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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之后(80)+番外

“怎么讲?”陈简不太明白。

江砚笑了笑,夸起自己一点都不害羞,特别自然地说:“以前我很酷啊,个性派,洒脱,自我,音乐是第一位其他都无所谓,我那时的经纪公司很喜欢拿这个人设炒,再加一个‘天才’,不知道吸了多少女粉丝,她们爱我胜过爱我的歌。”

“那现在呢?”

“现在不酷了,说我越来越恋爱脑,很失望。”

“……”陈简失笑,“恋爱脑不好吗?你总不能跟音乐过一辈子,孤独的人才能一直酷下去,对不对?”

“对,陈先生说的都对。”江砚笑弯了眼睛。

陈简问:“那你遗憾吗?她们不喜欢你了。”

江砚想了想:“有点吧,不过没关系,我的歌迷还喜欢我就好,我本来也不是偶像,是歌手。”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露出苦恼的神色,装模作样道,“没办法,人长得太帅也是错,如果我长丑点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当一个纯粹的实力派多简单。”

“可惜了,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陈简点了点头,一唱一和道,“我也爱你胜过爱你的歌,但我不会脱粉的。”

“……”

江砚终于绷不住,趴在陈简的肩膀上笑。

陈简倒是一本正经,抬手搂住他,把手机塞回他大衣兜里,对司机说:“前面停一下。”

前面是一家花店,江砚没下车,陈简独自去买了一束百合花,很快回来了,继续往市郊的墓园行进。——今天他们去祭拜陈简的母亲,按照计划,今天结束后,明天回C市乡下祭拜外婆,然后再回陈家的老宅去见长辈。

江砚觉得这个顺序安排很能反映陈简内心真正的想法,相比老宅的几位,他显然更在乎母亲和外婆,毕竟童年时有过那样的经历……对于这件事,江砚以前知道,可那时只是心疼陈简,并没理解事情的严重性,没能体会它在陈简心里真正的重量。

陈简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有一个不幸的家庭,却又特别看重家庭。就在前两天,他们从法国回来之前,江砚说不必见父母了,陈简却执意要去他家里拜访,说这是结婚之前必须做的。

其实以江砚的观念,并不认为这是必须,他所有事情都由自己做决定,不想汇报父母,他父母可能也已经不想管他了。可在陈简看来,这样才正式,陈简在这方面的固执想法让江砚觉得不可思议,他问他:“如果不见我爸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属于私定终身啊?就像古代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要被人骂的……”

陈简无奈:“我只是想约你爸妈吃个饭而已,别想太多。”

总之最后还是见了。

过程不出所料,尽是些客气的场面话,但江砚从中看出了陈简的认真,或许这也是婚姻仪式感的一部分吧,陈简是个很看重仪式感的人,他活得不随便,在某些地方显得过于刻板了,而刻板的男人有刻板的魅力,江砚喜欢他身上那些自己没有的优点。

到了墓园,司机在外面等,他们一起走进去。

陈简的母亲英年早逝,墓碑上的照片停留在她年轻的时候,那是一张温柔的脸,五官和陈简并不太相像。陈简把花摆好,伸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他想,她永远不会再变老了,开口时声音便带上了一点伤感,对江砚说:“我不知道我妈喜欢什么花,或许会喜欢百合吧。”

江砚走到近前,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陈简说:“妈妈,我带我喜欢的人来见你了。”他蹲在墓碑前,微弱的嗓音轻飘飘的,被山上墓区里冷寂的风吹走,那字句落在江砚耳朵里却显得沉重。

江砚想到他从小没有母亲、没人疼没人爱的那些年里不知吃过多少苦,不由得心里发酸,拉起陈简的手,对照片说:“阿姨,以后我会照顾好他的。”

陈简一怔,笑了:“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

“我照顾你。”

“……”

江砚神色郑重,专注的目光看得陈简心口发热。陈简有时觉得奇怪,江砚这个人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难道是天生的?为什么他身上好像有无限的光、无限的能量,即使被伤害过,伤痕也不能对他的光和热造成半分影响,就像乌云散去后的太阳——

陈简站起身来,把江砚抱进怀里,叹声道:“好的,谢谢。”

谢谢你喜欢我。

谢谢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做我一个人的太阳。

2.

春节假期短暂,很快就结束了,人们还没从懒散的节日状态里转换过来,狗仔却早已精神抖擞地开工——又拍到江砚了。

不过,这次江砚是被冤枉的,起因是谢霖新签了一位女歌手,这位女歌手走红于时下火热的音乐选秀节目,难得的是嗓音独特,长相又好,谢霖相中了她,叫江砚帮忙带带新人。

当时江砚正跟陈简亲热,随口敷衍了一句,根本没听清谢霖是怎么说的就把电话挂了。结果第二天谢霖叫他去公司,让他从前辈的角度指点一下后辈。

江砚才入行几年,远远算不上前辈,况且他是天赋型选手,要教别人,别人也学不来。于是只随便聊了几句,结束后一起去吃了个饭。

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包括谢总监,没想到当天却出桃色绯闻,标题是江砚与女歌手“私会”,并附上照片作为证据,当然,照片里的谢总监被截掉了。

江砚把新闻发给谢霖,问他,“这是你搞的吗?”谢霖说是,“可是没人信啊,他们都说这是障眼法,是给你和陈总当挡箭牌的,欲盖弥彰。”

谢霖很上火,江砚很高兴,心里由衷地赞叹广大网友们真是长了一双慧眼,他忍住给那些评论点赞的冲动,回头对陈简说:“陈总,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陈简刚从书房回来,一进卧室就见江砚趴在床上对着手机傻笑,走近了问:“什么事?”江砚把手机递给他,他没接,只顺势扣住江砚的手腕,把人翻过来,正面按倒在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唔……等一下。”江砚被吻得喘不过气,“先让我说完……”

“你说。”陈简嘴上这么说,根本不放手,吻也没停。他们这几天总这样,一纠缠起来就控制不住,一定要弄得双方衣衫不整,最过分时直接做一场才能暂时消火。

还有一点,不知是否感情越浓烈两人相处时的变化越明显,陈简越来越觉得,接吻时、在床上时……乃至平平常常对视的时候,江砚看他的眼神总有一股无法形容的缱绻意味,那双眼睛里仿佛藏了一捧星星,平时不动声色,一见到他就争先恐后跳出来,blingbling地闪个不停。

他忍不住琢磨,他看江砚时也是这样么?应该往江砚脸上挂一面镜子,让他观察观察自己。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江砚往后退了退,把陈简稍微推开一些,留出一个安全的谈话距离,“我想问……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名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