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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渣攻后我被受给攻了(44)+番外

关默刚复健完,这会儿正坐在地上,正是冬天,地暖把地板烘得格外暖和,他有点儿犯懒,见人来了也不想起来,就那么仰着头问他:“怎么来了?”

周恙脱了鞋走进来,关门时还挺不爽,砰得一声把门摔得特别大声:“怎么着,我不能来吗?”

关默有点儿好笑,不知道自己挺正常的四个字怎么给这人曲解成这么多意思,挑着眉眯眼看他,语气挺懒地说:“能,你当然能,救命恩人来我能有什么意见。”

救命恩人四个字关默还真不是瞎说。

说来也是荒唐,关默能安稳的睡着两年还是得多亏了周恙,他对离开洛家后的记忆只停留在系统给的惩罚和疼痛上,后边都无知无觉了——或者说想有知觉也没用,毕竟他直接被系统一脚踹回了原世界,再睁眼就是这儿了。

据系统说,那天洛家晚宴周恙其实也去了,就是去的很晚,人家快结束了他才慢吞吞地开着车准备上山,结果恰好就在半路遇上了昏倒在路旁的关默。

更不可思议的是,周恙在关默送去医院后,算是唯一一个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人。

虽然据周恙自个儿解释是因为当时的关默太活的太孤儿了,他被迫无奈被医院当成了唯一一个亲属,想走走不了,只能留下来陪着当积德。

真的假的暂且不说,但能留下,能陪着,还能在他当植物人的两年里来探望,成为全院护士心中的榜样弟弟,关默说不惊讶也是假的。

毕竟周恙给他的初印象实在不怎么样,却没想到人不可貌相,再老的油条也有看错人的时候,却是挺震惊的。

但无论周恙出于什么目的,关默都挺震惊的,毕竟两年,确实太久了。

关默醒来也有半个多月了,周恙来的不频繁,一周一回,偶尔两回,但不错了,毕竟自从他醒来后,也就周恙来过。

但他也没指望其他人来看他,来多了他还应付不来,何况这身体当了两年植物人,这会儿复健起来挺费劲,身体虚体力消耗还大,大部分时间其实还是在睡觉。

周恙这趟过来还捎带了一个保温盒,掀开的时候里头是骨头汤,闻着很香,一看就是特意给他熬得,但周恙没承认,一脸傲娇地说是自己喝剩下的。

喝剩的汤剩下了一保温盒的肉和汤,装的满满当当,把关默吃的胃都撑了。

他脱了外套,倚靠着墙壁,赤着脚踩在暖烘烘地地板上,准备去再复健复健,当做消食。

结果刚起来,周恙就问他:“你复健了也快有小一月了,医生说你能出院没?”

关默闻言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前两天说过,复健差不多了就能出院,应该也就这几天,怎么了?”

周恙“哦”了一声:“没什么。”

关默知道他这没什么是假的,果不其然,没停几秒,周恙又问:“那你出了院准备去哪儿?”

关默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恙:“我能有选择?”

周恙看着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关默“嗤”地笑了一声,没再理他。

这就是没得选择的意思了。

但其实并不意外,从关默知道自己这两年在昏迷中,被关家强行送到国外疗养院后就料到了,自己哪怕是复健完了,想出院,恐怕也不会那么自由。

周恙能在他身边看着两年关默虽然挺感谢的,但也知道这人在这儿的一部分目的是因为周傅的吩咐——吩咐他看着关默,怕关默醒来后回国,要求周恙看着他,不让关默回国。

周家势力挺大的,至少关家是得依附着周家,周傅的要求虽然荒唐且蛮不讲理,但关默本身就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也不受重视的私生子,上头还有个很不得他早点儿死了的他亲爸的正妻在,所以周傅提了要求,他们也没多纠结就同意了。

事到如今人醒了,也没个电话问候,两年的植物人时间在这帮人心里,关默其实跟死了没差,唯一的区别就是死人不花钱,他得花。

虽然疗养院的费用实际上都是周家周傅在替他出的。

太荒唐了。

关默听系统讲完,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我真是睡了一觉,都成被囚禁看守的犯人了。”关默捋了把花了一个月终于变长了些的头发,嘲道,“你可真的太行了。”

系统语气带点儿迟疑地说他:「……谁让你最后不听我劝,不然也不用走到这个地步。」

关默没说话,只是眯着眼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含着光,直到医生进门的时候他才回过神,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医生正推着眼镜扫了一眼他边上整理好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关默点了点头:“收拾好了——虽然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

医生笑了笑:“等回去了就有你好好收拾的了,不过你毕竟也刚醒来没多久,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功能和恢复都挺好的,但也要注意休息,尤其禁止烟酒熬夜。”

关默失笑:“行,您这话说一个月了,我都快会背了。”

医生继续说他:“光背了你得照着我做,你这案例太特殊了,身体过度损耗劳累造成昏迷,还一晕就是两年,也太玄乎了。”

关默冲他笑了一下,没说话。

也没什么好说的,没法解释,他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本身就是种玄乎事,这个世界对他来说也是,哪怕他再融合,他跟这儿始终隔着层不可逾越的壁垒。

之前其实还好,但自从中途回去一趟原世界后,再醒来,一瞬间的跨越两年时光让关默对这个认知更加清晰。

他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自在,但心底开始有了一道声音在无时无刻提醒他,你不是这儿的人,你得回去,你总会回去。

那边才是你的人生,这儿不是。

也不能是。

虽然在这儿睡了两年,但毕竟是个植物人,收拾的所有东西还是后面关默醒来后置办进来的,堆积起来就一个二十来寸的行李箱。

拉着刚走到大门口,周恙已经在下边等了,见他出来,还上前一步接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往后备箱一丢。

关默挑着眉看他:“我不至于那点力气都没。”

周恙不搭理他,只是语气不耐烦地催他:“快点儿,上车,冻死了,再晚点儿就得下雪了,路上麻烦死了。”

关默上车前抬头看了眼天,灰沉沉的一片,见不到半点光,特别压抑。

他不知怎么的,忽地就想起了那天最后见到洛子黎时候的天,好像也是这样,灰沉沉的,不过还有些不同,那时候是下雨,电闪雷鸣,现在是要下雪了。

周傅也的确是个狠人,这一丢就直接把他丟到太平洋的另一端,可谓是远在天边。

正值十二月初,天寒地冻,车里暖气开的很舒服,但外头哪哪都冻了霜,路过一片湖的时候,关默看了眼,发现上头都结冰了。

关默从小在南方长大,虽然后来长大去了北方,但可能是童年缺失的事物总会觉得格外新奇的缘故,他一直都挺向往雪和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