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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女人们gl(37)

“不必。”锦阳耐着性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时不时用帕子擦掉怜月嘴角不慎流落的药汁。

喂完药锦阳也不走, 就坐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怜月。

“您也该入睡了。”连花心疼地给郡主加了件衣裳, 劝道:“会有人守着怜月姑娘的,您若对小丫头们不放心,还有奴婢呢!”

锦阳固执地摇头:“我不困。”怜月不醒过来她哪里睡得踏实。“你们去外间歇着吧, 有事我会唤的。”

也不知更鼓敲到第几声,身后的门开了。

申霄用大氅把自个儿包裹着走进房中, 正见锦阳握着那个怜月放在被子里的手。“怎么不睡?”申霄转身脱下大氅挂好, 给锦阳松手的时间, 再转身二人果然已经分开了。

“你不好生歇息跑前院来做什么?喝了药可有好些?”锦阳起身给申霄让座,自己坐到床沿上。

申霄突然不敢看锦阳,坐下后低头道:“白日里人多了,不便说话。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来着,你母亲和哥哥都不大主事只能找你商量了。”

锦阳看申霄不安的神色心里有了底, 她差连圆去办的事估计已妥了。上次申霄离开后将军府再无来信,可见还对宫里那位报着期待犹疑不决。

可她等不起了。上一世太妃之逝与王府遭灾是一前一后的事,上次因怜月的事太妃真心相劝的几句话,让锦阳意识到王府能多年无事除了爹爹行事低调,最重要的其实是有太妃在皇帝面前保着。

太妃那样的身子没准哪天便没了,太妃一走王府哪有可能无事?

她也在赌。赌申将军的为人,赌她与申霄的姐妹情。若将军府收到信找来王府,最重要的兵力问题便有靠了。若将军府收到信后去了宫里,她便以哥哥的名义托哥哥在朝为官的师兄同门联合参申将军一本。

申将军多年在外征战,朝中能帮他说话的人并不多。她无意加害于将军府,只是对方若是不仁她也只好不义了。

“今儿个一早有个自称是你们嘉王府派来的人给了我一封书信。”

锦阳假作吃惊:“咱们两家之间隔得并不很远,从未用过书信往来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正是这个理,我和爹爹也觉得肯定不是你们王府的人。我们猜……是陛下的计。”

锦阳点头附和,示意申霄继续往下说。

待申霄说完,锦阳才道:“霄儿,我没认错你这个姐姐。”

申霄听到“姐姐”二字心里又是一阵酸。

“你和申将军要是将信递去皇上手里,咱们两家便都完了。”锦阳亲昵地凑上前替申霄整理落下的耳发。

申霄不太明白。把信给皇上,嘉王府会被诬陷,可为何将军府也会有难?“此话何解?”

“我且问你,那送信之人是谁派去将军府的?”锦阳娓娓道来,耐心给申霄洗着脑。

“皇上。”

“到了御前若那人说咱们两家并非第一次书信来往,又拿出别的伪造信件像对付嘉王府一样嫁祸于将军府,你们怎么解释?人证物证俱在,皇上当场便能下令让护国尉擒人。”

申霄瞠目结舌,宫中那位的手段之高明一而再地让她胆寒。她和爹爹本以为皇上此计是让他们在嘉王府与将军府间二选一,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将军府。无论他们如何选择,圣上要除将军府的心意已决。

锦阳见申霄在打冷颤,起身亲自把炭盆搬到她近旁,柔声道:“这屋子大,一个炭盆有些不够用,你离近些,别着凉了。”

申霄哪里是冷,她是怕。“所以我和爹爹在劫难逃了?”

“那也未必。”锦阳道:“我有一计可以暂助你们脱身,只是圣上杀念已起,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咱们总有应付不过来的时候。”锦阳特意用的“咱们”,从今夜起,嘉王府和护国将军府便要正式缔结同盟了。

床上的怜月突然轻咳了一声,本还目光凌厉理智冷静地与申霄谈话的锦阳立马切断对话,目光如水,轻声唤道:“怜月?”

怜月醒过来便要吐的模样,艰难地爬到床边想吐又不敢吐,锦阳赶紧伸手拿来床头案上的古董瓷瓶接着,勒令道:“赶紧吐!听话。”

积在腹中的湖水终于被一股脑全吐了出来,怜月虚脱地躺回床上,喘着气。那一声声起伏不定的喘息声是生命的声音,锦阳对于自己差点溺亡的事都没有后怕过,但此刻心中却不住地道:幸好,幸好!

申霄在怜月呕吐之时顺势避开了,站在一旁看锦阳又开心又心疼的神情,落寞地往后退了两步。她从来不知道锦阳会照顾人,皇族之女,打小身边便围满了伺候的人。哪怕独立如她,也勉强只会粗糙地顾好自己。

“太医说若吃药后醒了便无事了。”锦阳递上茶水给怜月漱口,扶起她时安慰着。“不过感了风寒不是朝夕便能好的,还得养好些日子,今夜你先住在这里,等你可以行动了咱们再回思月苑。”

申霄此时才细思起思月苑这个名字。思……月……

她知道吴怜月与锦阳自幼便相识,锦阳托她去兴州府寻人时说过的。但公主寿宴上双双长大的二人不可能会一眼认出对方,锦阳当时的深情一望让她错以为锦阳是数日前对长大后的吴怜月动了心。

今日再听思月苑的名字,又想起秦晁林曾说,这院名是锦阳五岁那年从兴州府回来后取的。

所有的一切都比她想象中要早得多。早在八年前,这俩人便……

五岁时候的记忆是很容易被遗忘的,可锦阳竟记了那人这么多年。

怕怜月的身体还不能让人安心,锦阳又连夜命人传来暂住于王府的周太医。这一闹不断有人涌进来,看望的伺候的堆了一屋子,申霄一步一步往后退,慢慢退到门外遥遥望着锦阳。

***

前院忙碌热闹,并无几个人的思月苑显得格外冷清。

蝶儿正睡着,被忽然嘈杂的人声吵醒。“来人啊!”她尖声大叫道。

今夜恰逢环儿守院,小丫头抱着蜜饯盘子一边吃一边慢腾腾地往蝶儿的屋子走。

“别嚎了,还好霄姑娘去了前头,不然吵醒了救了咱家郡主命的霄姑娘你离死也不远了。”环儿坐在门近旁的凳子上,翘着腿问:“说吧,又想作什么妖?本姑娘有兴致陪你玩。”

蝶儿在王府没什么姐妹,被禁在房中还上了镣铐,对于王府白天发生的大事一无所知。“霄姑娘救郡主?郡主怎么了?”

很多东西失去了才知珍贵,以前郡主宠着她的时候她总盼着借着郡主攀个高枝儿,如今觉得能一直伺候在郡主身边被宠着已经足够好了。好歹不必受环儿这小蹄子的气。

“与你何干?主子已经无事了。”环儿冷笑道:“再说了,咱们郡主早把你忘干净了,你以为凭你还能去跟前伺候不成?”

“郡主总有想起我的时候,到时候你给我等着。”蝶儿发着狠。

环儿这下笑得更开心了:“正主都回来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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