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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女人们gl(6)

吴天明冲车夫喊了句:“在这儿停一下。”

“老爷,怎么了?”车夫勒紧僵绳问道。

吴天明今日没带半个仆人,逛青楼这种事越隐秘越好,车夫要看着马,无人可使唤又想趁机展现父爱的吴天明自己个儿下了车。

他走到街边卖吃食的集市上,问卖糖货的:“这些一共多少银子?”

“糖串儿果子不同价不同,糖画儿大小不同价不同,这位老爷,俺一时算不出来。”卖糖货的挠着头犯难。他做糖货十几年了,还从没遇见过刚开摊就全买的人。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若是馋了,都是直接给多少银子让他去府里现做,公子小姐们在一旁看着,又好吃又好玩。

“二两够吗?”府上采买是下人的事,银钱支使是他夫人的事,吴天明对价钱没什么概念。更别说是小孩子的吃食了,他从来没买过。

糖货郎忙伸手接着:“够了够了,这就给您装好。”

吴天明沿着集市走了一道,每样吃食都买了些。

吴怜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叫停马车,她动了逃跑的念头……

哪怕她“负责任有担当”的“好父亲”会找去她家中接走她,至少离开前能和母亲好好道个别。

吴怜月拉开轿帘,刚探出半个头去,就见站在轿前手里拎着各式吃食的父亲。

吴天明冷着脸把吃的递给女儿,然后坐进马车里命车夫继续赶路。

“这是……”吴怜月怀里被塞得满满的,食物的香气充斥在轿内。

“想吃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说,家里又不是买不起。”吴天明想起了女儿小时自己亲自给她喂饭时的情景。他原以为儿女多了,多一个少一个的不会太在乎。可是刚才,他分明在女儿身上看到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

他幼时在书院读书,家道艰难,同窗的公子哥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只能躲在书卷后眼巴巴地偷看,想吃想玩却又没有勇气开口。

一路沉默的吴怜月抱着吃食泪眼惺忪地望向吴天明,轻声唤道:“父亲。”

吴天明的心似被重鼓锤了一记,眼睛有些发酸。适才女儿还唤他作“知府大人”,想是为了那一巴掌和他这些年对娘俩疏忽的一时气话吧。血浓于水,亲父女之间哪有什么心结是解不开的。

他这些年并不是铁石心肠不顾女儿死活,无奈家中有悍妻,有心也无力。早年间也偷偷帮衬过孟家,被夫人发现后闹了许久,甚至闹到了岳丈宋阁老眼跟前。他这么些年没得着什么擢升的机会,应该也有点被当年之事影响。宋阁老也许会担心女婿升得太快,自己致仕后吴家势力反超宋家,他会轻待宋氏。

毕竟已经有孟氏的前车之鉴。

“嗯。”吴天明拉回飘远的思绪,应下了时隔十年从长女口中叫出的这句“父亲”。

“娘亲真的病得很重。”吴怜月从怀中的蓝布包里随手拿出块绣帕擦掉脸上的泪,她还记得父亲最厌恶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平复好心情后用哀求的语气道:“您让我回家好不好?”

“这便是带你回家,别忘了你姓吴。”吴天明看女儿又要哭,耐着性子道:“你也到嫁人的年纪了,回府好好学些规矩,过些日子许了人家有的是时间陪你母亲。”若女儿以知府家大小姐的身份出嫁,定能嫁到更好的夫婿,在夫家也不会被看低,他也算尽了自己为人父母的一份心。

“可是母亲……”

“到家便差郎中和下人过去。你若听话,待你出嫁我会准备一大笔嫁妆,你随便拨用些也够你母亲以后的生活了。”女儿已经落魄到去烟花之地卖针钱了,可见母女二人生活有多艰难。

嫁妆?

吴怜月想到了身上仅剩的一粒碎银和一小撮铜板。家中值钱的东西早变卖得差不多了,她今日针线又没卖出去。而且这点子手工钱哪里够她和母亲生活的?如果顺着父亲的意思回吴府,以后拿到嫁妆也能照顾好母亲的生活。

母亲病重,她为了筹钱不就只有沦落风尘或早早嫁人两条路?相较而言,父亲提供的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吴怜月拿起一串父亲为她买的糖枣串,轻轻咬下一颗。

“甜吗?”

吴怜月点点头。

“到了府上,别和夫人拧着干。”

***

吴府转眼便到了。吴怜月跟在父亲身后缓缓走近这座承载着她童年喜悲的大宅院。

院子格局变化不大,只是她嬉笑玩闹过的凉亭甬道看起来比幼时小了不少,林木也更葱郁了。

守门的婆子没有认出她,院道上扫落叶的小丫头自然更不可能认得她。能在府里呆十年的下人不多,她也不是儿时的模样了。说是回家,被那一双双探究疑惑的眼睛拷问着,感觉和游街没什么两样。 

她目不斜视地紧跟着父亲的脚步穿过二门,沿着游廊进了内院,内院里几个衣着华丽穿金带玉的丫头围着石桌下棋玩儿。

“老爷。”

吴天明路过时几个丫头齐齐站了起来。

“夫人在房里?”吴天明问小丫头。

“回老爷,在。”

吴怜月从几人身旁走过时,听到她们在小声议论。

“心疼夫人房里的几个姐姐,要遭大罪咯!”

“老爷愈发胆大了,竟把小妖精带回府。府里怕是要添新姨娘呢!”

“夫人怎么可能同意?瞧着吧,呆会儿就被会打出来。”

“咱们还是去别院儿吧!”

“要去你去,我要留这儿看好戏。”

……

吴怜月回头望了几人一眼,几个丫头忙地住了嘴。

***

锦阳出去后申霄的心思也跟着飞了出去,她匆匆洗好抬起玉腿跨出了浴盆。

净室的紫檀木架子上搭着锦阳为她准备的干净衣裳,因她常到王府,锦阳特意着人做了四季衣裳供她换洗。衣裳在锦阳卧室熏久了,也染上了那种花果香。

在外间伺候的小丫头见申霄出来了,躬着身子问道:“郡主让奴婢问问霄姑娘今夜留宿吗?”

“留。甲衣洗好送去将军府,剑送去城西铁匠铺让全老三好生打磨。”她用顺了手的佩剑被敌人的头盖骨磕出个大豁口。

小丫头应声后入了净室清扫。

申霄大步走向锦阳的院子,半道遇见了冤家。

嘉王府世子,锦阳的孪生哥哥秦晁林喜笑颜开的像个大傻子一样朝她走来。

“霄儿。”秦晁林在去先生家交日课的时候听说申时茂将军携女回京复命了,便左右央求,又是耍赖又是溜须拍马的总算让先生同意把功课推到明日。

申霄只恨自己轻功不好,不能直接翻墙过院飞去锦阳房里。

“世子。”申霄恭恭敬敬作了辑。她必须和这个疯子保持距离,一个娘胎里几乎同时出生的两兄妹,除了外貌相似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过了年节我就十四了。”秦晁林得意洋洋地伸出四个手指。

“恭喜世子。”申霄往左一拐绕过了这个烦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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