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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妖精后苏炸全世界[系统](142)+番外

沈瞳的脚其实已经受伤了,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但心里的不安远远盖过了身体的疼痛。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种事换做任何一人恐怕都会慌,想到电梯彻底关闭之前裴冽望着他的既惊又怒的表情,竟隐隐有种做错了什么的不安,却又不知道这份不安从何而来。

这间咖啡店是亚瑟专门为了方便谈事情而开的,称得上是他的私人地盘,亚瑟把沈瞳拉进店内,坐到靠窗的沙发上,然后弯下腰试图去查看他的脚。

突然有个画面在沈瞳的脑海闪过,记得曾经也有个人俯身握住他的脚,带着珍惜和爱意,能让他忍不住心跳。

这画面使他感觉吃惊,而画面里的人似乎并非眼前的亚瑟,便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躲开了亚瑟的手。

亚瑟已看到了少年脚底被灰尘黏住的道道血痕,低声让手下直接叫私人医生过来。医生很快赶到了,店员也送来一双崭新的男士布鞋,虽然对沈瞳来说有点大,但可以穿。

小锦鲤那双由鱼尾化成的脚非常细嫩,只走在平整的路面上便弄出了一道又一道伤口,待灰尘被双氧水洗掉之后,血液便重新涌出来,让沈瞳不由绷紧了身体。

正常人见到自己流血都会忍不住紧张,而越紧张伤口就越容易出血,眼看消毒的过程中血似乎越渗越多,亚瑟不由抬手捂住了少年的眼睛。

沈瞳随即从对方的袖口闻到了一股男士古龙水的味道。

很好闻,却莫名觉得不该是这个味道,而应该是冷冽的夜风和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无孔不入的强势侵占他的感官。

少年长长的睫毛随之轻颤了几下,从亚瑟的角度看过去,觉得它们就像一对要展翅的蝴蝶,下一秒就会飞走。感到长睫颤动的频率变得越来越高,亚瑟用另一只手握住沈瞳的手,“不要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沈瞳的脑中竟是又闪过了模糊的画面,依稀记得也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说不要怕,语气带着不容质疑的肯定。

总算包扎完毕,亚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松了一大口气,然后转身去柜台取了两份芝士蛋糕和热牛奶,带着些引诱将其中一份在离少年不远的桌面,“要不要尝尝?”

沈瞳没有动,亚瑟把蛋糕慢慢朝他推,又说:“味道很不错的,是店里的招牌。”

小动物吃东西的时候都是戒备的,需要很大的耐心才行。于是亚瑟不急不躁的看着少年,并又退后了一步。

香甜的味道徐徐传来,却再度有一个画面在沈瞳的脑中闪过,内容是他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要蛋糕吃,继而换来对方纵容的摸头。

可惜快到转瞬即逝,依旧捕捉不到男人的脸。沈瞳觉得自己都有些神经错乱了,大脑甚至在隐隐作痛,却仍咬牙坚持着,想努力看清画面中男人的样子。

直到裴冽的脸重新出现在眼前。

天色转眼间就黑透了,亚瑟帮沈瞳把鞋穿好,然后扶着他起身,想要带他出门上车,却在这时看到裴冽立于暗处的高大身影,不由一顿。身为军人的他竟一直都没察觉对方是何时出现的,其身手简直称得上不可思议。

裴冽是通过入侵各条道路上的监控系统才排查到了沈瞳的行踪,以最快的速度径直赶来,正好看到沈瞳接下了亚瑟给的蛋糕。然后悄无声息的伫立在黑暗中,许久都没有动。

他喜欢黑暗,准确是说是习惯黑暗,因为这更方便杀戮和隐藏。继而伸手按上随身携带的枪,使力握了握枪托,又用食指在枪上反复摩擦。

这是他情绪狂躁的表现,而枪通常能令他冷静。

裴冽以往因强迫综合症而无比烦躁的时候便会把所有武器都拿出来,一一拆卸再重组。他有很多把枪,匹配着各种距离天气和火力,他甚至能记得每一支分别杀过哪些人。对于杀手来说,遇到事情的最好解决办法就是杀人,沈瞳和亚瑟之间的亲密互动已让裴冽产生了开枪的冲动,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句警告:“瞳瞳,过来。”

杀手大人收起了温柔,并毫不掩饰气质里的冷硬和锋利,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杀手职业。他不用担心暴露,因为从官方的角度来说他整个人都是不存在的。他有很多虚假的身份,但有关他的真实身份没有任何备案或记录,包括血型指纹DNA和影像资料等等。

沈瞳试图抬脚,但刺痛感立即传来,便又将步子停住。可裴冽并不知他有脚伤,身上压迫感继续蔓延,竟拿出摩挲到光滑的枪身,对小锦鲤直接亮开底牌,“瞳瞳,为了你身边男人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劝你现在立刻过来。”

没说完的下半句肯定跟着‘否则就’三字,沈瞳抬眼便见到裴冽不紧不慢的将子弹填充入枪,继而上膛。

杀手大人很享受那一刻的声音。咔嚓一声,是危险的信号,连同他望过来的视线。小锦鲤抿着唇,最终走到裴冽身前,虽然速度因疼痛有些缓慢。

其实裴冽是不可能开枪的。因为少年就住在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他的确杀过很多人,却还没傻到朝自己心口上开枪。

感情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有多危险,裴冽其实比谁都清楚。他曾亲手杀死过一个为爱情而堕落的同行,而杀手就像一部精密的仪器,任何小差错都能毁了他,感情更是枚随时能爆炸的炸弹,一不留神便会灰飞烟灭。

裴冽其实在寻找小锦鲤的时候有想过放弃。小锦鲤毕竟是一只不同于人类的妖,而且时刻需要照顾,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的失忆症治不好,那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回应自己同等的感情。

裴冽咬着牙告诉自己只要转身回去,上楼把东西全部收拾干净,摔碎所有鱼缸,一切就能重新走回正轨。他继续过着杀手的生活,而小锦鲤仍然不记得自己,不记得他们有过的亲吻和拥抱,更不会因为失去而感到悲伤,依旧能过得很好。

裴冽当时站在路边,背对着夕阳的余晖,大半张脸都埋葬在阴影里。一阵风吹过,却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睁不开,并涩涩的发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且前所未有的潮了眼眶。

他还是没办法放手。这估计就是他的劫数,或是杀戮人生中的报应。

天色黑的越发深重,裴冽在带小锦鲤回家的路上慢慢冷静下来,小锦鲤则因为白绒球的终于出现而抿着唇,一路都没说话。裴冽把车子停稳,紧握着少年的手上了电梯,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抵达才松手,最终忍不住在开门后主动道:“瞳瞳,我……”

脸色却在这个时候猛然一变。

继而一把将小锦鲤摁在地上,把他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抬手便开了几枪。刺耳的枪响让沈瞳的脑子一时还有些转不过来,而裴冽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听着陌生人多出来的呼吸,粗略判断起码有五六个男人埋伏在周围,在等待他自投罗网。

情况瞬间便紧迫到刻不容缓,沈瞳被裴冽推到柜子后面,再次听到一连串密集的枪响。硝烟开始扩散,鲜血的味道也随之弥漫,死亡像黑纱般扑面而来,他甚至能感觉滚烫的液体飞溅到脸上。裴冽射出的子弹准确地送入左前方杀手的心脏,鲜血呈放射状喷射出来,就像红色的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