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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44)

白栖沉默片刻,忽地说:“我其实……”

“——所以白栖Omega装Alpha这事儿真是那位三班那学霸说的?”

乒乒乓乓的碗筷敲击声之中陡然传来这么句话, 短短一行字直接包裹了迄今为止的所有传闻。

霎时间一桌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拧起眉峰,偏头寻声觅去。

小餐馆为了多接待些人,可谓是费劲了心思, 愣是在这撑死就四米出头的层高中,生生搭出一个中空阁楼。

木质阶梯狭窄残破, 每一脚下去都不受控地发出闷脆的咯吱作响。

而此时此刻,这个残破的阶梯上陡然承重了足足四五个人的重量,放养望去均是清一色的应中校服。

说话的是小队伍领头,这会正格外嚣张地揣着兜,倒退着往上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角落处数道目光正直勾勾地凝视着他。

“按照他自己在教导处的话来说那就只是凑巧碰见。但你信么?”

紧随而上的人极具嘲讽地嗤笑一声。

其实声音并不算大,换做数分钟前满室的吵杂下,大概率连领头最开始的那句话都不一定能听见。

但这一瞬,路炀却尤为敏感地侧目望去。

楼层间的遮挡褪去,视野内缓缓现出一道难得眼熟的身影——赫然是中午在教导处,嘲讽路炀羡慕Alpha的平头二人组之一。

这人此刻一扫中午在教导处被路炀堵得面色青白暴跳如雷的模样,扬着下巴,满脸不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真的一清二白这传闻怎么跑他身上去了?考个七百三给他能的,还不就一个破beta,拽个几把。”

“我听三班有人说他可刻苦了,一天到晚都在学。”

“笨鸟先飞呗,”

领头的讽刺道:“毕竟就是个Beta,不努力待会被踢下去了怎么办。”

“我不努力也能轻轻松松前一百,那我要是他那么刻苦——我操,我高考不得省状元了吗!?”

“滚吧就你还省状元?那我还麻省理工常青藤势在必得呢。”

嘻嘻哈哈之中,只听那人冷哼一声:“怎么不可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么——他不就那叮蛋的苍蝇么。”

后边有人吭哧笑道:“你他妈这不是连白栖一块儿骂进去了——裂了缝的蛋?”

“嗐,本来也大差不差了,”

领头道:“我他妈听过Beta转Alpha的,还没听过Omega装Alpha的,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的,”

平头二人组之一冷哼道:“说明Omega比Beta还劣质呗。”

如果说前面还是暗着贬,那么当下这句可谓直接明着来了。

早在领头第一句话传来时,就已危险眯起眼睛的楚以维,当下再也遏制不住,当场就要冲上去。

然而步伐尚未踏出,就觉肩膀骤然被一按。

“你他妈别——”

“嘘,”

贺止休不知何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方才坐下不显,此时陡然站起,楚以维才惊觉这人个子比自己还要高上些许,发顶近乎要触碰到阁楼天花板。

不远处咯吱作响的风扇从右至左朝他吹来,将半扎的黑色细尾辫吹的不住晃悠。

他一手牢牢按在楚以维肩上,一手托着手机,摄像头紧随楼梯上的那行人轻微摆动,声音难得沉冷,听不出情绪道:

“录着。不如先听听你那同流合污的小伙伴还有什么好话没说。”

“要我说,当初白栖和楚以维能成死对头就特么挺离奇的,”

领头那人面朝墙壁转回身,恰好错过了看见角落楚以维与白栖的时机。

他哼笑道:

“除了脸跟成绩好点儿,他哪点配得上Alpha之间的较量了?何况这下连Alpha都不是,有够跌份的。”

“哎呀你还真别说,”

后方窜出来位嬉皮笑脸道:“搞不起就是看上人家Omega装Alpha呗,就像最近女生里很流行的那本《校霸Alpha的在逃Omega》。”

“我操,你提这个干嘛,恶不恶心?”说话的人满脸嫌恶地搓了搓手臂:“话说庄小品,你跟楚以维关系不是不错嘛,他真的和白栖有一腿啊?”

“废话,不然中午为什么突然拽着我跟洪新去找路炀那傻逼?”

庄小品十之八.九又想到了中午的事情,表情陡然间变得尤其差,语气暴躁道:“妈.的,还害我挨了三千字的检讨书,就因为一个Omega和Beta,真是晦气。等回去了得找俩人给我代写……”

他话音未落,前方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将其阻拦。

“不好意思,楼上没空位了,你们还是下去找位置吧。”

说话的人面容清秀,腰上还缠着店内专用的围裙,轻言细语中却藏着一丝难掩的冷硬。

“咦,”宋达突然低声道:“那不是文锦之么?”

贺止休眯了眯眼:“认识的?”

“我们班的英语课代表,”路炀难得开了口,目光在不远处的身影上略略一扫,“成绩还不错,应该是排第二。”

“就是咱班第二年级第三啦,”宋达小声为他的孤狼好友倾情解释,“这次月考比白栖低几分,我记得他好像也是个Omega。”

这下不止路炀,白栖也不仅侧目看了过来。

“已经满位了,四个人要楼下才有桌。”

文锦之一字一句道:“不然就得等等了。”

庄小品眉峰一皱:“马上就要上晚课了,我哪来的的时间等等?我记得你们边上每次都有一桌空着的……”

说着他转身就朝视线盲区的角落处转身而去。

文锦之下意识伸手想拦——但没成功。

下一秒,庄小品气势汹汹的脚步果不其然倏地静止在半途,嚣张跋扈的神色被错愕所替代,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地傻愣在原地。

“咋啦庄子,你杵这干——我操楚以维!?”

“我靠白栖!?”

霎时间,上一秒还嚣张跋扈一口一个劣质的四人组,犹如被齐齐掐了脖子的鸡,神色变幻不定地停在原地。

文锦之在无言静默中缓缓收回了手,偏过脸极轻地嘟哝了句:“早说了没位不听。”

“庄小品,”

片刻后,只听楚以维从这片窒息沉默中率先开了口,他脸色冰冷至极,但却意外的没有动,而是沉声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

庄小品面色煞白。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下一秒余光陡然窥见楚以维身后,神色登时一变,扬手就指向了坐在对桌,正给自己倒茶的路炀,怒气冲冲道:

“说得好像你们自己不是一样——中午抓着我和洪新去打他,现在就又跟白栖俩人一起跟他在一个桌上吃饭了!?”

他顿了顿,几乎是怒火冲天道:“老子中午可是被他人格羞辱过!”

“哦哟,”

贺止休在阻拦完楚以维冲上前后,就又重新坐了回去。

此刻闻言,不动声色地往路炀身侧一贴,举着手机轻笑道:“看来你中午的人身攻击还是给这位混子同学幼小心灵造成了挺大的冲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