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女教授正在提着浇花的水壶给窗边的小花浇水，好像没有任何事发生，见他进来还有惊讶。
“姚临，你最近在合唱团不是挺好的吗？”
姚临:“中秋结束了，没有什么大型活动，我给他们录了音，他们练习的时候我不用亲自去。”
“那太好了，之后的研究还要靠你帮忙的，要是你不能及时回来，我一定会很苦恼。”叶紫云作怪地皱了皱眉。
要是那样，叶紫云肯定得拉下面子去合唱团抢这位新出炉的钢琴小王子的。
还好不用。还给她留下了个科研小王子。
“老师，写那篇博士论文的人，肯定在草丛里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是啊。我们那天聊得那么开心。哪有功夫管周围的事。”
“我们真是大意了。”叶紫云说着还笑了笑。
姚临皱着眉，将话题引到了他真正想问的事上。
“就这么......认了吗？”
叶紫云沉默了一阵，长叹了一声。
姚临从她的叹息中察觉到了她掩藏的很好的不甘。
当然不甘。
好不容易能扬眉吐气地证明给所有人看，让那些因为她是个女性就质疑她事业的人闭嘴，结果竟然要被这种小偷窃取结果。
再好的涵养，也吞不下这口气的。
她能吞下去，是为了科研事业，科研事业比个人名誉还要重要。
离答辩的截止时间就只有一周了......姚临落下眼帘盖住眼底的蓝光。
“如果老师信任我的话。”
姚临走近叶紫云的桌子，扯了一张请假条下来，手指蹭了一下印泥按了上去。
“先不要引用他的论文。”
“您帮我给学校请假一周，我会把一个全新的开题报告带来给您。”
“这是我的假条，也是我的军令状。”
第17章
当高盛屿带着姚临再次出现在环陆公司，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身份转换的竟然这么快，不过一个月而已，自己就从助教变成了某个学生的助手。
然后他也听说了姚临给老师写了军令状，他说他会在一周内写出来一篇全新的开题报告，并让老师心无旁骛地继续做实验，不用管这件事。
这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但是老师似乎愿意相信奇迹，也愿意相信这个天才少年。
搞科研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当了回热血笨蛋。
“助教。”
姚临伸手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对高盛屿的态度还是和原来一样。
高盛屿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还叫助教呢，该叫助手了。”
姚临摇了摇头，“叫助教自在。”
高盛屿好哄，被叫助教就好像可以为少年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了。
六七天不睡觉，应该不会死人吧？
............
陆千珣在办公室坐着，见吴助理坐立难安的模样，余光瞥向了他。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吴助理猛地摇了摇头。“没有！”
他绝对没有听说，陆晓峰少爷和小男朋友又来了，也绝对没有听说陆晓峰少爷的小男朋友可能还要呆七天。
他什么都没瞅见。
因为他们已经搭伙了很长时间，吴助理有没有撒谎陆千珣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但是陆千珣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有自信，如果是重要的事，他早晚会知道，所以陆千珣只“哦”了一声，便拿起了手上的一份文件，轻敲了一下桌面。
“跟这几个大股东和工程师联系一下，组织一场饭局，这个项目很重要，见见人总是好的。”
“哦......那些工程师要是不愿意来的话，不要强求。”
“是，董事长。”
环陆主营科技产品，最大的收益来源是卖电脑和卖手机，作为华夏最大的科技公司，环陆投资了大量金钱搞科学研发。
庞大的科研投资基金吸引着全国人才进入环陆，进入环陆的高精尖项目。前不久，一个将人类意识投入网络世界的项目也投给了环陆，这个项目一投过来，就立刻引起了陆千珣的注意，将这个项目列为了环陆未来几十年的发展目标，股东会也难得没有唱反调，一反常态的格外支持陆千珣。
陆千珣有心在这个项目上做出一番成绩来，让环陆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
“贾付坤老师的导师没来啊？”
“老师是学术泰斗，日理万机......我说过很多次了，老师就是没时间。有我在也是一样的。.”
“这个神经元宇宙的计划，你们有把握吗？”
“朱博士的研究和这个有关已经有了一些进展，朱博士你说说......”
一群工程师和股东们坐在金碧辉煌、金红相间的高档包间里，觥筹交错、高谈阔论着这个课题做出来之后的前景，陆千珣看他们牛头不对马嘴地谈论着互相都不太懂的东西，然后默默相视一笑，好像那些股东们真听懂了他们在说什么的模样，就想到了那个在他家做数学题的少年。
那小孩如果是一个科学家、一个工程师，以后就是这个模样吗？
不，他不会来参加这种应酬的，比起这种应酬他应该更喜欢关在房间里写写画画。
陆千珣手里荡着红酒，心早已飘到了别的地方去，看他们喝得高兴，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厕所，本来只是想洗洗手，浪费点时间再回去的。
没想到厕所里还有其他人，可以听到他还在跟别人打电话.....
大概就是比他先进厕所的人吧？
陆千珣的记性很不错，他记得，有一个叫贾付坤的博士，比他更早一些离席。
陆千珣也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兴趣，于是快速冲完手，用纸巾擦了擦手。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叶紫云那个娘们不愿意加我的名字？”
陆千珣的脚步顿住了，微微偏了偏头。
“没有我抄他们的那套算法，他们的实验成不了。”
“......为什么要针对他们？”
“谁不想出出名呢。万一真的造出宇宙飞船，我就成了奠基人，老头子......也得在我的光环之下。就是成不了，对我也没坏处。”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不知道隔墙有耳，非要大露天和自己的学生探讨学术问题，我就是汲取了一下其中的精华，比她更早一步的用上了这套算法而已。”
男人双手抱臂着，靠在了门上，等人走了之后才走了出来。
隔墙有耳这话，还给他也合适。
..........
茶室。
已经包场的茶室，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悠扬的笛声回荡在茶香扑鼻的竹叶馆，男人轻点着香烟临窗坐着，直到一道倩影穿着旗袍向他缓缓走来，他才手指一撇地挥散了剩余的烟雾，微笑着示意了一个请的手势。
旁边的侍者帮女人拉开红木座椅，女子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椅上，对侍者微微颔首致谢，又脱下了披在肩上的披帛，递给了侍者，叫他那去挂上，这才转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