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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夺舍追妻记(12)+番外

然后又朝姜白坐近了一点点,姜白瞥了她一眼,“哦”了一声,随后安静的听老师讲课,像是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一样。

只是,自然是,听不懂的。

“褚悦,不要交头接耳。”数学老师冷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跟新同学要好好相处,但不要相处太过头了。”

花眠瞥了讲台上的女老师一眼,还是把身体缩了回去,没朝姜白那里凑的太明显。

多管闲事。

花眠心里有些冷笑。

姜白拿着铅笔的手微微一顿,她侧脸看身边的花眠,半晌,“……你叫,褚悦?”

花眠顿时一僵。

= = =

工作的话,就应该好好对待。

姜白这样告诉自己。

“你不回家?”

姜白望着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花眠,无奈的停下脚步,抱着手里的书转头看花眠,下巴抬了抬,示意了一下脑袋上面明亮的月亮,“九点半了。”

“……嗯。”

花眠有些心虚的点点头,“我送你回家嘛。”

“不用你送。”

姜白摇头,“你回去吧,太晚回去的话,你家人……会担心的。”

念到“家人”二字时,姜白还是下意识的顿了顿,心中隐隐有些刺痛,但之后还是慢声道,“我不用送。”

花眠背着自己的小包,死缠烂打的凑上去,“可是我会担心你啊,我们是朋友嘛,走吧走吧,我顺路的。”

姜白抱着书冷眼看她,“你家不在这个方向。”

花眠眨眨眼,“谁说的,就是这个方向啊,我们顺路的。”

“褚大小姐的家,在那个方向。”姜白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本市有钱人家的住的别墅区,顿了顿,指着那个方向的反方向,“我家,在前面。”

花眠:“阿白你关心我呢,你竟然知道我住哪里,我好感动。qwq”

姜白:“……”

“还有,我不喜欢你喊我褚悦。”花眠巴巴的看着姜白,“你可以喊我阿眠,可以喊我花花,最好叫我眠眠啦,我超喜欢这个的。”

“哦,褚悦。”

花眠:“……”

姜白望着花眠,目光淡淡的,“别送我了。”

褚悦,别送我了。

花眠站在原地,夜风很冷,吹的腿是冷的,浑身都冷了。

姜白没有再管她,径直的往前走。

花眠没有动,望着姜白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不曾回头。

花眠慢慢的蹲下来,刚刚过膝盖的裙摆遮住冰凉的小腿,她抱着自己身体,觉得冷的难受。

——奇怪,为什么会冷呢。

哪怕她还是棵树的时候,看着阿白离开她去了城市的时候,一刀一刀被人砍掉的时候,堕入魔道的时候。

她都没有感觉到冷。

但在姜白喊她“褚悦”的时候,明明她曾一个人度过千万个冰凉孤独的月夜都觉的冷,却觉的今夜的风,凉的彻骨。

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吧。

花眠伸出手,苍白细瘦的手腕,青色的血管蔓延分布,她定定的看着,放佛可以透过皮肉,看到里面的骨骼。

姜白往前走着,一段不长的路,她却莫名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漫长到有点,走不下去。

那个人……那个人满口跑火车,说的话十句里面没三句是真的,喜欢骗人,尤其喜欢骗她,骗她说不怎么涂口红,结果今天涂了一天的口红上课,骗她说在上晚自习,结果一抬头人在夜总会……其实这没什么。

最让姜白难以忍受的,是那个人,连名字都是骗她的。

还骗了那么久。

——“朋友的话,要互相告知名字,坦诚心迹,喜欢的东西会第一时间想到和她分享,互通心意,有难同当。”

姜白慢慢垂下了目光,那个人那么聪明,不肯吃苦,上个课都耐不住性子,现在,肯定已经自己回去了吧。

她肯定走了吧。

一个女孩子回去,没关系吗?

虽然她喜欢骗人,可是待自己,终究是好的。

脚步终于停下,姜白回头望过去。

那个满口跑火车,连真实名字都骗她,机灵狡猾,说自己叫“花眠”的女孩子蹲在地上,抱着肩膀,夜风寒凉,她在那里,安静的像丢了全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姜白觉得,有点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爬起来更新。

唉。丧。

☆、情根

第十章

这具身体真的是千疮百孔了。

花眠紧紧的抱着自己,感受着胸腔不停跳动的心脏,噗通噗通,一声一声的——人类需要依靠这样脆弱的东西活着,而树木,只要有根,哪怕全部都被砍掉,只要有根还在,哪怕只有一根,她也能凭借着那一条根,苟延残喘。

哪怕她的生命残缺不全。

她也是活着的。

而脆弱的人类,一旦丢了心脏,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都会致命。

草木本无心。

花眠闭着眼睛,她本也是无心无情,千年的树妖,本就不易,她一步一步的走来,渴望修得仙道,然而,却不想她无心的树妖,竟对一个人类孩子,生了情根。

从此,千年道行毁为一旦,一念之间弃仙成魔。

而且,难得的,体验了一次,属于人类心痛的感觉。

“起来了。”

少女的声音有些冷淡,“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花眠抱着自己,一语不发。

姜白顿时有些头疼,她没怎么交过朋友,即使在父母健在的时候,她也没怎么和邻居家的小孩玩过,自然也学不会说哄人的话,现在这姑娘蹲在这里一动不动,一时间,姜白竟是没了办法。

抱着怀里的书,姜白微微敛眉,有点发愁。

“我没有家。”

花眠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不复之前的活泼柔软,带着一点寒风的凉意,她蹲着,紧紧的抱着自己,听着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自然,也是不用你送的。”

“……”

这又是在闹哪门子的脾气了。

姜白看着自己怀里的卷子和书,夜风很凉,她听见自己说,“哦。”

花眠:“……”

“回家吧,褚悦。”姜白也蹲下来,与花眠平视,黑色的眼睛里面古井无波,“你这样,不好的。”

“……”

褚悦,又是褚悦。

花眠本来因为姜白回头来劝自己,而稍微有些雀跃的心一下子变的冰凉。她抬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少女也望着她,黑色的碎发下,那双平静的眸子映着浅淡的月光,也映着她苍白的脸色。

花眠却突然觉得很悲哀。她望着姜白,慢慢笑了,涂着浅橘色口红的唇微微翘起来,琥珀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流转着细碎的波光,竟带上了几丝魔魅,浓郁的花香一下子散开,“阿白,你,想不起来吗?”

琴剑声中邀月饮,水云深处抱花眠。

明明是这个姑娘,当年用这样美丽的诗句为她取名,给她日日的陪伴,她们一起度过了十几个春夏,此刻,她却站在她面前,用漠然中夹杂着有些亲昵的语调,喊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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