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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242)+番外

他有点害怕王秀玉真的被这个时代灌输的固有观念同化了,觉得男子要有子嗣、三心二意是正常的事。

容棠眉心轻轻蹙起,王秀玉一怔,断然反驳:“怎么会?娘是想说,你当时说他是你心上人,年少倾心,钦慕多年,这才不顾一切想求娶他回府。这本是少年慕艾之情,但若他真的想要子嗣,心念转变,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容棠懵了懵:“娘想要我怎么做?”

王秀玉:“与他和离。”

容小世子一下就乐了,笑着点头:“儿子受教。”

王秀玉松下一口气,容棠转口却说:“但他不会。”

“在怀璟心里,我永远是第一位,断然不可能出现他因为想要子嗣,而与我离心的事情。”

沅沅偶尔跟容棠凑在一起看话本玩玩具,宿怀璟都会吃醋得派人去寻柯鸿雪,问他怎么还不把自己侄子带回去,天天在棠璟宅缠着他夫君算怎么回事。

只字不提若论亲缘,这小孩分明与他最为亲密。

难怪沅沅与他七叔不亲近。

说着要为容棠陪葬的人,哪有为了子嗣背叛他的可能呢?

哪些是嘴上说说,哪些是真心实意,容棠以前被骗了那么多次,如今看也能看出来了。

可王秀玉却还是不放心,不知道是自己经历过,还是清楚人心最易变,再一次叮嘱:“多一些防备总归不是坏事。”

容棠不跟她犟,开玩笑道:“我知道的,但如果怀璟有朝一日真的想要娶妻生子,我也不会与他和离。”

王秀玉秀眉一蹙,真心实意地担心儿子要跟心上人成为怨偶。

容棠却说:“我会休了他。”

“……!”

容棠面不改色:“让他把宅子马车全都还给我,再请最好的讼师与他打官司,让他一分钱都带不走,我拿着那些资产安安心心地给娘养老。”

小世子笑得酒窝都出了来,王秀玉从一开始的震惊情绪中转变过来,嗔了他一眼:“这么大人了,说话没个正经。”

“谁说的,我是这世上最正经的人了,想给娘养老有什么不对?”容棠甜滋滋地反驳。

王秀玉给他哄得皱纹都笑了出来,又聊了几句,等天色将黑,便赶人回城内,以免被宵禁的金吾卫拦住。

容棠与人告别,在门口上了马车,刚一坐稳,宿怀璟就压了上来,单手解他腰带,唇瓣贴着脸颊,暧昧地问:“棠棠对我年少倾心,钦慕多年?”

容棠还在分神去抓他开始作乱的手,闻言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骗王秀玉的时候他理直气壮,当这些话被正主听见了,是个人都会羞赧。

他咽了咽口水,假装斥责:“你偷听?”

“我光明正大地听的,棠棠没发现我而已。”宿怀璟狡辩。

容棠有些气恼,问:“你听了多少?”

“都听见了。”宿怀璟蹭着他,手已经伸进了衣衫内,郊外路段颠簸,马车不时碰撞,容棠被他撞得有些疼。

于是身后垫了只软枕,宿怀璟的吻落到他耳边,低声道:“听到棠棠说要休弃我。”

声音放得轻慢而柔软,仿似柔弱的菟丝花,却又一点点蚕食着寄主的躯干与神经,恨不得连血肉都吞噬干净。

容棠被逼得后退,直到脊背顶住车板。

车门拉了下来,一点点月光偶尔透过木头缝隙钻进车厢,香炉里檀香依旧虔诚而圣洁。

宿怀璟慢条斯理地吻着他,伸手解开容棠的发带,手指点过几个穴道,便将其绑在了别的地方,轻声笑问:“你怎么敢的啊,嗯?”

“棠棠说错话了,总该有些惩罚。”宿怀璟低声道,眉眼间净是愉悦。

第138章

说是惩罚,但最后罚了谁却有待商榷。

别院到棠璟宅的车程有一个多时辰,京郊路段稍颠簸一些,等马车驶进虞京,大路平坦,容棠累到极致,自己和宿怀璟的衣服全都一塌糊涂。另一股味道萦绕在车厢内,盖住了檀木的清香,月光洒进马车,星星点点全都是纵情的见证。

控是控制了,但终究没舍得真把人憋坏。

宿怀璟大发善心解开发带没多久,容小世子从那一阵极致的紧绷中松懈下来,双眼一闭,直接窝在车座里睡了过去,双脚还搭在人腿上,一点不管大反派的死活。

宿怀璟眼神变了又变,最后无奈,化作一声叹息,默默地打开窗户,任初春的夜风钻进来,散一散车内的气味,也静一静他的脑子。

他刻意不去管生理反应,替容棠盖好毯子,然后靠在车板上思索。

要考虑的事有很多,朝堂的、后宫的、民间的……

但桩桩件件从脑海中划过,宿怀璟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容棠这些天的异常。

棠棠跟他说没事,但棠棠口中实话一向少得可怜,需要人一再地去磨去套,才能哄出来一点点似是而非的句子。

他有自己的苦衷与掂量,宿怀璟不会真的与他计较,可当这些事影响到了容棠的时候,他不得不去想。

宿怀璟很早之前就认为容棠有不为人知的渠道,能与另一个世界——他理解中的天上沟通。

那些空气中偶尔的停滞、气流瞬间的紊乱,似乎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猜测。

但这跟盛承厉那件事不一样,盛承厉至少是真实存在、有血有肉的一个人,宿怀璟根据容棠对他的反应,以及一些半真半假的话,能推测出来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或许发生过怎样的过往。

但这个“沟通”,完完全全、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猜测,容棠连一点信息都不曾透露,哪怕是宿怀璟,也不敢笃定这个猜测是否立得住脚。

可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加接近的可能了。

宿怀璟想,如果真的是这样,意味着什么呢?

一是对方可能派了些什么任务,所以交流的频率越来越高,需要一再确认细节。

但这样一来,棠棠那些所谓“交流”后的怅然若失又该怎么解释呢?

是任务不合理,还是违背他意愿?

如果都不是的话,宿怀璟是否可以有第二个猜测?

棠棠跟对方失了联。

因为联系不到,所以多次尝试,又在失败后表现那样茫然的情绪。

宿怀璟私以为,这个猜测更有可能一些。

但如果这样的话,原先能联系的人或某种东西,突然联系不上了,意味着什么?

他眼神微凝,视线望向窗外,看着长街上渐散的人群和偶尔行过的金吾卫,内心泛起一阵隐隐的担忧。

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呢。

单方面取消联系,要么这一方被抛弃,要么另一方出了事故。

从容棠持续这么久都不放弃来看,另一方的存在对他来说应该也足够特殊,他绝对不愿意看见对方出现意外。

宿怀璟微微阖眸,手指无规律地轻轻敲着空气。

大脑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但他却久违地感受到一种束手无力的挫败感。

盛承厉也好,盛绪炎也好,有一个明确的对象在那,他总能找到最适合的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