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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23)

旋即他颇为意味深长地往来时的方向瞟了眼:“Omega信息素都漏出来了——就不担心引起什么无法克制的暴.乱么?”

“Omega信息素?”路炀不由一顿。

贺止休看他:“你没闻到?”

这下轮到路炀挑起眉峰:“我为什么要闻到?”

贺止休略微一怔。

他仿佛在这一刻大脑短暂断线了瞬,下意识反问了句:“你为什么闻不到?”

时值晌午,阳光热烈却并不炽热,绕过教学楼后临近西门的位置处,终于窥见那栋被诸多绿植与景观丛包围其中的行政楼。

路炀虽然没能半路回头成功,但大概是为了远离贺止休三不五时发作一下的神经劲儿,他步伐飞快地远离了贺止休足足一米远。

贺止休愣怔间隙,他刚好踏进前方耸立的一棵高大棉树里。

南方一年四季从不凋谢的树冠此刻依然如盛夏般茂密深绿。

风拂过时树叶沙沙作响,过滤成星点碎片的阳光被带动地左右摇曳,投掷在地面上,宛如极昼下的星河。

高耸棉树下,路炀单手揣在兜中,在难得的静默中,披着星河缓缓转身。

刹那间,二人毫无意外地四目相交。

下一秒,贺止休奇异地窥见这人眼底似乎盛着一抹若有所思的深意。

未等看清,只见路炀薄唇上下相碰,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调。

但要是仔细听就会发现,他嗓音深处似乎藏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戏谑。

“——初一生物教科书第一页第一行,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嗅见并拥有信息素功能,”路炀抬手轻推了下镜框。

那双向来毫无情绪的漂亮双目隔着厚重镜片,在贺止休脸上轻轻一勾,最终定格在那双眉眼深邃的桃花状双目上。

“我为什么闻不到?”

路炀似是呢喃般重复了一遍贺止休的问题。

从贺止休的角度望去,能看见他略略扬起下巴,视线从镜框与镜腿间的空隙投掷而来,眼皮微垂,鸦羽般的睫毛被融成一条很深的线,向眼尾末端拉出很长一道。

“当然因为我是个Beta了,”

只听路炀一字一顿轻声道:“——笨蛋。”

·

按照路炀最初的想法,他只需要奉命把人带到行政楼领取东西就算完事。

但事实证明,计划从来赶不上变化。

应中校内物资繁多,除却教科书之外,学生的生活用品也基本都一并包办,上至棉被床垫枕头套,下至学生洗漱用的牙杯。

正常情况下,这些东西基本都是开学前一天事先领取整理完的,就算是转学生,通常也会提前空余出一天时间来收拾东西,隔日再来领个教科书就算完事。

鬼知道贺止休是个异类。

他既没有提前一天来提前收拾东西,也没有做好领取学生用品时面对庞大物资量的心理准备,愣是背了个包,就这么赤.条条地在回校日当天空手报道。

因此当生活老师将东西一一堆叠在面前时,路炀就知道自己提前回去这事儿彻底没戏了。

“我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

贺止休托着手中堆叠至胸口的一摞教科书,也是满脸哭笑不得:“要知道这么多东西要收拾,我就提早来一天了。”

路炀满脸不情愿帮他抱着另外一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冷飕飕地问:“你之前没住过校?不知道寝室是需要提前来收拾的吗?”

只听贺止休言简意赅道:“没住过。”

路炀:“……”

高二了还没住过校的人可不多。

路炀不由瞟了贺止休一眼,大有没想到你这么恋家的意思。

“之前住的地方都离学校挺近,就没必要,”

贺止休仿佛看出路炀眼里的困惑,边说边向上颠了下怀里的教科书:“学校没提前通知我这么多东西要收拾,我也就没多想。”

路炀瞥他:“入学指南你没看?”

“什么入学指南?”

贺止休问完,又率先自己反应过来,像是才想起有这么个东西一样,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跟转学通知书一起快递过来的小广告?”

“……”

路炀想了想那张排版奇异审美感人的手册,默认了这个形容。

他点点头:“对。”

贺止休低咳一声,坦荡道:“不好意思,没注意,直接塞给路边拾荒的老太太了,光记得她对我道了好几声谢谢。”

路炀:“……”

真有你的。

怎么不把你自己一起塞过去。

“那会看封面,还以为就是普通招生宣传手册,误塞进来的。”贺止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一摞书,没忍住失笑起来。

他说:“我本来想的是过来了直接去超市买现成的,行李都没带。没想到贵校这么面面俱到,生活用品都发——甚至连牙刷都有。”

确实不怪贺止休料不到,毕竟正常学校撑死也就发个棉被。只有应中标新立异,愣是连学生的生活用品都直接成套发放。

按照入学指南上的话来说,就是“要让每个学生感受到什么叫学校就是第二个家”。

好在生活老师没强求一定要当场领走,考虑到时间问题,尤为贴心的准许了贺止休先取教科书走就行。

至于其他生活用品,包括校服在内,可以等放学后再来拿。

但一趟折腾下来也格外耗时。

俩人前脚刚踏进高二教学楼,后脚头顶上的早读下课铃马不停蹄震响四方。

刹那间,拖出长调的朗诵声一哄而散,纷杂的脚步声与仰天长啸几乎响彻整栋教学楼,宛如终于解开铁链钢锁得以出逃的群狼。

然而动静只维持了不过三五秒,下一刻又立时被四面八方的怒骂通通镇压。

周一大早有升旗仪式,前后不过半分钟,各班门口的走廊已然被排队的人群围堵的水泄不通,闲聊声与各班体委的催促声交错混杂,喧哗的宛如菜市场。

——这其实是有点奇怪的。

过往双休日结束后的清早基本都是唉声遍地,出门排个队活像去参加葬礼,不说人人如丧考妣,也绝不可能兴奋这样。

然而眼下,无需各班体委呼唤催促,所有人便十分自觉地聚集在走廊上。

但也就是聚集而已,因为各班队伍压根不成型,三五人群聚集成团,时不时还要探头朝他处瞅一眼,霎时间将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而好死不死,高二三班还位处走廊的最尽头。

路炀不得不托着一摞教科书从中央穿过。

他刚小心避开旁侧争相打闹的俩人,另一排侧前方一个女生毫无征兆地突然抬起头朝前一仰——

“啊!”

一道低声尖叫陡然响起,周遭众人纷纷寻声望去。

只见走廊中央,路炀单手托着一摞几近至他下巴处的教科书,身体微侧,空着的那只手掌心朝外,正虚虚抵着一位女生的发顶。

女生显然没料到旁边有人,陡然撞上什么被吓了一跳。

等回过神后,才发现是路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