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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18)

风从远处刮来。

对面,那位被贺止休直接捏青手腕的男人明显心头憋着气,甩了两下手便迅速飞身扑上来,连一旁的柴瘦板寸都没拉住。

贺止休尚未接住迎面而来的拳头,一旁的路炀陡然伸手,礼尚往来般半路截住。

同一时刻,滑至滑板前端的前掌朝下重重踩去,翘起一道锐角的滑板当即旋转百八十度,毫不留情地横劈向男人小腿处,对方当场痛嚎出声。

路炀在松手的瞬间,鞋尖一勾抓住滑板,微微扬起下巴侧身望向身后的贺止休,眼皮轻耷着,把三天前这人对他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还了回去:

“——我对Alpha兴趣不大,所以微信就免了吧。”

贺止休:“……”

“我X你妈——”

后边奔来的人一看有位已经倒下了,当场接二连三地要扑上来。

然而一句脏话刚出去,拳头还没来得及挥到二人脸前,一道突兀的脚步声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吼声倏然响起:

“大晚上的谁偷跑进来打架!?”

现场空气倏然一滞,下一秒柴瘦板寸立马反应过来,赶忙干跳起身,压着嗓子乱叫:“巡逻来了!快走!”

这群人俨然不是头一回为了直播而私闯禁地,闻言当即面色一变,什么也顾不上,调头就扛起灯光跑路,动作快得连中间掉了个手电筒都顾不上捡。

唯有那位被捏了一手腕、又被滑板劈了个正着的男人,踉跄跑路时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两眼贺止休与路炀。

场面变换如飓风过境。

等路炀回过神时,卫一一那一帮人已经连个影都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从后方塑料板里钻出,却并不算明亮的手电筒灯光。

“喂!你俩给我过来!”身着巡逻服的保安面色严肃道:“谁允许你俩偷跑过来的?还那么大动静——大晚上跑烂尾楼打架,还乱丢东西!?”

路炀低头看了看周遭不知何时,被乱七八糟丢了满地的塑料瓶:“……”

草。

眼见这位巡保有下一秒就要把他俩按进警察局进行思想教育的架势,路炀暗自啧了声,正欲开口,身旁贺止休突然先一步开口道:

“您误会了,我们这是在做作业。”

路炀:“…………?”

巡保脚步一顿,满脸狐疑地看他们:“糊弄谁呢?跑这儿做作业,当我傻子啊?建筑系的跑来参考烂尾楼吗??”

“学校七天假,布置了环保作业,必须捡满一百个塑料瓶。但是外边找不着垃圾捡,所以我们只能来这儿捡垃圾了。”贺止休边说边用手肘推了推路炀,“你说是吧路炀?”

路炀口罩下的嘴角抽搐不定,沉默片刻才终于在贺止休蕴藏着隐秘鼓励的视线中,艰涩地挤出一个字:

“…………是。”

个鬼。

“您看我这照相机,”贺止休举起手中的单反,一本正经道:“就是为了拍下捡垃圾的过程,到时候打印出来,再返校上交给老师的。”

这人显然平时嘴上跑火车跑惯了,一连串瞎话说的比人打了草稿还流畅,语气也有条不紊,不见半点心虚,甚至还调出了拍摄记录给巡保看。

巡保探头狐疑地瞅了一眼相机——

上头正亮着张方才路炀扬手往垃圾桶丢空瓶的照片,因为角度刁钻缘故,乍然望去倒还真像在“捡垃圾”。

路炀凭着余光也瞅到了几分,一时间本来就木的表情更木了。

只见贺止休脸不红心不虚地收回相机,神色如常道:“您看我没骗您吧。”

路炀心说确实不算骗。

这他妈已经算大忽悠了。

巡保显然还有些不信,于是又问:“那你们白天不捡,为什么偏偏大晚上跑过来?”

“哦,”贺止休简直胡扯上瘾,张口就来:“白天人太多,抢不到垃圾。”

他还嫌不够,又捅了捅路炀:“你说对不对?”

“…………”

路炀沉默三秒,才压着帽檐闷出一句:“……晚上没人抢,多做点贡献。”

巡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愣是想不出反驳的话,犹疑半晌还是下了最后一道指令:“那你们学生证拿出来我看看。”

路炀:“……”

贺止休:“……”

“没有?”巡保当即眉峰一扬,呵斥道:“没有就跟我上警察局!”

“有,”贺止休突然打断道,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一张薄薄的校卡递过去,正面朝下,只露出半个深色卡套。

路炀瞟了一眼,莫名从动作中瞅出几分僵硬与犹豫。

巡保接过后,手电筒对着校卡一照,旋即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贺止休:

“你才念初二??”

路炀:“………………”

草。

真特么会给。

哪个初二长这样??

“是,我初二,刚过十四岁。”

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说服力不够,贺止休终于没了方才的自如,话到末尾不由沉默数秒,又半是艰涩地补了一句:

“是这样,我从小就长的太着急,所以比较……”

巡保眯着眼:“比较什么?”

空气安静两秒,路炀觉得自己可能也是被贺止休传染了脑抽,在巡保的注视下,他几乎是没过脑地吐出一句:

“……比较未老先衰。”

贺止休:“……”

第10章 转学生

“——神特么的未老先衰!”

正值晌午,阳光格外迅猛,一路穿破鳞次栉比新旧不一的楼房,将往日总被阴影潮湿所笼罩的深巷照的尤为明亮。

路炀是提着一大袋外卖进门的。

周姨店中那张画着五颜六色涂鸦、被当成半个烟灰缸使的前台木桌上,此刻铺了层薄薄的铝箔纸,五花八门的高热量垃圾食品将桌子堆的满满当当。

只见宋达翘着腿坐在位置上,嘴边正叼着个刚啃一半的辣翅,含糊不清地在那说:“那位兄台真是个神人,环保作业这借口都能张口就来——所以那个巡保真信了?”

“瞎扯,你当人家巡保是你啊,讲点什么都信。”一旁不知何时从屋内钻出的周姨哼哼反驳道,完了又一瞅路炀:

“所以你们最后到底咋出来的?”

路炀本来都快忘了那天的事儿,眼下陡然被这么一提,记忆登时如开闸的迅猛河堤,汩汩而出。

——那天烂尾楼盘里,未老先衰四个字一出,场面几乎是凝滞的。

这种漏洞多的跟筛子别无二样的傻缺事,换个时候路炀肯定干不出。

但可能人与人之间的影响力确实是不可小觑的,以至于话音落下的瞬间,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时间连对面瞪视中的巡保都被这么个词直接干懵在原地。

最后还是贺止休先回过神来。

这人极大概率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趁着巡保愣住的几秒间隙,当即猛地一拽路炀,扭身就朝来时的路跑去——甚至狂奔间隙,还不忘俯身捡起脚边先前卫一一那帮人遗留的空瓶垃圾,随手丢入旁侧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