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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136)

路炀点开手机看了眼:“一个半小时。”

“那怎么办,选身临其境?”贺止休问道:“正好结束了也省的等他们。”

路炀看着身侧刻着名字的石牌,直觉哪里不太对劲,然而还没出声,余光陡然扫见工作人员好奇的注视。

“你们要不着急,我还是推荐你们玩身临其境,我们园区下季度准备主推的项目,全程观感体验还是很可以的,”

工作人员介绍完,顿了顿,又自以为无比贴心地补充:

“我们是一组一组错峰游玩,今天俩人组除了你们就只有一个小时前进去的三人组,这会估计都快结束了。你们——游客路上想干点啥都没事儿,除非发生意外,不然我们通常不怎么查看监控。”

路炀:“…………?”

走个迷宫还能干点什么?

“那就身临其境吧,”贺止休眯着眼尤为愉悦地率先选择:“我们一定好好感受感受,绝不违法,争做优秀好公民。”

“好呢!”

工作人员抓起对讲机冲对面的同事汇报了情况,然后手朝俩人一伸:“麻烦寄存下手机和摄影设备哦,为了后面游客的体验考虑,我们全程禁止盗摄。”

如果说难度择选与错峰游玩还只是让路炀感觉到一丝细微的不对劲,那么盗摄二字一出,某种危险的直觉瞬间攀上神经末梢。

路炀几乎下意识想开口否决,然而工作人员已然飞速夺走他们的手机收入存储柜中,将人往门里一推。

“祝你们体验愉快!”

咣当!

木质双开门沉沉合上,灯光亮起,映出眼前三架铺着红毯、看上去毫无差别的楼梯,与立在楼梯旁的一个塑料夹板。

【欢迎来到迷屋——迷宫鬼屋】

路炀:“………………”

“怪不得一个迷宫还分难度,原来体验和沉浸才是迷宫,最后一个难度二者结合,”

贺止休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后贴着的介绍图,说完才后知后觉身边难得安静无声。

转身,只见路炀揣着兜沉默地戳在原地,既没说话也没动弹,不算明亮的光线落在他周身,阴影笼罩中,也依旧掩不住其天生瓷白的肤色。

“路炀?”贺止休略带困惑地倾身凑前,蓦然间他意识到什么,不由试探开口:“难道你害怕……”

“没有。”路炀出声打断,望来的面色毫无异样,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就是在想一会儿出去怎么弄死你。”

贺止休眉峰一扬,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路炀已然收回视线朝前迈去。

少年身姿笔挺,步伐略缓,但窥不出半丝半丝异样。

直至走到楼梯前时,贺止休才开口:“你要走哪个?”

路炀顿了下才说:“随便。”

“既然有迷宫元素,那正确出口只有一个,开局就死胡同的概率应该不高,”贺止休目光在眼前一扫,最终指向最右侧的那一架:“那我们走这个?”

路炀点点头,没吭声。

工作人员嘴里的下季度主推大概率是实话,屋内布置完成度出乎意料的高,不算高的木质台阶踩上时吱呀作响,每发出一声,头顶的灯光便跟随频率颤巍巍地暗一下。

直至抵达最上方,拧开门扉,俩人一前一后踏进一条昏暗潮湿的回廊,身后灯光才终于恢复正常。

贺止休本来是想走在前头开路的,结果路炀步伐出乎意料地快,每到一个岔路口,只简短停留数秒,便飞快选定一条踏入,仿佛方才在楼下时的沉默异样只是贺止休一厢情愿的错觉。

——直到第三次路过同一间卧室时,贺止休终于感觉哪里不对了。

“路炀炀,”贺止休试图开口。

“闭嘴,”路炀头也不回地说:“有话出去说。”

贺止休眉峰一扬:“我也很想出去说,但再这么绕下去,我怕没有机会。”

路炀步伐终于一顿,回过头:“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这个房间我们已经走了整整三回吗?”贺止休抬手一指前方即将路过的一个小卧室,“只要我们现在再过去一回,就是整整四次了。”

路炀:“……”

“你是不是怕鬼?”

贺止休还是没忍住,把刚进门时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老旧回廊光线昏暗,全靠地板漏光才能勉强看清周身。

Beta就那么一脸冰冷地杵在原地,那张任凭风吹雨打也不见得会有丝毫变化的冷淡面容在这一刻极其罕见地僵硬了瞬。

然而贺止休还没来得及窥出其他端倪,就见路炀率先别过脸:“没有。”

“真的?”贺止休若有所思地瞅他。

“……”

路炀梗着脖子转过身,不耐烦道:“再废话一句自己滚……”

“蛋”字还没来得及吐出,半米之外的小卧室陡然传来一声滋啦动静,很细。

然而在这片堪称万籁俱寂的回廊中,任何一丝轻微的动静都会变得格外清晰。

路炀几乎是下意识噤声。

“前边两条岔路口四个通道最终都会拐回来,会不会正确通道得往卧室走?”贺止休说着抬步就要朝小卧室里迈去,临近门口时,袖口陡然被人一拽。

“?”贺止休难得愣住,回头意外道:“怎么了?”

“……”

路炀这一抓纯粹是下意识,此刻望着眼前贺止休疑惑的脸庞,他动了动唇,大脑宕机似得憋出一句:“你衣服静电,电到我了。”

贺止休低头看了看自己尼龙料子的冲锋外套,沉吟寸许,也没反驳:“确实,天冷了,人与人之间触电的日子也来了。”

路炀木着表情若无其事地松开衣袖,重新把手揣回衣兜,率先迈进小卧室:“别拖拖拉拉,快下雨了,出去早点回家。”

贺止休眉梢轻轻一挑,也不出声,默许了这口拖拖拉拉的黑锅被扣在自己身上。

小卧室布置简陋,一张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造的带顶木板床,对面放着台老电视,此刻屏幕正闪烁着黑白雪花,滋啦作响的电流音回荡在这间充其量五六平方的小卧室中。

路炀睨了眼电视,确定这个尺寸别说成年人了,估计小孩爬出来都费劲后,才悄悄放下一点心,迈步擦身而过。

“咣当!”

身侧陡然传来一身清脆巨响,路炀登时一个激灵,险些条件反射要朝前迈去。

然而还没来得及,就听后方又是两道清脆的咣咣!

“怪了,”贺止休诧异的声音一同从身后响起:“不都说这种电视冒雪花了砸两下就能好么,怎么没反应呢?”

说罢他抬起手,又是两声重响。

路炀:“……”

“你是不是有毛病?”

眼见贺止休要跟电视机较起劲来,路炀终于忍无可忍,在滚滚作响的心跳声中深吸一口气,摁着太阳穴道:

“那是装饰道具,拍出来了又能怎么样?”

贺止休唔了声,终于放弃:“也是,可惜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还以为能白嫖一部鬼片看看,结果居然这么抠门,连个碟片都舍不得装。回去就给他个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