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怔住。
她的心脏像是被这温柔又坚定的爱恋包围住,经脉里流淌过一股陌生的暖流。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这个人明明只是用有些幼稚的宣言,绘画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美梦……她却莫名的想要去相信。
在不知何时涌现出的冲动的驱使下,古思伸出小指,举到少年面前。
“拉勾——”
她认真的说道。
江锡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指,与古思的手指勾在一起。
“我接受你的告白。”少女顿了顿,补充道,“开始谈恋爱吧。”
只要你不放弃我。
我就不会放弃你。
第十一章
等班里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到校时,江锡还有点恍惚。
他看着古思的背影,没忍住,写了一张小纸条,递到古思身边——[我们是真的开始交往了,对吧?]
古思托着腮,回了个‘嗯’字。
她表现出的平静,与江锡惊喜到怀疑自己在做梦的状态完全不同——江锡却毫不介意,美滋滋的把纸条夹到了书页里,一副要仔细保存的模样。
几十秒后。
少年想起另一个问题,又写了一张纸条。
——[你讨不讨厌我在公共场合照顾你或者触碰你?比如帮你拿东西、牵手什么的……这些行为可能会让别人关注甚至谈论我们。所以,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克制自己。]
不过,真的克制住了,就完全不像谈恋爱了吧?
他写到最后,因为‘触碰’和‘牵手’这两个词而引起的羞涩全都消失不见,只余下失落和纠结。
少年再次把纸条递给古思。
**
古思接过纸条。
纸条上的文字所展现出的细腻与体贴让她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唇角——这笑容极浅极轻,稍纵即逝,又如昙花一现般美丽。
她压下唇边的弧度,转了转手中的笔。
——回复什么好呢……
被人围观,我应该会很不舒服,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让江锡讨厌我的举动。
可……直接拒绝的话,他会难受的吧?
既然成为了情侣,那适当的为对方牺牲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样想着,少女终于落笔,在纸上留下娟秀的字迹。
**
江锡展开被卷成筒状的纸条——[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就不讨厌。]
他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内心的喜悦就已经悄悄蔓延,染上眼角。
这句话是不是代表——古思不喜欢被太多人关注,但是如果我在她身边,她就不害怕别人的视线了?!
是、是这样吗?!
少年越想越惊喜。
——他再次把纸条夹进书里,准备珍藏起来。
**
又安静了几十秒。
江锡鼓起勇气,做了一件他早就想做的事。
——少年伸出手,用手指卷住古思的发尾,又轻轻的松开,然后再卷,再松开……玩得不亦乐乎。
古思:“……”
你是小孩子吗?
意识到摸自己头发的人是江锡后,少女放松下来,坐得笔直的背脊无奈又宠溺的向椅背靠去——方便江锡的动作。
真拿他没办法。
身为女朋友,宠他一次也是应该的。
江·幼稚鬼·锡在被纵容后,越发嚣张,甚至暗搓搓的摘了古思的发圈。
感受到头发散开的古思:“……”
——是继续宠,还是怼,这是个问题。
她用手顺了顺头发,转身看向江锡——少女本来想严肃的训斥江锡,却被江锡心虚中又强装无辜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
犹豫几秒,她轻声询问:“……你要不要试试,帮我绑头发?”
——对待被划为‘自己人’的存在,古思还是无法抑制的心软了。
“好啊。”江锡马上答应。
——还以为古思会生我的气。
吓死我了。
他心有戚戚的看着已经转回去的少女,把发圈戴在手腕上,然后用手握住了古思的头发。
少女的头发十分柔顺,很容易就能理顺。
江锡耐心的把古思的头发理顺后,开始缠发圈——他害怕弄疼古思,没敢用力,导致绑出来的马尾松松散散的,根本不能用。
或许有些女生会故意把马尾弄松,来增加美观度,但在军训期间,这种松散的马尾肯定会被教官骂。
所以古思先安抚性的摸了摸江锡的头,再自己动手,重新扎了马尾。
“下次不许再摘我的发圈了。”
她一本正经的提醒江·新晋男朋友·锡。
“……好。”被摸了头的江锡乖巧的点头。
看见两人互动的同学们:“……”
眼睛要瞎了。
话说,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
刚犯了事——虽然错误很小,又被古思及时补救回来,但江锡还是老实了一会儿。
一会儿后,开始躁动的少年又戳了戳古思的肩膀。
“……怎么了?”古思询问。
江锡趴在桌子上,担忧的说道:“你膝盖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今天的训练可以坚持吗?”
“不行的话,我去帮你请假。”
“不用。”古思轻声拒绝,“我可以继续训练。”
江锡‘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几十秒后。
少年又找到了新的话题——“古思思,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去帮你接水?”
突然获得新称呼的古思:“……”
“我不渴。”她指了指书包的侧面,“而且,我的水瓶是满的。”
“……哦。”江锡略感挫败。
又过了几十秒。
“古思思,你喜欢看什么书?我也带了课外书,你想不想和我交换看?”
古思:“……”
江锡那么话唠的吗?!
而且,你还敢提‘书’!
你一直和我聊天,我今天早上连一页书都没看完!
——委屈。
第十二章
古思患有先天性自闭症——外界赋予了这种病的患者一个唯美的名字:来自星星的孩子。
她的父母都是企业家。
生下她之后,她的母亲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工作岗位上,把她交给了保姆。
因为经常出差,保姆又很尽职……所以,直到古思年满三岁,进入了幼儿园,她的父母都没发觉出她的异常。
至于保姆主动提出的‘古思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之类的疑惑,也遭到了忽视——古思的父母选择用更多的物质,来弥补对古思的亏欠。
终于有一天。
幼儿园的老师给保姆打电话,说古思被其他小朋友弄伤了。保姆惊慌之下,通知了古思的母亲,古思表现出的所有的异常才得到重视——
“……思思?”白可略显生疏的喊出古思的名字,然后坐到病床边,轻轻的碰了碰古思额头上的纱布,“你和其他小朋友起冲突了吗?”
——她僵硬的放柔语气。
坐在病床上的小女孩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对她的话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