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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37)

很可惜失败了。

“你就不生气么?”

贺止休听不出情绪地再次问道。

路炀漂亮隽丽的双目下不见丝毫愤怒,仿佛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情绪海洋的丁点波浪,闻言只是面色如常地与贺止休对视。

半晌后他才冷淡开口:

“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愤怒有用,那么楚以维就不应该来找我,而是冲去广播室劈头盖脸地发泄一通,也不会被罚比我们仨人加起来还多的三千字检讨书——你给不给我?”

贺止休应声松开手指,目光却依旧凝视着他,若有所思道:“解释同理?”

路炀没说话,将卷子往臂弯上习题册一放,站起身回头。

就在他正欲塞回身后桌肚中时,一道身影陡然从讲台上快步而来。

“你没事吧路炀?”出乎意料居然是齐青乐。

他看看地上刚清理一半的“废墟”,又看看路炀,突然问:“需要帮忙吗?”

路炀眉梢微扬:“不用。”

高中东西多,那一撞发了狠,几乎把桌面与桌肚中的所有东西都撞飞出去了,这才堆叠在地显得尤为夸张。

但毕竟有宋达和贺止休在,三俩功夫,眼下已然清理出大半。

然而齐青乐像没听见路炀的拒绝,自顾自蹲下了身,捡起手边的一张卷子。

贺止休伸过去刚要触到卷子的手陡然抓了个空,不由扬起一侧眉峰,略显微妙地看向这位突如其来的三班学委。

齐青乐并没有接住这微妙的一眼,目光直直投向手中的卷子。

只见卷中央,龙飞凤舞的150尤为醒目,然而此刻洁白的卷面却沾上薄薄一层灰。

“刚刚数学课上谢谢你,”

齐青乐起身把卷子递给路炀,轻声道:“如果不是你上次教过我,那道附加题我其实根本答不出来。”

——所以数学老师疑惑的思路相同根本就不是凑巧,因为那原本就是路炀的答题思路。

齐青乐只是凑巧从他那儿讨教到,月考卷又意外地出到了这题而已。

路炀拍去卷子上的灰,随意塞进方才贺止休整理出来的那叠卷子底下,随口道:“学会了就是你自己的,没什么谢不谢。”

齐青乐眸光微动,少顷又道:“我知道,所以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路炀略微一顿,终于抬眼正视他:“哪种?”

“你们前后脚被教导主任带去教导处后,就有人开始在匿名群里说你就是恶意散播白栖是Omega的幕后黑手,班上也有很多人信了,”

齐青乐声音细微却清晰,凝视着路炀:“但是我还是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大约是路炀一如既往的冷漠驱散了讲台上同窗们的好奇心,此时并没有再继续三俩汇聚于上,小部分也开始步伐缓慢若无其事的往刻意空出的路炀周遭走去。

身侧窗户敞开,窗帘翻飞,呼朋唤友的打闹声不绝于耳,方才那一瞬瓜分为二的凝滞冰冷仿若只是场庄周梦蝶的错觉。

路炀眸色清浅地凝视齐青乐,片刻后点点头:“好。”

他反应平静到几近寡淡的地步,饶是明知路炀向来冷漠,齐青乐也不由一怔。

“还有一个事,”少顷齐青乐回过神,在路炀俯下身继续整理东西时,话锋一转突然问:“你们在教导处,受罚力度很大吗?”

路炀没料到他会问这个,轻轻眯了下眼:“一般。”

“楚以维也是吗?”

“楚以维?”

齐青乐顿了下才说:“我听说他是后一步离开教导处的,第一堂课似乎都没上,所以在想他是不是被罚的更狠。他毕竟是校霸,要是因为这事后面在再找你麻烦的话,就……会不会很麻烦?”

路炀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

正欲开口,一道声音率先答道:“三千字检讨书,应该不至于,再说我们在教导处其实都解释清楚了。”

贺止休回答的格外突兀,内容也尤为失真,一时间就连路炀都不仅转头看去。

齐青乐却是极不明显地一顿:“你们解释清楚了?”

“嗯哼,”

贺止休三下五除二飞快拾起余下杂物,单手托住站起身走到路炀身边,动作十分自然的递给他:“不知道你怎么分类,习题册我归纳在最下层了,你自己翻翻。”

路炀接过东西,颇为狐疑地看了眼贺止休,似乎想说什么。

但不等开口,贺止休却极轻地冲他眨了下眼。

路炀眉角不动声色地一挑。

“白栖是Omega装Alpha这事儿毕竟是从校内群传出来的,就算是匿名,只要拿手机一查基本就真相大白了,所以去了教导处后我们就解释清楚了,”

贺止休拍去手上沾染的灰尘,转过身头一次正面对上齐青乐视线。

他目光不浅不淡,声音平直,那股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形成的散漫配合着总是微扬的唇角,显得他整个人应该是平易近人的。

但不知是身高压制,还是源于深刻于骨的Alpha气息,齐青乐被迫对上视线时,莫名有种朝后瑟缩一步的冲动。

“不过向来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路炀是造谣者的谣言传出去后,解释再多也不一定有人听;正好呢,那位姓楚的Alpha似乎挺为自己男朋友生气的,所以决定借此谣言,暗中通过调取下匿名群用户们的IP,来查查背后真正的传播者是谁。”

贺止休这番话可以说是漏洞百出,首先在教导处里掏出手机解释情况就已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了。

然而齐青乐出乎意料没听出来,而是神色微变:“调查IP?可我们就是学生,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谁知道呢,”

贺止休那双深邃的桃花眼轻轻弯了下,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道:“他不是校霸么,说不定发下疯,学校为了稳住他,就允许他调查了呢?”

他顿了顿,又说:“反正他那语气挺笃定,应该是有相当明确的办法吧。”

刹那间齐青乐眼底划过一抹掩不住的慌乱。

就在这时上课预备铃划破上空,汇聚他处的同窗们再次四散开来,各自回位。

齐青乐转身离开后,旁侧听了半天没插嘴的宋达终于忍无可忍,满脸困惑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和姓楚那傻X解释清楚了??”

“嘘,”贺止休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边,转而无比随意道:“当然是我瞎掰的。”

“???”宋达更困惑了,“你瞎掰这个干吗?”

路炀却接话道:“你故意诈他?”

贺止休半眯着眼轻笑了声:“差点以为你也看不出来。”

“诈他?谁啊,齐青乐吗?”

宋达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头皮奇痒无比,仿佛要长脑子了:“为什么要诈他??”

“楚以维怀疑路炀的根据来源不就是那天体育课,路炀恰好请假在教室么,”

只见贺止休曲起手指,轻轻在路炀课桌上敲了敲,“但事实上,那天体育课未必真的只有路炀一人看见楚以维和白栖——或者说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