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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173)+番外

换骨也好、易容也好,全都是蒙蔽人眼的,若想将这天地间所有生灵悉数隐瞒,那才稀奇。

所以行风第一次进宫回来,告诉他参商一直在暗处观察自己的时候,宿怀璟就知道这条狼犬骨子里仍有草原上驰骋的血性。

但却也认出了主。

太后不是它的主人,宿怀璟才是。

宿怀璟笑道:“所以棠棠不必怕它,它就算饿极了也不敢咬你。”

“为何?”容棠心下有猜测,却仍是不自禁问道。

宿怀璟:“你身上有我的气味,它怕咬了你会被我责罚。”

容棠顿了半晌,想起上辈子参商趴在自己身上嗅了半天,却又收回獠牙离开的场景。

气味吗?

他与宿怀璟前两世又没这般亲近。

“又走神。”身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韶华宫近在眼前,目之所及是灯火繁盛,身后却是大片黑暗的死寂,参商吃完了兔肉,在墙角舔着爪子,只时不时抬起一双兽眼看向此处。

容棠心下没来由地紧张,望向宿怀璟,辩解:“没走神。”

宿怀璟跟他对视,长久的沉默后,笑着说:“骗子。”

容棠面上一红,有撒谎被抓到的羞赧,更多的却是面前人陡然靠近喷薄出的呼吸引起。

很像参商趴在他身上嗅闻气味时的感触,只不过那时候是警觉,这时候却更像某种标记领地的危险。

宿怀璟问:“棠棠吃饱了,对吗?”

容棠微愣,差点没跟上他跳脱的话题,稍一思索,点头:“饱了。”

——如果半碗汤跟几块肉也算能填饱肚子的话。

他在撒谎,但他撒的谎反正也不止这一个,宿怀璟大发善心,不跟他计较。

他只是低下头,将容棠逼到最近的一棵梅树前,背抵着树根,梅香在头顶绽放。

宿怀璟轻轻笑:“棠棠不会以为,我完全不计较吧?”

容棠浑身一僵,心道果然还是来了!

盛承厉送的那一桌子菜,就是奔着要害死他来的!

他慌慌张张,想要解释,宿怀璟却在他手背上轻轻揉了几下,低声道:“放轻松,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你听我解释……”容棠干巴巴地说。

宿怀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棠棠慢慢编,我讨点利息而已。”

温柔的吻从耳边划过,一路向下,落向脸颊,行经颈侧,咬上喉结。

宫人鱼贯而出,晚宴终于开席,他们却在无人途径的树下做着坏事,被一只认主的狼犬目睹全程。

刺痛感袭来,容棠克制不住地闷哼出声。

宿怀璟低低笑开,抬起头,问:“棠棠编好了吗?”

喉结最是脆弱,被谁咬一口都会泛出泪花,容棠睁着一双噙满生理性泪水的眼睛瞪着他,无声地控诉。

宿怀璟似乎认识到错误,很是自觉地说了句:“真是不该,弄疼棠棠了。”

可是下一秒,啄吻便落在眼侧,自眉骨滑下,一点点舔-舐掉那些本不该溢出来的泪珠。

容棠腿有点软,手指不自觉抠住树皮,宿怀璟却道:“棠棠别编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信,干脆别说了。”

还不等容棠反驳,四处点火却始终不进正题的嘴唇终于找到最契合的所在。

宿怀璟叼住容棠唇瓣,如野兽标记配偶一般,声线沙哑又慵懒:“反正都要骗我,不如直接哄我。”

反正棠棠教盛承厉不教他。

反正棠棠的梦自己又进不去。

反正棠棠的口味他摸索了好久才知道,盛承厉见一面就如数家珍了。

烦。

才不准棠棠说话,说什么都是骗人。

“唔……”

容棠瞪大眼睛,眼角又渗出一行眼泪。

所以你舔那么干净有什么用!?

你不还是要欺负我!

混蛋!

狗还看着啊!!!

第91章

韶华殿的宴席设了多处,主殿内坐着全都是当朝权贵或者皇亲国戚,容棠作为宁宣王世子,自然该去到主殿。

好在官员虽已落座,帝后却没到场,他们从偏门溜进去,摸摸索索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矮桌上“啪”地一下,搭过来一把玉折扇。

容棠微愣,下意识抬头望过去,瞧见柯鸿雪一双笑眯缝起来的桃花眼。

柯少傅收回折扇,慢悠悠地在大冬天展开,挡住下半张脸,半边身子朝容棠的方向偏,小声揶揄道:“世子爷,贪欢虽好,地点还是要多注意一些。若是喜欢梅园,在下在京畿还有一处庄子,里面种了半亩腊梅,过了年你跟世子妃大可尽情游玩。”

容棠被他说得一怔一怔的,沐景序从旁侧走来,垂眸剜了柯鸿雪一眼,默不作声地用袖子轻轻一扫,容棠眼前瞬间便落下一瓣寒梅花瓣,他下意识伸手一接。

容棠:“……”

他呆呆地注视着手心那片花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柯鸿雪话外音是什么意思。

【他说你野-战了。】系统灵活运用,适时做起了翻译官。

容棠:“……”毁灭吧。

宿怀璟姗姗来迟,终于在旁侧落座,顺手斟了一杯茶递过来,笑着说:“在聊什么呢?”

容棠霎时间找到情绪抒发口,狠狠地瞪了宿怀璟一眼,那眼神凶得要吃人。

宿怀璟眨眨眼睛,想笑,又不太敢,最后表情变得超级乖,从衣袖里抽出来一方巾帕,递给容棠:“棠棠,擦擦嘴。”

柯鸿雪瞬间爆发出一阵笑声,惹得旁边坐着的几个纨绔子弟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到他身上,稍显好奇。

他们之间有些是皇子伴读,柯鸿雪回头摆摆手,笑道:“无事。”

容棠头都差点埋到了桌子底下,接过宿怀璟递来的手帕,狠狠地擦起了嘴巴。

那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粗暴极了,宿怀璟在一旁看得眉头直跳,多次想上手抢过巾帕替棠棠擦,但一打眼瞥见他红透的耳廓,最终还是作罢。

总不能一直惹棠棠害羞。

宿大反派默默叹了口气,捧起茶杯抿了口茶,强迫自己不去看容棠那张越擦越红肿水润的嘴唇。

容棠觉得尴尬,又没法解释他跟宿怀璟在外面什么也没干,毕竟自己的确被他发疯似的亲了好久,眼眶估计现在还红着,说什么都没有可信度。

他冤枉得要命,觉得这事还是要怪到盛承厉身上。

从无人协助的男主提前出了冷宫,再到折花会上月容的落水,以及这次宫宴前投其所好的菜肴,容棠就算再不想承认,心下也隐隐浮现出几个猜测。

盛承厉重生了,或者盛承厉身边又有了其他原著中不曾有过的助力,以至于他对京中局势掌握得更加深刻,甚至连容棠口味如何都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前者……

容棠心下定了定,方才被宿怀璟抵在树根上欺负的羞愤气恼悉数退了下去,心中空余一阵泠然。

他其实没有很想杀掉盛承厉。

他觉得天道男主是个白眼狼,但前两辈子做的事毕竟跟这辈子的盛承厉没有什么关系,有仇要当场报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