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拽着衣角,小声道谢:“谢谢你愿意帮我。”
席墨单手打着方向盘,转弯离开了席家的山道。
阮玉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吗?”
她猜可能是离婚的事情,在老爷子面前不好说。
席墨这几天查到了一些资料,阮玉大概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接受了关于精神方面的治疗。
就是他参加夏令营的那个暑假,老爷子瞒的很好,家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医院那边资料也是高度保密的,不过以他的黑客技术,很容易就破解了。
席墨给他发小看过之后,发小说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不要受刺激。
最严重的应该是十二岁和十八岁的时候,不过现在治疗已经断了三年了,几个月前开过一次稳定的药,应该没大问题了。
席墨也猜没什么问题了,否则老爷子不会放心让阮玉一个人住。
席墨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直接问,应该跟阮玉的母亲有关。
当年高考突然改变主意,应该也跟这个有关。
席墨看了阮玉一眼,小丫头没得到自己的回复,正眼巴巴的望着。
隔着黑框眼镜,都能看出那双眼睛有多么漂亮。
“没什么事情。”席墨揉揉太阳穴,最终什么都没说。
“不是离婚的事情吗?”阮玉眨眨眼,她觉得席墨肯定要说什么,她已经尝到了离婚的好处,现在一点都不抗拒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离婚之后,能跟席墨当普通朋友,就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席墨:普通朋友是不可能普通朋友的,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当朋友
今天提前更新一下,以后还是晚上九点准时更新,么大家,明天见
(改了个年龄差,席佳钰比阮玉大半年左右,同龄)
第6章
她不提,席墨都快忘了这件事。
最近工作室重心往国内迁移,工作上的事情很多。他还要抽空功夫查过去发生的事情,忙的没时间考虑这些。
如今被问起,席墨在红绿灯路口停下,瞥了阮玉一眼。
小丫头眼底带着些喜悦,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席墨怔愣片刻,就这么想跟自己离婚吗?
莫名的,他的胸腔有股怒气在荡漾,说不出为什么生气。
席墨淡淡道:“离婚协议还没有拟好,最近有些忙。”
阮玉茫然的眨眨眼,“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我来写吧?我写完签好字寄给你可以吗?”
红灯跳绿灯,席墨重新启动车子。
“你就这么急着跟我离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阮玉缓缓吐了口气,软软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好不容易席墨不讨厌她了,她静悄悄的离开就好。
席墨看到她怯懦的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路回去,车内静悄悄的。阮玉方才有些雀跃的情绪又平复下来,她弄不懂席墨是什么意思,但尽快离婚总是对的。
她真的不能跟席墨相处太多,万一没有控制住情绪,会被讨厌的。
到阮玉出租屋楼底的时候,车子停下来,阮玉解开安全带,才敢小声道:“那我先下车了,谢谢你。”
席墨没有开口,他跟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去。快步绕到副驾驶座,替阮玉拉开车门。
“我陪你上楼。”
“不用啊,”阮玉下意识拒绝,她看了眼昏暗的楼道,“这里的灯都是声控的,没关系。”
席墨不容她分辨,将车门关上,走在前面。
“跟上。”
阮玉只好跟着上楼,边走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老式房子楼道里的声控灯其实并不是特别灵敏,小声走路的时候并不一定能触发灯光。
她怕席墨被这里的学生认出来,所以静悄悄的不想让灯亮起来。
席墨轻咳了一声,暖色的白炽灯应着声音亮起。
阮玉吓的抓住了旁边的栏杆,幸好楼道里没有人。这个时间点,很多学生还在外面没有回来。
“怕什么?”怕黑?
席墨突然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跟自己平行的台阶上。
“没,没有怕啊。”阮玉想松开他的手,却被紧紧握着,甩都甩不开。
她红着脸偷偷看了席墨一眼,脸色平静,看不出有没有生气。
阮玉也不敢问为什么要拉着她,是嫌她走得慢吗?
她能走得快,她体力很好,学了跆拳道。因为爷爷怕她被欺负,找了全国跆拳道冠军教她。
否则她也不敢自己一个人去酒吧。
虽然她清醒的时候也不敢去就是了。
只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才会做那样的事情。
被握着手,阮玉不敢再慢吞吞的走。她快步走起来,几乎是小跑,跟着席墨一口气上了三楼。
体力是真的不错,除了微微喘气,并不觉得累。
到了门口,阮玉想拿钥匙。但一只手被牵着,她不好翻包。
于是看看席墨,又看看两人握着的手。
不用开口,席墨从善如流的松开她。
阮玉红着脸开了门,握着钥匙的手都有些发抖,差点对不准钥匙孔。
她心跳的飞快,就跟要跳出喉咙口一样,都憋不住了。
开门之后,她一下蹿了进去,躲在门口,只开一条缝,没有让席墨进去的意思。
“谢谢你,我到家了,你开车慢一点。”
席墨没有进去的借口,怔了怔,缓缓开口:“嗯。”
“我关门了啊?”阮玉小声征询他的意见。
眼看门缝越来越小,席墨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你不是麻烦。”
阮玉听得清清楚楚,她手一抖,门啪的一下就合上了。
她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躲在门背后犹豫着要不要再开门。
门外的席墨淡淡道:“我回去了,晚安。”
“嗯,晚安。”
阮玉的声音跟蚊子一样,她慢慢的蹲下来,抱着脑袋。
若是此时席墨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必定会心疼。
阮玉微微弯着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睛瞪的大大的,红通通的瞪着一个地方,不让眼泪流下来。
你不是麻烦。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这么说。
阮玉从小被说的最多的,就是她不该被生下来。她就是个失败品,她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她,是她妈妈被强.奸犯强.奸生下的罪证。
所有人都说,她不该出生。
就连爷爷,在她小的时候,也会摸着她的脑袋,叹息着。
“你不该出生的,出生就是来受苦的。”
爷爷对她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这些罪孽不该你来承担。”
可爷爷还是会认为,她不该出生。如果她没有出生,也许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情。
可是现在,席墨告诉她。
她不是麻烦。
她给席墨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惹了那么多的事情。害得他差点失去自己的梦想、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