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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之后(14)+番外

陈简问:“换什么名字?”

顾青蓝学着别人家的宠物,想了一堆洋名,陈简听完只笑,笑得仍是有些纵容的,纵容他的不解人意,然后又耐心解释一遍,“我外婆的狗,不想改名,我想自己养,可以么宝贝,就养条狗而已……”

顾青蓝最终也没同意。

陈简越是摆出一副宠他的态度,他越控制不了自己唱反调,最好是唱到陈简忍不了了跟他生气,最后再无奈地回头找他,温柔地叹气抱他,他就满意了。

至于陈简为什么喜欢那条狗,顾青蓝从未深究,也不在意,如今看来,也许真的不了解吧,不了解,不合适,他不知道陈简在想什么。

“我先走了。”

“嗯。”

“……”

“小心点,别再喝了。”

“……”

顾青蓝尽量保持冷静,可他内心汹涌,实在无法像普通友人告别那般摆出什么好脸色,听到这句疑似关怀的话差点掉下泪来,只能控制自己在崩溃之前迅速背过身,脚步匆忙地走了。

当天,陈简没去公司,搬完了家,晚上约赵林钧喝酒。

平时赵公子习惯了主动约他,今日突遭临幸受宠若惊,狗鼻子再一次发挥作用,问他出了什么事。陈简不习惯向别人倾诉,话不多说,只讲搬家了。

赵林钧脑子虽蠢,情商不低,听了立刻明白,也不说多余的话讨人嫌,只管陪喝,喝了一会,他老毛病又犯了,戳陈简说:“陈总,我叫个人陪你?这儿最近来了几个漂亮妞,还有男孩,什么口味都有,如何?”

陈简眼皮都没抬一下。

赵林钧只好放下这茬,转而问:“你和那个……江砚,你俩怎么样了?睡过了没?”

陈简默认。

“不错。”赵林钧对此很有兴趣,“你说这些男明星,我怎么感觉都是GAY呢?会不会有些不GAY的,为了前途硬着头皮也得上?”

“……”他角度清奇,陈简真是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想说,“可能吧,谁知道呢,我不认识几个。”

“没事,以后说不定就认识多了。”

“……”

陈简觉得,做人活到赵林钧这份上,真是够潇洒的。

第14章

当晚两人又喝了几杯,不到深夜便散伙。陈简没留在外面过夜,第二天照常上班,他翘一天班办公室就堆了一堆事务急需处理,以私废公不是他的作风。

江砚倒是没消息了,电话不打,微信也没,接连几天不见动静。陈简以为他经过那一晚心里不高兴,好久才想起他的微信还在自己黑名单里。

重新加过好友之后,消息栏仍是沉寂的。陈简顺手点进江砚的朋友圈,入目第一张就是一个造型极夸张的自拍——

灰白色的短发,细细的眼线,大概戴了美瞳,眼珠水润透亮,黑白分明。眼妆却很奇特,色彩一片土黄,龙卷风似的,从眼尾席卷了半张脸。

他站在镜子前,举起手机拍自己,裸露的上身沾着泥水,不知是真泥还是化妆效果,脏得恰到好处。

下半身穿一条宽松的迷彩长裤,裤子也像刚从泥地里捞出来的,水迹未干,大概是真泥。皮带搭在胯骨上,那腰线很细,有鲜明的腰窝,六块腹肌削薄漂亮,连接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好在身材是很好的。陈简看得直皱眉,心想在审美这方面,他和江砚八成永远没有共同话题可谈。

再仔细一看,配字是“上次的杂志试妆”,扫射范围顿时从“江砚的审美”变成了整个时尚圈。

真真欣赏不了。

以至于陈简暂时搁下了主动找江砚的打算,决定先洗洗眼睛再说。

这一洗又洗了好几天,陈简很忙,忙起来顾不上这些。再次听到江砚的名字,是午休时他的助理Jenny和一个女同事大呼小叫,嚷嚷什么江砚出新歌啦。

陈简路过时听见,记住了,回头特地上网搜了一下——他心里隐隐好奇,江砚新歌的灵感是否会与自己有关。

结果,原来不是新歌发布,只是一段三十秒左右的试听而已,陈简点开听了听,他作为外行,唯一的感想只有好听,曲调好听,江砚低声哼唱的嗓音也好听。

可评论完全没有这么简单,除去粉丝一如既往盲目的夸赞,其他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一个附和者甚众的八卦猜测,说江砚发这段试听是为了回应上次说他江郎才尽的乐评人,否则以他发歌的习惯流程,哪会单独搞这一出呢?太刻意了。

陈简对江砚的了解还没Jenny多,不好下判断。网上却已然闹翻了。

——无论江砚的初衷是否和八卦猜的一样,他的新歌试听都助燃了“江郎才尽论”的争论,两方观点拿着这段三十秒的音频,分析来分析去,越吵越激烈。

主流观点是赞美,这段试听可以说非常的亮眼,歌词被刻意模糊了听不出来,但是曲风新鲜,编曲华丽复杂,调子很抓耳,无论懂不懂音乐,听过之后都难以给差评。

有些狂热的乐迷甚至写长文膜拜,专业术语一堆,措辞十分夸张,看得陈简半懂不懂的,只觉得赞美的词汇太肉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然而“权威乐评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想打差评,不需要长篇大论,只一句“炫技,没感情”,就把江砚气炸了。

那天陈简在办公室里送走了几位谈工作的经理,刚休息一会,接过Jenny准备好的咖啡,顺口问她:“我刚才收到微博推送,没空细看,江砚又怎么了?”

Jenny却不知道他和江砚的关系,以为老板钓鱼,装模作样地答:“啊?我也不知道啊。”

陈简看她一眼。

Jenny讪讪地:“就、就是和乐评人吵架了,那个谁转发他新歌试听的微博,说他只会炫技,写歌越来越没灵魂,还不如网络上的三流歌手。他看见很生气,回复了一句脏字……虽然秒删了,但被截图了。”

陈简点头:“脾气还挺大。”

Jenny第一次和上司谈论八卦,感觉新鲜又刺激,莫名兴奋,话多了起来:“其实这也不至于被全网推送嘛,我觉得他被黑了,幕后黑手八成是他前任经纪公司。”

“……”

这句陈简听懂了,江砚和以前的公司解约,准备签华城,Jenny认为前公司因此怨恨江砚。

陈简不置可否,与Jenny不同,他的关注点是江砚竟然会在意别人的评价,还因此发飙?看不出来。也许他特别看重自己的音乐事业吧。

陈简没当回事,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江砚果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接受采访时发表了一番本质类似于“批评?我是很生气,但那不影响什么,我就是最好的音乐人”的言论,引来新一轮舆论爆炸。

这其实有点奇怪,江砚出道以来一直是这样的作风,“嚣张”与“天才”是他身上共存的标签,大家早就习惯了,不至于为此大惊小怪。

这次却仿佛有幕黑推手,暗地里操纵着舆论风向,借此机会,把对他的批评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