的,冷知韫帮她加工制作,每一处细节,衔接,玉石尺寸形状,都由林以微亲手设计。

佛石色泽纯黑,无半分瑕疵,而冷知韫帮她挑选的珠子又是刚玉宝石中的绝佳上品,每一颗都纯净剔透。

冷知韫说,特意送去国内,由佛家寺院开过光,相信可以保佑幸运和平安。

林以微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把手串钱转给了冷知韫,冷知韫一开始说不用,这算是她送她的,但林以微固执地说这是一份礼物,她必须支付。

冷知韫拗不过,也了解这小姑娘倔强的脾气,只好接受了,但她只收了一半,五十多万,剩下的钱让林以微后面再还。

林以微还要坚持,冷知韫却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父亲的病情稳定了下来,我们可以安排时间,邀请你来我们家吃个便饭了,只有家里人,我,我爸和我哥嫂,你看怎么样?”

林以微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冷知韫一定要执着于让她去她家里吃饭,还要见她的父亲。

“令尊大病初愈,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不打扰不打扰,我爸听说你救了我们家小珍珠,也很想见见你呢,亲自向你表达感谢。”

“真的不用了,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以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们家扯上关系啊,如果你有这样顾虑,我就只好不勉强你了。”

林以微被她说得愧疚起来,连连摆手:“不是的,你误会了。”

“放心吧。”冷知韫牵起了她的手,温柔地说,“只是吃个便饭而已,不用太紧张。”

“那……那就等冷先生的病彻底好起来吧,希望他早日康复。”

冷知韫确实不敢直接把她的身世告诉她,这件事牵涉重大,除了家里以外的任何场景,都不可信任。

她要等父亲得病彻底稳定之后,再把小宝珠带回去,毕竟他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如果太过激动而病发,好事儿都变成坏事儿了。

同时,也是为了小宝珠的安全。

必须慎之又慎。

是夜,林以微在网络直播间围观了谢薄二十岁生日宴。

半年多不见,镜头里的他似乎清减了不少,五官轮廓越发显得锋利,俨然已经有了谢思濯杀伐决断的气质。

眼神果决冰冷,如同林以微手腕上的这枚黑玉佛石,静水流深。

谢池两家宣布了家族即将联姻的决定,两家的合作也会进一步推进,谢薄和池西语站在一起,如同一对恩爱的壁人,对着镜头得体地微笑着。

林以微感觉,他们真像是观音娘娘身前的一对金童玉女啊。

谢薄戴着面具,池西语未尝不是,只是林以微见过谢薄最真实的模样,却从未见过池西语摘下面具的样子。

她的面具是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一刻钟也不会摘下。

林以微摇晃着红酒杯,饮尽之后,微醺欲醉地按下了手机,拨打了谢薄的电话。

电话接听了,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唯有呼吸隔着万水千山……交织着,如同他们每一次在彼此耳畔急促的喘息一样。

片刻后,林以微率先开口:“薄爷,我哥哥有消息了吗?”

电话里,男人嗓音带着某种温润的质感,像溪水拂过鹅卵石:“我生日,你只想问这个?”

“生日快乐,薄爷。”

“我说过,薄爷是外面人的称呼,你该叫我什么。”他嗓音沉了沉。

“谢薄。”

“还有呢?”

“哥哥……”

男人呼吸稍紧,这才说道:“订婚之后,我会接手池家很多事务,下个月,池西语有一场个人作品展,由我经手流程,包括多幅画作的运输和保管。放心,你哥哥的藏身之处,我很快会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