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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70)+番外

桑落可以大大方方地和谢无陵说他爱一个叫赵修的人,愿意为他,和谢无陵一别两宽。

却不敢在赵修眼前透露一句情爱。

他怕赵修听见了,会质问他,既然有满心的爱,又为什么要亲手推开他。

这是桑落无论如何都回答不了的。

他不能让梁后放弃赵修,他只能放弃自己和赵修之间的情爱。

那时梁后召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他赵修背后的母族是梁氏,如果梁氏放手了……

桑落跟着赵修承师于重阙学堂,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

这重阙背后的腌臜啊,果然不是赵修一味蒙着捂着,桑落就会不知道的。

他甚至比旁人更懂赵修的处境。

如果梁氏一族真的放手,便是梁后再挣扎,也护不住一只站在枪头的鸟。

但桑落知道得再清楚,也不如昭行的人,算权谋与人心到底比不过谢无陵。

他放掉了情爱,却走了条殊途同归的路,赵修到底还是被梁氏放弃了。

唯一不一样的,或许是谢无陵念着他们的交情,又或许是谢无陵为了护赵祚,到底手下留情。

他将赵修搂进了怀里,大概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青山殉葬,不是草席裹尸,也再不用担心梁氏会弃他。

桑落想,现在大概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吻他,爱他,和他相依为命了吧。

虽然那些曾经的意气风发,那些打马同游的日子,都成了人间留不住。

但那年替他收拾了一干纨绔的英雄,却就在他怀中。

而那个英雄,在他眼中,依旧威风凛凛。

作者有话要说:桑落和赵修的故事就到这里了 之后桑落为什么会放火烧了雍国公府,在剧情走到了…会有交代的。

戏袍这个也要收尾啦…大概就是给赵祚一个照顾谢无陵朦胧发糖的机会啦

第55章 从山之秋

羡之一早便着了人备马去灵荐观。但脚还没迈出居衡,管事宦官便来拦脚了。

“何事,如此匆忙?”羡之皱了眉,冷容询了声。

小宦官自知自己惹了羡之不快,立马蹲了身下去,唯唯诺诺道:“昨日入杏林的那位郎君死了。”

羡之受了一惊,转瞬由似在意料之中一般。

“父皇在,你可向他报了?”

羡之是想打发了他,好赶去接陆岐,不知为何他昨夜梦里陆岐总是捉着他的衣角,哭着唤他,他心下烦躁得紧。

谁知这小宦官更胆怯了,他才来居衡时,大家只说信陵主是园子的主人,有事都须先过他眼。

所以小宦官去给桑落郞君送早膳时,看到了那血淌一地的景象,就马不停蹄地来找羡之了,却不想羡之问了这话,他不自觉地抖了抖。

不是羡之眉目有多吓人,而是民间都传羡之的师父是坏人,羡之跟他耳濡目染,自然也很可怖才对。

“这样吧,你去廊屋找父皇,将这事说与他。并告知他一声,我去给长乐姑姑问安去了。”羡之交代完,便抽身上马,一摇缰绳,走往城外。

小宦官依言起了身,见羡之走远了,嘴角才勾勒了一抹笑,从袖口掏出了一枝杏花,置于门外对着的柳树荫下,才拍了拍手去了廊屋。

而廊屋里,没了安神香的帮助,谢陵天未亮便醒了,他睁着眼在一片漆黑里适应了一会儿,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人推门而入。

那人掌了一盏灯烛,端着什么东西来到了床边。谢陵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心下有几分安心,也起了意,合了眼装睡。

赵祚细细打量了眼前人,抿嘴笑了一声,又叹了一气。

谢陵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眼皮不小心动了动。赵祚却不戳破,将端来的那碗药独自饮了一口,俯身吻上了谢陵的唇,舌轻易叩开了谢陵的唇,将嘴里的药渡了去。

谢陵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猝不及防,推了推身前人,便咳了起来。

赵祚立马将他搂进了怀里,手轻拍了拍谢陵的背:“醒了?”

谢陵将将止了咳,横了眉,睨他一眼:“嗯,你……做什么?”

“我?”赵祚眼里尽是笑意,大言不惭道,“喂药。”

“谁说是,这般喂药?”谢陵咬咬牙,他那老脸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才好。原来总是他主动,现在赵祚这般待他,他只想被子覆头,和羞走。

“羡之。”赵祚一本正经道。

“儿子不在,你就说他坏话?”谢陵抬手点了点赵祚的下颌,啧啧道,“父不如师,父……”

谢陵的话未揶揄完,便被赵祚抓了下巴,唇又被赵祚轻啄了下。

“真是他教的。”赵祚搂住谢陵,将床头的衣衫取来披在谢陵肩上,又道,“那时我才将你从皇……赵修那里接回来。散了众人,只留了一个御医。”

“他……看到了?”谢陵欲言又止,那段时间他一直处于浑噩中,一面是无颜对赵祚,便不想醒来,一面又惦念着眼前的人,便也放不下自己的性命。

一口气吊到了扶风的冬天来临,那之后赵祚被罚去了贤山修身养性,而他……

总之便是无缘细说的一段,再等到赵祚回来时,二人便没有机会再叙这段旧了。

赵祚将那碗药端给了他,才道:“不曾,他替你把了脉,说要取了枷才行,但……”赵祚顿了顿。

谢陵知道他的意思,接话道:“胸口的红琼?吓着你了……”

“对不起。”赵祚搂过他的手臂紧了紧。

“嗯?”谢陵一脸云淡风轻,拍了拍赵祚的手,打趣道,“取枷的事,我不记得了。但那个赵修真的一点不怜香惜玉,给我戴上那铁枷时,我还感觉羡之可能要没了师父了。”

“嗯,我也以为。”

“哈?以为什么?”

“以为会没了你。”

“怕吗?”

“怕。原来怕没了你,就没了皇位。”赵祚抿了抿嘴,眼里尽是狡黠。

“原来我只是皇位,那你现在有了。”谢陵仰首,回怼了一句。

“现在也怕,”赵祚趴在谢陵肩上,缓缓道,“怕没了谢无陵,又没了你。”

“你呀,这话便是诓我,我也知足了。”

“昭行之下,不得诳语。”赵祚认真道,“我还记着。对你,我从未打过诳语。”

“胡说!”谢陵蹙了眉头。“你当年走之前就骗了我!”

“那谢小先生呢?撇开雍国公府里的事,邠州赴任三年,直至从山归扶风前,才抵京的事……小先生可还记得那时如何同从山说的?”

谢陵听见赵祚开始算账,脑袋又大了,记忆里的赵祚总是能说四个字,绝不说五个字的,怎么现在算起账来,这么愿意费口舌呢?

“不记得了,”谢陵立马抬手揉了揉眼角,作偏头疼状,“我还未记起这么多呢。不如先说说羡之教你喂药的事,容我回忆回忆?”

“也好。”

灯花燃一宿,那些日子所经历的,又哪是一宿可以道尽的。

御医把了脉,眉便拧在了一处。说要查看一番谢无陵肩上的铁枷,被赵祚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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