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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穿成十三岁(103)+番外

杨越之也跟着站了起来,却并不靠近她,只也冷着脸看着她的背影一声不吭。

“若我非要嫁呢?”崔瑾珠沉声问道。

“那也只能让你穿着素服进沈家了。”杨越之冷然道。

崔瑾珠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沉沉看着眼前的纱帘良久,才缓缓道:“好,那我不嫁了。”

右手却紧紧扣着桌面,指尖发白。

杨越之见状,缓步走了上去,将手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崔瑾珠立时想缩手,却被他狠狠抓在了手里,可他的声音却已温柔起来,“那我明日就让人来提亲。”

崔瑾珠走开几步,用力甩了甩手,依旧没甩开,只能木然地立在那里,哑着嗓子说道:“我不嫁他,也不会嫁你,我谁也不嫁了。”

杨越之却似被她眼中的泪光刺伤了眼,他下意识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却依旧在不断挣扎的手,有些不解地喃喃问道:“你明明那么喜欢我,为什么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

“我不喜欢你,我——”崔瑾珠红着眼看着他,她张了张嘴,好似想说什么,却又下定不了决心。

“那你喜欢谁?沈俾文吗?”杨越之却是侧过头,红着眼睛朝她灿烂一笑后,又问道。

崔瑾珠看着他的眼睛,却又开始痛心他,她与他对视许久,才噙着泪水张口答道:“是,我是喜欢沈俾文。”

“有多喜欢?喜欢到想与他一生一世吗?”杨越之深深看着她的眼睛,紧迫逼人地问道,好似就是要逼着她说出伤人的话来。

崔瑾珠张口就想说是,可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她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眼中的泪水再也支持不住地滑落了下来。她不明白,明明她是这世上最希望他能幸福的人,为什么此时此刻却又要想尽办法去往他心上扎刀。

杨越之却看着她的泪痕,抬起手轻轻替她擦了擦,才说道:“崔瑾珠,你总是这样。一边说着伤我心的话,一边却又用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的言行,甚至你的眼泪——来告诉我你有多在乎我。”

他朝她温柔地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接着对她说道:“所以还是要我来让你下定决心的。”

说完,他朝前迈了一步,崔瑾珠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顺势推倒在了床上。

事后,杨越之将帕子从她嘴里轻轻抽出,又将她的手从床头松开,还有些心疼的抚了抚。

崔瑾珠侧身躺在床上,木然地看着墙面,浑身却不可抑制地发着颤。

杨越之一脸餍足地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伸手帮她理了理脸颊上的几根发丝,嘴唇贴着她的脸柔声说道:“珠珠,你别怪我,我已经等得太久了。”

崔瑾珠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要不是被他搂住了双手,她更想再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去感受,她真想这辈子根本没活过!

“我晚点先回去,好准备明天来提亲的事,咱们今年就把婚事办了。”杨越之不舍地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又亲了亲她的耳垂,才说道,“我先把你交给沈家照顾几日,若是他们没能把你照顾好——我自然会想办法‘好好’教教他们的。”

说完,看到她睫毛颤了颤,他便知道她听进去了。

他轻轻呼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地将手拿了出来,又替她掖紧了被子,接着便起身穿衣。

待整理完毕,他又着手将崔瑾珠的衣物从各处收拾起来,叠好了放在了床头上,低头亲了亲她的耳鬓,才揣着那张帕子转身离开。

崔瑾珠直到听到房门重新关上的声音,才终于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肩膀,死死咬住嘴唇无声痛哭起来。

那日文瑛瑛回去之后,崔瑾珠便无故发起高烧来,小赵氏着急请来大夫,可是崔瑾珠却是无论如何灌不进药。

小赵氏为此愁白了头发,日日坐在崔瑾珠床前垂泪,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崔丰玻也闻讯赶了来,他从衙里请了假,留在她们的新居白天黑夜地照顾两人。

沈俾文更是一日两三趟地来,可也只能偶尔进门看看她。

崔瑾珠在昏睡的几日里,总感觉有人在一旁死死盯着她,好似他一个不高兴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将她拆骨入腹。她急得想醒过来,告诉身边的小赵氏赶紧跑,可是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在与她说:睡吧,睡着了,一切烦恼皆消散。

直到某日她迷迷糊糊听到一声男子的惊叫声“阿媛!阿媛你怎么了!”,她才猛然从迷梦中惊醒,恍恍惚惚看着床顶发了许久的呆,才有些愣愣地转过了头,却发觉身边只有香茹香芙。

“我娘呢?”崔瑾珠几日未尽食水,说了几个字喉咙便疼得厉害。

两个丫鬟一脸惊喜地看着她,忙递上茶水和汤药来喂她,却被她躲过,又追问了句,“我娘呢?”声音却渐渐严厉起来。

香芙此时才听清楚她在问什么,闻声愣了愣,才赶紧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崔丰玻便扶着小赵氏一脸喜色地进了来。

小赵氏见女儿终于醒来,搂着她又是哭又是笑,崔瑾珠此时才知道,刚刚小赵氏由于疲惫过度,差点晕厥过去,日日来替崔瑾珠把脉的大夫刚为她把出了喜脉。

崔瑾珠闻言才松了口气。

小赵氏坚持给她喂过了食水和汤药,又被崔丰玻扶着去了隔间休憩。崔瑾珠看着两人似和好如初的背影,心中也是欣慰。

只是他们离开没多久,崔瑾珠却又把刚刚喝进去的汤药给吐了出来。香茹香芙吓得快哭了,崔瑾珠却不甚在意,只吩咐她们不需告知小赵氏,“我既醒了来,便是无大事了,这药不吃也罢。总归能吃得下饭食就行。”

说罢,她又闭上眼沉沉睡去了。

直到崔瑾珠的身体渐渐好转了,她才从来探望她的沈俾文口中得知了两件事:平都侯世子娶妻褚三小姐,平都侯世子袭爵平都侯。

崔瑾珠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要不是她这病得得比杨越之娶妻早了几日,沈俾文都怀疑她这可能是心病。

他与她说这些事,也是希望能让她尽快回转过来,即便是伤心难过,也比现在这样恍惚不可终日的好。

崔瑾珠过了许久才有了些反应,却是哑声问道:“褚家出什么事了吗?”

沈俾文有些心疼地替她拉了拉被角,柔声说道:“不曾听说。只听说是平都侯大病初愈,便焦急去了宫中整整跪了一夜,才求得皇帝下了赦旨,让他将褚三小姐从牢里接了出来。没过几日平都侯府便办了喜事。”

顿了顿,沈俾文觑了觑她的脸色,才又说道:“都说是浪子回头。平都侯历经风浪,才始知心中所爱为何人。”

崔瑾珠沉默了许久,才又低声问了句,“他生病了?”

“是听说好似生了场大病,不过如今已是痊愈了。”沈俾文接过香茹端过来的白粥,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递到崔瑾珠口边,一边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