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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夺舍追妻记(79)+番外

如果没有齐慕说的那些话,她比较信第二版。

“所以说,我喜欢对你说谎啊。”花眠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姜白看她一眼,面无表情。花眠被姜白那一眼看得有些心虚,讪笑,“这不是说真话你都没信过……”

黑发少女忽然开口,“我信。”

花眠的那个“么”字就这么被姜白的一句话卡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姜白看她这样,忍不住微微笑,“我信你。”

“都来夜市了,想吃什么,大闸蟹吗?”花眠被姜白这一句话说的心动,咳了两声,借着夜色掩饰了脸颊上的几分红色,问她。

“没吃过。”姜白摇摇头。

“那就尝尝吧。”花眠笑,“老板掏腰包哦,你可占了大便宜。”

“嗯。”

“嗯……要不要来点酒呢。”花眠沉思,姜白望了望周围有些嘈杂的环境,摇摇头,“我们还是早些吃了回去吧。”

“哈哈,小学徒是怕喝醉酒遇到歹人吗?”花眠看她的样子,忍不住笑,随后正色道,“别担心,有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只是眼角眉梢,都染着浅笑。

姜白望着暖棕色头发的顾老板,心中微暖,“你不欺负我便好了,哪有其他歹人。”

“真冤枉,小学徒那么可爱,我怎么舍得欺负她。”花眠委屈。

到最后大闸蟹上桌,顾老板还是忍不住要了几瓶酒来尽兴。

“好苦,不好喝。”

花眠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味道就蹙起了眉,“没有我调的好喝呢。”

“听说……你的母亲对你很严厉?”姜白给自己倒了杯酒,闻言忍不住笑,“这是啤酒。”

“反正不好喝。”话是这么说的,但花眠还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阿白刚刚是说顾……我的母亲么?”

“嗯。”姜白点点头。

花眠思索了一下,“是的,她是个很严于律己的人,教导……”

顿了顿,花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微微敛眉,掩下眸底的几分微光,委婉道,“教导起别人来,也是非常严厉的。”

这个别人,自然是顾鲤,而非她花眠。

姜白不知道这个“别人”的含义,只当顾老板是在说她自己,又忍不住想到了齐慕说的话,“那应该很辛苦吧。”

因为一个甜点做不出来,就被饿了那么久,于情于理,姜白都觉得这是残忍的。

“自然是辛苦的。”花眠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在姜白面前博取好感度的机会,她开始剥大闸蟹,半真半假,“小的时候经常会因为做不出来甜点饿肚子,味道,火候稍微把握不准就会被狠狠的教训,后来虽然做甜点做的得心应手,宛如本能,但是……”

但是,也成为了,一个看见甜点就会下意识的反胃,恶心,厌恶到恨不得砍掉自己做甜点的这双手的偏激的人。

偏激的,憎恨甜点的,顾鲤。

“但是?”

“但是,我发现,比起做甜点,我果然还是更喜欢吃啊。”花眠叹了口气,表情看上去十分的惋惜。

姜白:“……”

姜白面无表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哈,别生气嘛,真的是。”花眠笑着把手中剥好的大闸蟹放到姜白前面的小瓷盘里,“真是的,我都那么可怜了,阿白也不知道同情我一下。”

“毕竟是母亲啊,我也没有办法。”花眠托着下巴,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姜白盯着盘子里剥好的蟹肉看了一会儿,半晌,“那……顾伯母现在……”

“积劳成疾,入土了。”花眠拿起第二只大闸蟹继续剥,剥了一会儿蹙起眉,一本正经的提议,“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加几个小菜。”

姜白望着顾老板无所谓的模样,觉得有些前后矛盾。

一边说着“毕竟是母亲”这种有些无奈,却透露着几分对家人特有的,亲昵的话,一边又对母亲的去世这件事表现出了漫不经心的态度。

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会故意让自己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呢?

就好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姜白把自己的酒杯加满,“那加一碟花生米吧。”

“阿白的母亲,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花生米很快就上来了,花眠把剥好的第二只大闸蟹放到姜白的小瓷盘里,转移话题。

“有没有对阿白很严厉过?”

姜白微微一怔,对于顾老板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感觉有些意外,但还是据实回答了,“没有。”

她从来没见过母亲很严厉的样子。

大部分的时候,都很温柔,即使小时候她调皮偷吃玉米团子,也只是笑她是个贪吃鬼。

也许她犯了很严重的错误的时候,母亲也会变得很严厉吧。只可惜……她还没有长到可以犯很大很大错误的年纪,母亲便已经不在了。

辍学打架酗酒抽烟,每一样在之前看来都是不可饶恕,会被母亲狠狠斥责的过错,在她的眼里,却慢慢变得理所当然。

会斥责她的人,早就不在了。

“那你的母亲,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花眠温声道,“让人羡慕。”

姜白沉默。

再温柔,再怎么让人羡慕。

那都已经是……活在记忆中的人了。

“她对我严厉的时候,我会恨她。”花眠喝了杯酒,夺了这个身体,自然也知道不少顾鲤的事情,“后来,就做了一些与她心愿背道而驰的事。”

其实在花眠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做事情,又偏激又固执,还带着几分孩子气。

不过刚刚十八九的年纪,朝气蓬勃,有着年轻人的冲动和偏激,所以花眠对顾鲤的所作所为和态度不予评价。

不过,阿白大概是……很想要了解她的吧。

“背道而驰的事情?”姜白奇怪。

“赌博吧。”花眠喝了杯酒,微醺,“她最讨厌的就是打牌之类的赌博,因为之前,她男人就是骗了她的钱去赌博,然后欠了巨债跑的不知踪影,她又有了他的孩子,流言蜚语太多,就离开了原来的城市,在这里打拼,生下了顾……我。”

“所以,她对赌博深恶痛绝。”

姜白想到了之前在顾老板茶几上看到的牌,“你还会赌博吗?”

花眠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表情微妙起来,“我会。”

——你是局中赌徒。

“戒了吧。”想到了齐慕送给顾老板的牌,姜白面无表情,一锤定音。

花眠:“……”

“顾老板不愿意戒吗?”姜白给顾老板倒了杯酒,似笑非笑。

花眠咳了两声,接过酒,面不改色,“我戒过了。”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醉了,夜风微微有了几分寒凉,姜白声音染上了几分沙哑,“你母亲这样对你,她过世的时候,你难过吗?”

花眠是真的喝醉了,脑袋有些迷迷糊糊,“难过什么,没什么好难过的。”

别人的家事,她花眠为什么要难过。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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