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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的女人们gl(145)

她梦到怜月被洪流卷走,她想跳入水中去救人,却被身后的申霄紧紧拽住了。申霄从背后抱着她,趴在她的肩头冷冷地说:“别救了。人是我推下去的。”她惊愕地回过头,正对上申霄阴笑的脸,然后便被吓醒了。

灵阳回西府不久,宫里来了圣旨。

懿德皇后称病未去接旨,靠坐在床上担心得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多一会儿灵阳和徐嫔带着圣旨进来了,徐嫔面无表情,灵阳也微皱着眉。

“娘娘,大事不好了。”徐嫔先开口道。

皇后不解地望向女儿灵阳,灵阳双手把圣旨呈给母亲,淡淡地说:“皇叔下旨,要我与禾涅族大廪和亲。”

“日子定了么?”懿德皇后展开圣旨,瞥了眼,有些惆怅地道:“下月?”她虽与灵阳说,要保全母族只有嫁去异国为后一条路。但禾涅族所处乃蛮荒之地,与大运国又素不和睦,懿德皇后本想女儿灵阳能嫁去某个富庶的临近小国。若是嫁去禾涅族,会水土不服还是小的,只怕会受不少委屈。

“宫里来的人说禾涅族欲休战,提议让他们大廪与我朝嫡公主和亲,皇叔为免劳民伤财生灵涂炭便同意了。”灵阳没有一丝喜色,禾涅族大廪是怎样的人她不知道,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儒雅还是粗狂?毒辣还是良善?

虽说女儿家谈婚论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生于皇族,母亲又是一国之后的灵阳打小就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随心选个如意的郎君做驸马。她以为自己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以为自己足够幸运,能举国之力找到真爱。

“他倒是干脆,不是自己的闺女不心疼。要换了锦阳,看他舍不舍得!”懿德皇后满心担忧,又自知无能为力,便转过头背着徐嫔和灵阳抹眼泪。

灵阳自己也是愁云密布,但不忍母亲担忧,便劝道:“您不必忧心。我嫁给大廪后,借夫家之势,对外祖父和您好歹能庇护一二。”

本在一旁静立着的徐嫔也对皇后道:“依我看此事倒没有那么坏。娘娘忘了,那禾涅族大廪,数年前您与我在先帝设宴招待外使时是见过的。”

皇后仍是不解,当年先帝设宴招待过外使是不假,但禾涅族大廪当时并未在场,来大运国议事的是大廪刚成年的幼子。难道……皇后心底总算明朗了些:“老大廪死后是那个孩子继的位?”

气候恶劣条件艰苦,以灵阳的耐力总会克服的,懿德皇后最担心的是女儿所托非人。已故大廪的幼子她当年是见过的,虽不过一面之缘相谈数语,给人的印象倒是个知书识礼温柔可靠的孩子。

见母后和徐嫔提起少年时期的大廪都是一片赞誉,觉得前路灰暗的灵阳也升起了一些期待。其实无论怎样她都得嫁过去,不管是为了保全母后的母家,还是迫于举国之压。只是在这不得已的和亲中,如果能万般幸运地遇到一位尚可的人,就是天大的意外之喜了。

徐嫔又道:“传旨的公公还说,过几日大廪会亲自入京提亲,公主最好早些入宫住着准备和亲之事。”

懿德皇后没想到女儿才搬来和自己一起住,转眼就要远嫁,她不舍地拉住灵阳的手嘱咐道:“你住这里我时刻担心锦阳会对你不利,听说霁嫔失踪后那丫头更加喜怒无常,你离开这里倒也好。只是你父皇没了,母后又帮不上你什么,往后你便要靠自己了。”

第113章 113

灵阳搬回宫中的第一日就去向皇叔嘉王谢恩。

“哦。灵阳来了。”嘉王有点不敢看这个侄女。和亲实乃情势所迫, 但他还是觉得对不住灵阳。嫁去禾涅族做王后, 不过听起来好听些, 小小女子远离家国, 受了委屈连个作主的人都没有。而且当今禾涅族大廪的父亲是死在申老将军的刀下,国仇家恨兴许都得灵阳一个女子来背。

“灵阳特来谢皇叔大恩。”灵阳行了大礼, 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下一个头。

这个磕头让嘉王心里更不是滋味,像为自己辩解一般, 嘉王命人扶灵阳起身后道:“按说你父皇膝下女儿不少, 你贵为嫡公主怎么也不该去和亲的, 只是禾涅族非嫡公主不可。你莫怨恨皇叔。”

按说无论嫡庶都是嘉王的亲侄女,他不忍灵阳去和亲倒不是因为灵阳的身份, 而是这孩子是所有公主里难得的好孩子。心地善良的孩子, 任谁也不忍心让她去异域受苦。

“皇叔是看重灵阳。”灵阳平静地说。“但灵阳想向皇叔求件事。”

“你说。”

“母后只有灵阳一个女儿,我远嫁后恐母后思女心切。请皇叔准许母后搬往太庙独自居住,外祖母家的亲眷要探望母后也方便些, 锦阳妹妹邀母后同住是一片好意,只是公主府出入不易, 母后难免孤寂。”灵阳实在怕锦阳哪天又抽风, 母亲住在西府会遭遇不测, 想起徐嫔和小公主,灵阳又道:“徐嫔娘娘与母后情同姐妹,皇叔若能开恩让徐嫔娘娘一同搬往太庙自然更好。”

锦阳府上刚出了刺客一事,此时让西府的人搬走也在情理之中,嘉王便点头应允了。“还有放心不下之事么?一并说了, 皇叔都依你。”

灵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没有了,只要母亲安好,和亲之事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了。

***

压死锦阳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怜月的血衣。

派去查找怜月下落的人在护城河边发现一件被冲上岸的血衣,衣裳是宫妃的形制样式,民间是见不到的,发现血衣的人便留了心带给锦阳过目。

看到血衣的第一眼锦阳便认出来了,精神恍惚的她颓坐于堂上久久不说话,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不止。“在哪里找到的?”锦阳说话时的声音像被砂板刮着喉咙,吵哑得厉害。

回话的人道:“禀公主。在护城河边发现的。”

只见衣裳不见人,锦阳本想说服自己,怜月或许并未死,可那满衣的血迹容不得她视而不见。流了那样多的血,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明明接受不了怜月的死,可又不能不接受。

回话的人已退下许久了,也到了传午膳的时辰,一旁的连花轻声问道:“公主,该用膳了。”

锦阳摇了摇头,手里紧紧抱着怜月的衣裳,喃喃道:“准备下去,明日安葬。”她不忍说出怜月的名字,可更不忍让未被送灵安葬的怜月像孤魂野鬼一般游走世间。只是丧事一办,怜月的灵牌一立,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明日是申将军大葬之日……”连花是锦阳的亲信,对于霄姑娘与公主的事后来也知道了七八分,于是回话时怯怯的,怕触怒了正为霁嫔娘娘悲痛着的公主。只是明日连皇上也会去为老将军送行,太子爷也去,打小与申家霄姑娘交好的自家公主不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就说我病了。”锦阳挥手示意连花下去准备,留下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缩在椅中泣不成声。五脏六腑像被撕碎一般,疼到锦阳不能呼吸,她突然很想去问问住在京郊庙子的母亲嘉王妃,自己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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