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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江湖飘(13)

南境衙门真够冷清的……或许是因为靠近江湖的关系,很多纷争都交由江湖人自行解决了。

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就像自家师父不想与衙门扯上关系一样,傅青岩表面上对他们师徒二人客客气气,心里或许也对江湖人士留着一份忌惮。

其实,就说风谣自己,也不想在衙门多待,总有种受拘束的感觉。他想早点破案,早点找回自己的笛子,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确定了凤翎的所在后,风谣退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解下身上的布包放到地上,然后轻手轻脚地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黑色的夜行衣从他单薄的身上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跟在他身后的狐狸怔怔地看着,忘记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正经小天使投掷的地雷!么么哒!

正经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11-12 01:24:46

☆、牢里有鬼

风谣把自己脱光后,蹲下身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惨白的长裙,上面沾着血迹——是他用胭脂涂的假血。

他披上白裙,解开束发,任由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

用手把头发抖乱披到前面后,风谣试着御风让自己悬浮到半空。惨白的长裙披下来,遮住了他的脚,散乱的长发在这密闭的空间里飞散着,远远看去,真如传说中的鬼魅。

他一心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吓凤翎,根本没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狐狸目睹了他换衣的全过程,已经吸了好几次鼻血……

做好万全的准备,风谣放松身体,让自己缓缓地漂浮到了凤翎所在的牢狱前,幽幽地开口:“吾儿……”

雌雄莫辩的声音,有些空灵,在黑暗无光的牢里回荡,透着无尽的凄凉和恐怖。

凤翎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迷茫地睁开双眼,看到悬浮在狱栏外的风谣后,顿时睡意全无,惊恐地惨叫出声!

这声惨叫凄厉非常,轻易地惊动了门外的捕快,狐狸连忙施展幻术,将他们阻隔在牢门外。

想着等会儿要是有人进来就一块儿吓——风谣没有退缩,继续装神弄鬼:“吾儿……”他又幽幽地唤了一声,隐藏在白裙下的手指轻弹,一阵“阴风”抚上凤翎的脸。

凤翎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他连滚带爬地缩到墙角,哆哆嗦嗦地开口:“别……别过来!”

“吾儿……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风谣没有随之上前,怕自己靠得太近会被识破,毕竟自己的身子再怎么单薄,腰再怎么细,胸口都是一马平川,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然而他的担心完全多余——此时此刻,无论是在凤翎眼中,还是在狐狸眼中,他都是如假包换的女鬼一只。

听到风谣的话,凤翎吓得跪在地上,朝着他的方向拼命磕头:“娘!孩儿知错了!是孩儿不孝!不该一时见钱眼开,杀了爹娘……还请娘绕过孩儿!”

“杀人偿命……岂是说饶过,便能饶过的?”风谣悲切地说着,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也罢……你娘我心软,或许还能饶你,可你爹……”

凤翎磕头磕得更勤快了,额上很快出现一个血印:“娘!孩儿真的知错了!恳请娘劝劝爹!孩儿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啊……真的不想杀死你们的!”顿了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娘!我死后不会下地狱吧?我……我不想下地狱啊!求娘告诉孩儿——孩儿该怎么做?只要爹肯原谅孩儿,只要能不下地狱,孩儿做什么都愿意啊!”

做什么都愿意?风谣隐藏在长发下的唇角微微牵起——要的就是这句话!

“傻孩子,你爹又怎会真的怪你?只是……杀了人,若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死后会直接下地狱,受尽折磨。你爹担心你拒不认罪,死后在地狱里受苦受难,这才让娘来看看你……”

“多谢娘亲!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此便好。”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风谣不再多言,幽幽地飘走了。

飘到包裹处,拿起地上的包裹,正在犹豫是就这么飞出去把门口的捕快也吓一吓,还是换回夜行衣再出去,裙摆忽然被人扯了一下……?!

风谣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一只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化成人形的白霜从风谣身后抱住他,捂他嘴的那只手缓缓松开,竖起食指轻触了一下他柔软的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觉察到身后的人没有恶意,风谣放下心来,轻轻地抿了下唇,只觉唇上被白霜触碰过的地方微微发麻。

于是,白霜轻松地横抱起他,正大光明地走出大牢,从两个捕快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白霜放下风谣,用手拨开他有些散乱的长发,露出他那张柔美的脸,戏谑地一笑:“我竟不知——你会飞?” 

风谣微微一怔,有些惊慌地垂下睫毛——他的睫毛很长,在月光中投下撩人的阴影。

沉默片刻后,他没有回答白霜的问题,而是疑惑地反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白霜不自觉地回忆起了风谣换衣服的那一幕,有些心虚地轻咳了一声:“我……路上碰巧看到你,有些担心,便跟了去。”

“深夜走在路上,碰巧看到穿着夜行衣的我?呵……”风谣冷笑一声,终于抬眸和白霜对视了一眼。

风谣的眼睛很好看,倘若长在女人脸上,一定风情万种,可惜他是男的,所以少了份魅惑,多了份阴柔。

可即便如此,白霜还是被那双眼睛深深地吸引了,贪婪地凝视了好久才想到要回答他的问题:“一切皆有可能。”

他敷衍地答着,笑得戏谑,一只手摸上风谣的脑袋,把他那头已经很乱的长发揉得更乱:“你身子娇弱,还是不要熬夜了,早些睡吧。明天下午的升堂别忘了去。”

“用你说?”风谣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不满地撇了下唇,忽然想起了什么,扯了下他的衣袖,“凤翎明天一定会招供,说不定会道出笛子的下落。”

“所以?”白霜挑眉。

风谣瞪了他一眼:“你答应过我,会帮我把笛子找回来的。”

“是啊。”白霜耸了下肩,“所以……你想让我陪你一起去看升堂?”

风谣张了张嘴,欲言而止——为什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笨蛋。”白霜轻笑着抬起一只手,想摸风谣的脑袋,却被他侧头避开了,只好改变手的方向,落在他肩上,“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说完这句话,白霜收回自己的手,转身离去。风谣只是眨了下眼睛,他便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一直都在他身边?风谣疑惑地歪过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翌日下午。 

“升堂!”

“威——武——”

捕头傅青岩坐于堂上,墨云仇和抱着狐狸的风谣坐于堂侧,神情是如出一辙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