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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40)

大概是回忆起当初的情景,一时之间,宋达表情是说不出的惨不忍睹。

“然后那天他居然没再打开那本作业本,”宋达唏嘘道:“等第二天我发现的时候,课代表已经直接收上去交给老师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Omega校花的同情,还是这段单方面的青葱往事结局实在太过惨烈,以至于宋达没勇气继续说下去,而是给了贺止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临近六点,日落晚霞将天色染成橘红,余晖越过两侧寝室阳台与各扇敞开的房门,将走廊竖形排列出明暗两种色块。

宋达曝光完发小的陈年老黑历史,危机感终于紧随而上,刹那间方才险些累瘫在地的疲惫感立刻烟消云散。

他几乎是连回头去看路炀表情的多余空隙都没腾出,源自多年发小的求生本能,让他当机立断把被袋往身前一拽,步伐飞快地朝前迈了好几步。

几乎是瞬息间,便把路炀和贺止休都甩在了身后。

路炀冻着脸一抬眼,就见贺止休正用一种极其微妙的眼神看着自己。

“……”路炀与他对视两秒,冷漠道:“鬼知道他抄完作业还往里头夹什么情书,扔课桌上课代表自己就回收了。”

贺止休饶有兴致地说:“那最后怎么处理?小学六年级的事——得叫家长吧?”

他这话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路炀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除却那张脸之外,没有一处散发着会早恋的气息。

但话音落下的瞬间,少年冷漠的脸庞却极其细微的变化了下。

“怎么?”贺止休不由挑了下眉,“真的被叫了?”

“……没有,”

那点微妙的停顿转瞬又从脸上消失,仿若只是贺止休的错觉般,路炀再次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淡淡道:

“科任老师把我们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给我们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告诫我们学习为重,之后……”

“之后什么?”

“——之后小路对着小姑娘道了好几句歉,明明他自己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半个受害者,但也怪不得了这么招人喜欢了。您是不知道,小姑娘在班上可是有不少Alpha在试图对她芳心暗许,结果她作为Omega,居然能克服Alpha与Omega之间的本能吸引,转头对Beta芳心暗许,挺难得的。”

年轻老师面容秀丽黑发如墨,语气柔和间,夹杂的丝丝调侃直至今日仍旧历历在耳。

她伸出手,极为轻柔地抚摸着面前出奇俊秀Beta少年的头发,仿佛玩笑般,对眼前高大的男人说:

“所以这趟特意叫您来,就是想请您多注意一下,他未来说不准还会再发生极少数的二次分化。”

记忆随滚轮碾过瓷砖,逐渐消融在嘈杂之中。路炀细不可查地眨了下眼,再抬眼时,只见贺止休不知何时放慢步伐与他并肩。

少年深黑发梢下是双眼窝深邃的桃花眼,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路炀,余晖如烈火般洒在他脸上,将瞳孔照的澄澈清明。

乍然望去,路炀几乎能窥见自己在贺止休眼中的轮廓。

“之后呢?”贺止休喋喋不休地追问,“你还没说完呢。”

“……”

路炀冻着脸道:“之后就小升初考试各奔东西——关你屁事?”

贺止休被骂了也不恼,反而一脸无辜地回视道:“怎么还急眼了呢?”

路炀耐心尽失,冷冰冰地:“滚。”

他话音刚落,贺止休突然用力拽了下手中的行李箱,滚轮陡然朝前加速,碾在地板上发出“轱辘轱辘”的闷响。

“滚了。”贺止休一本正经道。

路炀:“……”

他瞪着贺止休足有五秒,像是再也绷不住,偏过头低笑出声,嘴上忍不住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贺止休眉角一挑,正欲说话,前方传来宋达不满的催促:“你俩搁后边谈情说爱呢!半天还不到!我都到了!”

后方好不容易才安静些许的寝室立刻纷纷探出头:

“谁谈情说爱!”

“太过分了吧来这里虐狗!”

“呼叫弥勒佛这里有人藐视戒律急需降下天罚!”

“建议立刻打入天牢!”

……

路炀:“…………”

“我靠,一呼百应啊,”宋达震惊道:“不愧是我。”

路炀黑着脸跨步而来,恨不能用肩上的挎包把这位发小嵌进水泥墙里。

但还没来得及,他本能感觉到什么不对,偏头看向寝室门:“你住613?”

紧随其后的贺止休唔了声,从兜里摸出新发的钥匙:“从钥匙上看,没错。怎么了?”

“这不巧了吗,”

宋达抬手一指对门,惊讶道:“路炀就住你隔壁呢。”

贺止休下意识转头望去,只见紧闭房门上赫然贴着603,与路炀手中捏着的钥匙标着相同的数字。

“这缘分不得了,”贺止休松开手中的行李箱,噙着若有所思的笑意冲路炀伸出了手,发自内心由衷诚恳道:“接下来请多指教了……邻居。”

路炀:“…………”

草。

阴魂不散了还。

应中寝室条件不错,走的双人间配置,独卫,室友则按性别分配——这点主要是为了防止不同性别之间产生额外冲突造成麻烦而设立的。

而在贺止休之前,三班只有一位Alpha学生。这人虽然办理了住校,但不知为何,开学至今也没有搬进来,是个有名无实的住校生。

因此房门推开时613崭新如故,不见半点生活痕迹。

“真是累死小爷我了,”

宋达把被袋往边上一丢,拉过椅子就直接坐了下去,俩手还不忘紧紧抱住椅背,一副死也不让座的模样。

然而余下俩人脸不红气不喘,神清气爽的仿佛还能再去跑个八百米,半点儿也没有要跟他抢位的架势。

“路炀也就算了,为什么贺止休你看起来也一点都不累?”宋达目瞪口呆道:“难道真的是我拿了最重的??”

“得了吧,那一堆零碎杂物都塞里头了,”路炀淡淡道,“全是空心的。”

“不可能!绝对我的最重!”宋达满脸不信邪地夹着椅子往前蹭,旋即伸手拽住印着校徽的黑色行李箱,试图往上提拽——但没成功。

印着硕大校徽的黑色行李箱犹如被塞了块千斤坠,宋达试了好几下也没能单臂拎起,再一看身旁神清气爽地贺止休,登时不信邪,当场起身又加了只手。

这回倒是成功提起了,然而仅仅拽起了五公分,下一刻又咣当!一声砸落在地。

“……”

路炀简直不忍目睹:“别在这丢人。”

“——不是!”

宋达看看贺止休,又看看行李箱,感觉自己的男子气概轰然破碎,“明明刚刚他提的简单啊——Alpha和Beta体质差距这么大吗??”

“我觉得应该和性别体质没什么关系,”贺止休沉吟两秒,看在宋达刚刚一路辛苦帮忙的份上,决定委婉解释道:“我平时玩摄影,相关器材大都比较沉,需要高强度的使用臂力,所以这方面会比别人更具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