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不大,一手就能够拿起, 还未打开, 袁轶就莫名的期待起来。
他伸手,揭开盒子。
只见里面放着两个金黄饱满的糕点, 并没有嗅到什么香味,袁轶眉头一挑,模样没有花糕精巧,更没有花糕扑鼻的香味,光是这两点,便让他有些兴致缺缺了。
伸手随意的拿起一块,他端详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入了嘴中一咬。
不过瞬间,袁轶瞳眸一缩,嘴上的动作不由加快,他将咬了一口的月饼拿在手中细细的去看。
里面的馅香甜软糯,满嘴的莲子香味,想来原料便是莲子。
可让他惊奇的,不是里面的馅,而是外面一层的黄皮。
皮薄柔软,色泽金黄,光是一口便让他爱上了这个味道。
“月饼。”袁轶突然轻缓说出这两个字,他想这个糕点的模样,何尝不是如今日的月亮般,又圆又亮。
只是可惜,庄小弟这个时候拿给他,让他根本没法给主子上供过去。
如此,干脆几口,将两个月饼给解决了。
……
被惦记上的庄辛延,此时却在庭院中摆放着桌椅。
今日中秋,是他与林其成亲以来的第一个节日,自然不得含糊。
所谓赏菊吃蟹,饮酒邀月。
螃蟹这个地界他是寻不到了,其他的倒是能够想想法子。
庭院的花坛中,栽着他今日中午从山边挖回来的野菊,小小的一朵,瞧着也很是可爱。
桌面上更是摆放着他精心准备的佳肴,以及温着的桂花酒,酒香缭绕,甚是好闻。
自然少不了月饼。
一共做了十八个月饼,林其喜甜食,庄辛延留下了六个,剩下的全都送了人,只是这东西不宜吃多,尝尝味道就好,以后喜欢随时都能做。
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月亮现身。
庄辛延回身喊着:“林其,快些出来。”
没过多久,主房那便有了动静,只见一只黑不溜秋的小家伙,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哪怕前头有一台阶,它仍旧迈腿一夸,于是……‘啪叽’一声摔得四脚朝天。
蠢得有些萌。
还没等它站起,一双手便是将它抱起,林其轻拍着炭糕身上沾得灰,轻轻的道:“小家伙,有没有摔疼啊。”
庄辛延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嫌弃的看了看他怀中的傻不愣登的狗崽子,“我给它弄了些肉糜,让它去吃吧,咱们也得开始吃饭了。”
说着,将炭糕从林其怀里抱了出来,跨着大步的走向大门边,放在了它的饭盆前。
瞧着炭糕张嘴吃起来后,才回到了庭院中。
林其这个时候正仰头望着上空,他的颈项秀颀,带着一丝的美感。
庄辛延走上前,单手勾着他的背脊,在他的颈项处落下一吻,低沉的说道:“我准备了小半日,你可得多吃一些。”
两人相处,林其已经不会再闪躲,他好笑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吃的不多?”
与平常双儿不同,他的身材修长健硕,怕正是因为如此,吃的也比平常人的要多。
以往没得吃饱,皮下都是骨头摸不到什么肉,这段时间被庄辛延养的,他都有些担忧会不会变胖。
“你以为我没发现?”庄辛延挑眉,“以前最多是两碗到三碗饭的量,现在吃了一碗就放筷子,摸着你的肚子都是瘪下去的。”
林其脸上带着臊意的望着他,手下摸着桌面,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就望面前人嘴里塞了进去。
庄辛延一咬,蛮满嘴的莲香味。
咬着月饼的庄辛延也没松开,凑上前示意着林其也尝尝。
先还未觉得,可咬开的月饼散着清香,勾起了林其的馋意,他微微张嘴小咬了一口。
月色静好。
如此安然平淡的生活,是他所梦寐以求。
只不过,庄辛延被轻轻的呜咽声吵醒时,他突然觉得,这个宅子之后他与林其两人最好,其他的所有生物一个都不要。
爪子划拉着木板的声音有些刺耳。
林其脸上还带着异样的潮红,皱着眉头将头埋进了被褥之中。
庄辛延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裸身拎起狗崽子,将它扔到外面后,才穿戴好衣裳去厨房做起了早膳。
做的都是一些好下咽的食物,他回到屋子里,见到林其还在入睡。
他觉得以后浅饮一些酒水也不错,最起码这个时候的林其格外的动人。
想着,他起身先去了灶房。
小逸还在回味,见到了庄辛延进来,顿时就是道:“庄哥哥你昨日送的月饼真好吃,我去书塾还带了半快给郁宁,他说他想买呢。”
“小逸也喜欢吗?正好我那里还有一块,等过会儿拿给你吃。”林马氏先是接了话,这段日子她经常与小逸待在一处,孩子乖巧她是打心底里喜欢。
“马奶奶你自己吃吧,小逸想要我那里还有一些。”庄辛延说着,昨夜里林其最多也只吃了三块,还剩下了不少,他接着又是回答了小逸,“你同郁宁说,月饼暂时没得卖,成本太高不划算。”
小逸拧着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点了点头示意知晓。
灶房内,三人随意闲聊。
门外,快步的走进了一人,冲进屋内就将小逸抱在了怀里,不住的说道:“小逸小逸,阿姆想你好想你啊。”
“阿姆,你怎么来了?”小逸有些吃惊,这些日子阿姆都是在屋里照顾病人,而且他根本就不认识路,如果不小心走迷路,他就是想找都找不回来了。
如此,小脸上一沉,小逸板着脸说道:“阿姆,小逸不是同你说了么,不准乱跑,要乖乖待在家里。”
“小逸不生气,阿姆很乖,不生气。”文筝慌着摆了摆手,说着说着眼眶内就积满了泪水。
随后,在文筝身后,拄着长棍走进来一人,他略显的别扭的说道:“是我带你阿姆过来,你别生你阿姆的气。”
小逸叉腰,重重哼了一声,“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也不听话?郎中爷爷说了你得好好躺在床上养伤,怎么能随意的出来呢?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哎哟,气死我了!”
半大的孩子,却如同教训孩子般的教训两个大人。
还真别说,庄辛延在旁边看的是有趣极了。
林马氏上前安抚了险些要哭的文筝,好不容易劝回了他的泪光,又打量了下这个陌生人,说道:“这两日常常听小逸提起你,不知道你贵姓?”
俊俏的男人轻声说道:“我叫乌亭奕。”
小逸顿时忘记了恼怒,笑弯了眼,他道:“他也叫小奕哦,我和他是一个名字呢。”
乌亭奕。
庄辛延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名字一听,便知道是真名。
男人的来历肯定不小,身上带着重伤,显然是有仇人的存在,在这个处境,明显的就是随意取个名遮掩过去,而他却用了真名。
“那真是有缘啊。”林马氏笑呵呵的应了一句,可眼眸中却带着一丝的担忧。
这个男人的出现,对于小逸两姆子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