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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夺舍追妻记(67)+番外

“找到了。”

躲雨的少女一声喃喃,那些人类看不到的藤蔓便在眨眼间化成粉尘,消失殆尽。

阿白……

花眠望着车站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棕色的眸子中微微有些心疼。

明明是故土,明明是回乡。

却如羁旅的客人一样,无家可归。

雨慢慢停了。

花眠摸出手机,低头,给姜白发了条消息。

累了就早点休息吧。她先不去找她了。

只是……阿白回来,是做什么呢?

周围躲雨的人见雨停了都走了,花眠想了想,去了姜白住的那家酒店,开了一间在隔壁的房间。

阿白……现在应该是,不太想看见她的吧。

但是她很想见她啊。

花眠躺在床上,想了想,目光微微放空,也不是……没有办法。

暖棕色头发的女孩眼神忽然变得空洞,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的呼吸都平缓了下来。花眠的魂体望着床上沉睡的顾鲤,微微沉吟了一下。

这具身体里的灵魂……

只是暂时离开,应该没有关系。

魂体的花眠眉如远黛,有一张漂亮的瓜子脸,粉唇红嫩,墨色的长发懒懒的扎成一束,一双带着一点绿泽的黑眼,身上浅绿色的长袍在腰间轻轻一束,纤腰柔软,不盈一握。

花眠飘到镜子前,什么也看不见。

微微叹口气,花眠穿过了墙壁,直接来到了隔壁姜白的房间。

姜白闭着眼睛,虽然睡的很沉,却蹙着眉头,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好好休息吧。”

花眠把手放在姜白的额头上,轻声道,声音优雅而温柔。

“我陪着你,你便不是一个人。”

似乎是听到了花眠的话,黑发少女紧紧蹙起的眉头在她透明的手下,慢慢舒展开来。

“阿白,做个好梦。”

花眠听见自己喃喃。

……要是能梦到她,就更好了。

姜白没有梦到花眠。

她梦到了死去的母亲。

那些,朦胧的,远去的,快乐的日子。

然后是血色与绝望。

滚滚而来的泥石流,母亲额头上的血,失去声息的父亲。

在车里,绝望哭泣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她。

——“我陪着你,你便不是一个人。”

谁……是谁在说话?

好温柔的……声音。

在车里哭泣的小姜白愣愣的往窗外看,恍惚间,一片空茫的白。

可是……她真的,只是一个人啊。

姜白忽然睁开了眼睛,微微喘息,心怦怦跳的厉害。

……怎么回事,那种感觉。

酒店的房间一片昏暗,姜白摸了摸胸口,缓了口气,下床拉开了窗帘。

明媚的阳光一下子照进来,驱散了房间的昏暗,姜白的眼睛一时间有点适应不了这样的强光,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了。

什么梦,她竟然睡过头了。

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姜白收拾了一下,退了房间。

花眠一直在她身边飘着,看着姜白单手背着包,抱着水仙花,一本正经的退了房,然后去了汽车站,上了去乡下的大巴。

花眠微微睁大了眼睛。

……阿白,这是要,回乡么?

仔细想了想,花眠又恍然,是了……确实,是要回乡的吧。

泥石流多发的山道已经修成了宽敞的公路后几乎没有再发生意外事故,姜白一路都没有看窗外,只是抱着水仙花发呆。

花眠飘在她身边,很想抱抱这样的姜白。

下了车,姜白抱着水仙花,轻车熟路,记忆里尘土飞扬的泥泞小路已经简单的修成了石子路,踩上去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满脚泥泞,只是顺着这样的石子路,看到自己老家朱红木门上两条白色的叉,一时间,姜白发现自己洋溢起了满心的苦楚和委屈,竟是无人诉说。

……是啊,不仅是爸爸妈妈,她的爷爷奶奶,也已经不在了。

姜白站在门前,抱着水仙,这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

她真的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的。

花眠望着在红漆门前,望着封条发呆的,脸色苍白,满眼荒凉的黑发少女,一时间竟是心疼的要命。

……别这样啊,阿白。

你看看我……

你还有我啊。

= = = =

酒店。

“……嘶。”

暖棕色头发的少女醒过来,只觉得头痛的要命。她有些迷茫的望着周围,随后,蹙起了眉头。

……她不是和她那群狐朋狗友打牌来着么?

这里是……酒店?

有些头疼的下了床,顾鲤揉着太阳穴,难道是那群狐朋狗友不想送她回家,干脆把她扔到酒店了?

找到房卡,顾鲤拉开了门。

“睡得香吗,漂亮的小姐。”

望着门外的陌生女人,顾鲤蹙起了眉,声音冷冽,“你是?”

“我叫辛茶。”女人微微勾起唇角,慢条斯理,“有些事情,我想,小姐应该会非常感兴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手冻了。

万恶的冬天。_(:з)∠)_

小天使们注意保暖哦。

还有科目二的补考费加模拟费真鸡儿贵(窒息

再挂我就去自挂东南枝

☆、年轮

第50章

开了门, 熟悉又陌生的四合小院。

把水仙安置好, 姜白捏着钥匙, 打开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

扑面而来的灰尘, 带着陈旧时光的味道。姜白找到角落里有些旧的鸡毛掸子,简单的收拾打扫了一番, 就出门去拜祭父母了。

花眠一直默默的跟在姜白身后,看着她收拾好房间, 收拾好心情。

“爸爸妈妈, 我回来看你们了。”

父母的墓地在田里, 姜白把有些灰尘的墓碑擦干净,放上了准备好的花儿, 声音柔和。

“女儿过的很好, 你们不要担心。”

田里只有蛐蛐和夏蝉的低鸣,姜白擦净了墓碑,站起来, 看着眼前过世的父母,一种莫名的心酸忽然溢满心头。

几年过去了, 父母的脸在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 但唯一无法模糊的, 是那种一家团圆时候的温暖和欢喜的感觉。

只是那种感觉,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们担心。”姜白喃喃道,“你们在下面,也要过的好好的。”

细碎的, 有风吹过叶子的声音在回响。

花眠看见姜白眼里的湿润,心里也觉得难过。

“伯父伯母,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花眠站在姜白身边,听见自己开口,“你们请放心的把她交给我吧。”

没有人回答,空气中只有风的声音。

姜白自然也听不到花眠的话。她望着母亲被擦的干干净净的墓碑,久久无言。

她其实有很多的事情很想和母亲说,她遇到的事情,委屈,退学,纵酒,打工,打架,然后……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但是她说不出口,她怕她说出来,地下的母亲会为她担心。

烧了纸钱,做好祭拜应该做的事情后,姜白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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