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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守(80)

他拿到近前,打开认真细看。

越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少,便连眼底,也是平静虚无如镜面。

这是陛下怒到极致的表现。

得到这样的认知,那人直接就跪了下来,不敢多言,便连呼吸,也都特意用了秘法,仿若不闻。

将里头的密折都看完了,他才抬头看着下方。

“那逆子也给朕下了药?”

那人吞了吞口水,还是回道:“启禀圣上,那药已经被替换下来了。”

徽帝轻轻嗯了一声,不带丁点情绪。

“那其他的人呢?”

那人沉吟了一二:“圣上,大殿下和二殿下......”

徽帝眯眯眼睛,不说话。

许久之后,那人才听得上首传来的声音:“继续看着那三个逆子。”

逆子......

那人不敢多言,恭敬领命,等了一会儿,见徽帝没有说话,他才要慢慢退出去,却又听得徽帝的声音:“在四五六七皇儿身边的人太少了,再添些。”

那人心中一惊,在地上叩了一个响头:“是。”

此后,上头再无动静,那人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悄悄地退了出去。

出了内室,却正好撞上冷观的视线,他没有停顿,仿若无人一般直接离开。

冷观终于等到了人出来,他随手放下手里拿着的彩瓷茶盏,站起身来,亲手取过案上放着的一本折子,略微侧头,视线下瞥:“走吧。”

周期一直守在外室,无论是那人方才悄然进去还是冷观如今领着人进去,他依旧躬身守在那里,视线低垂,锁在地上三步远的地方,对一切视若无睹,听若未闻。

可他心里清楚,这一次,是有大事发生了。

他将所有事藏在心底,不去问,不去说,就只是等着一切都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冷观才进去没多久,里头便传来了茶盏落地瓷杯破碎的声音,还有徽帝森冷的声音:“......不小心?......不知道怎么回事?朕看他的脑子已经不在他的头上了。冷观,你去传朕旨意,郑秋常疏忽职务,延误家国大事,罪无可恕,令封滔将军领兵封府,籍没家财,打入天牢。”

籍没家财,打入天牢......

周期沉默,忽然想起幼年时候看过的热闹。

一箱又一箱堆积着的大木箱子,一个个锦衣华裳貌美如花却哭得撕心裂肺不知所措的姑娘家,一个个茫然无助绝望透顶的老爷公子......

当年懵懵懂懂的幼童,也曾被吓了一跳,终日沉默。

这就是,抄家啊。

不过半日,前朝里的消息就传入了后宫。

端妃娘娘正俯身爱怜地将一个三岁多的娃娃搂在怀里,全心全意地陪他玩耍。

到得小娃娃倦倦地打了个呵欠,她便小心地将他搂进内室,温柔地哄他睡去。

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小娃娃身上盖着的薄被,笑容温柔,眼神柔和,但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却带出来几分怒意:“他还是动手了?”

她的奶嬤嬤轻轻点头,也跟着压低声音:“娘娘,殿下这般做,委实有些凶险啊。”

端妃看着熟睡的小娃娃,沉吟了许久,终于点头道:“嬤嬤你吩咐下去,让人帮着点,记得要隐秘,莫要露了痕迹。”

奶嬤嬤点头,又看了看端妃,转身就退了出去。

端妃看着自己的幺子,不说话。

如果暄哥儿成功,那么她作为母妃,自然也是胜利者,若暄哥儿一直没有子嗣,介时最好的选择自然还是旭哥儿。

如果暄哥儿不成功,到时总也怪不到旭哥儿头上,那旭哥儿就还有活路。有了旭哥儿,林府就还有靠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棋局

连续一个月,朝堂风云更迭,混乱不堪。

大皇子齐景与二皇子齐旰的争斗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这几乎是一条死路。

不管是正在混战中的还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心中都很明白。

可就算明白又如何,两位皇子已经魔怔了,两人定要争出个你死我活,他们又上了车,如何能中途抽身离开?

心中懊恼自己当年的站队太过于愚蠢,却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只能闷着头横冲直撞,暗地里安置各种后手,希望能为子孙后代寻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而在他们的眼里,齐暄,就是那个能够一直站在云端的常青树。

想想他至今渺无踪影的子嗣,想想他在后宫里荣宠不断的母妃,想想他那个很得帝心的嫡亲弟弟,想想他自身的能力......

这么一阵盘点下来,他们都心里有了数。

这位主,日后最少也是闲散亲王,甚至如果更进一步,他会是一个炙手可热的实权亲王。

交好他,实在是一个最保险的买卖了。

于是,齐暄府上明里暗里得了很多便宜,便连齐暄的动作也更加隐蔽顺利了。

后宫也受前朝两位皇子争斗影响,宁妃平妃,为了自己的儿子暗地里出手,两人互不相让,生生让中宫皇后头疼了好些时日。

前朝后宫都被弄得乌烟瘴气,徽帝也是日益暴躁,宣室殿里的太监宫女前前后后换了数十人,一时噤若寒蝉。

事情进展很顺利,齐暄笑着夸赞了众人,待得所有人离开,齐暄却收了笑,死皱了眉头。

不对,事情很不对!

心底莫名不安,齐暄却愣是想不到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事情很顺利啊,他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对,事情很不对。

可是,事情真的很顺利啊......

齐暄忽然抬起头来,像是一盆冰水自头上浇下,叫他浑身发冷。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眼神惶惶。

事情确实顺利,但就是太顺利了啊!

满身锦衣色彩褪去,腰间美玉乍然化作凡石,一直萦绕鼻端的清淡熏香蓦地变成恶臭......

他的世界,骤然从天堂化作地狱。

事情太过顺利了,一切都按着他的预想那般发展,可这是不对的,这太不对了......

父皇,父皇他当年自众叔伯中厮杀而出,艰难践祚,如今又,如今又高坐帝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随了他的意,让前朝后宫弄成这般模样?

他,他入局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也低看了他的父皇。所以,他入局了。也是,都这样了,他又如何能不入局?

齐景、齐旰,还有他,齐暄,全都已经走上了死路。

齐景和齐旰,他的两位好哥哥,如今这般在朝堂上混战,将自己的实力展露出来,直接就是在找死。而他呢,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怕他们三人的动静,全都落入他们那位好父皇眼中了吧。

呵呵,呵呵,呵呵呵......

齐暄无声冷笑,一人瘫坐在宽背椅上,久久未曾有所动静。

夜幕渐降,室内渐渐黑暗,直至吞没最后的一丝光线。

里头没有动静,外头守着的侍婢奴仆都心有不解,却也不敢贸然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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