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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骨(49)+番外

王丞相是在第二日离开的,也是这一日,被弹劾的官员下了狱,本是该秋后处决的刑,三日后被圣上改作了罢官。

但雍国公和梁后费心争了半天的中秋家宴主礼人,却变到了赵祚手头,圣上还允了赵祚行走兵部的旨,却依旧未赐他封地头衔。食户享受倒是允了他同封地主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讲讲皇子的封衔,大概是皇子 封地主 国公 公主的大概 公主 封地公主 国公主。

像羡之是信陵主 赵世是宣城主 赵修是雍国公 元裹是长乐公主 后面会出现的陆岐他妈 岐国公主

第40章 青山独行

佛教,是自立朝后,各边境地域开放通商以来,由西北胡地传入中原的,经过三朝交融,倒也是和中原大地的道法各家兼容自然。

又得前朝权臣的故意扶持,好为昭行落贤山行个方便,扶风的许多大族家眷,都被影响着信仰神佛,连着这扶风城中大小寺庙道观细数起来也得有个七八座,可谓是遍布了。

而赵祚约谢无陵瞧上一眼的灵荐观,便是临皇城较近的一座,平素会有寒士寄居于此,待秋闱结束后,又相继离去。

而今年斋浴日又挨着秋闱,住在那处的人相较平时应当是多上许多。倒是极好替谢无陵掩了这雍国公府的耳目。

何况自从和桑落说清后,桑落少有打搅过他,他若出入府,身后自然是有个小僮跟着,那小僮也就八九岁年纪,说是给谢无陵当书童差不多。

起先谢无陵去茶肆听消息的时候,那小僮就站在他身后,不知是不敢还是怎么,也少有说话。

后来不知是怎么的,谢无陵买了支糖葫芦,本来是想带回去给国公府那管家的小女儿,这小僮看着他拿着这支糖葫芦,就咽了咽口水。

谢无陵也就顺手给了他,那之后小僮的胆子却也大了起来,时不时还要跟他开上几句玩笑,昨日更是,得寸进尺,直接搬进谢无陵住的院子里的耳房里去。

害得小沙弥昨晚从赵祚那处回来,翻了篱墙都不敢进耳房,直接进了谢无陵的房中,倒把谢无陵吓了一跳,还被谢无陵给埋汰了一道。

小沙弥今日待谢无陵出了厢庑,就找好机会上了他要去灵荐观的马车。

谢无陵上了马车,看到小沙弥倒不惊奇,惊奇的是那小僮也要跟着上来,谢无陵想他天真,也没放在心上,让他上来。

一掀了车帘,小僮看着这平白生出来的小沙弥,傻眼了。

还是谢无陵看着这一尴尬局面,出了个声,缓了缓。

他只着身边的小沙弥,胡诌道:“这是灵荐观观主派来接我。”又指了指对面的这个小僮,“这是我屋里的……”谢无陵顿了顿,一时没想起小僮的名字,急中生智道,“的小哥儿。”

“阿弥陀佛,小施主安好。”

小僮也被他带的合十双手,做一佛礼:“小师父好,小师父道观修佛?”

小沙弥眼都不眨的诳道:“小僧是道修不足,与佛结缘,遂师父要小僧着有缘的修。缘分即福分。”

小沙弥煞有其事的话,糊住了小僮,却糊不住谢无陵,谢无陵轻咳了两声,压下了喉咙里就快压不住的笑意。

小僮没有继续纠结下去,反是讲起了市井里的笑话给谢无陵解闷,惹得小沙弥来了兴趣,两个半大的孩子,在车厢里讲的津津有味,谢无陵却听的意兴阑珊。

他有的那么点兴致,早飞到了那道观里去了。

下了马车,小沙弥便很懂事得拉着小僮去看他方才说的什么泉眼子了,剩下谢无陵漫无目的地走在客舍间,寻那一人。

谢无陵感觉自己都要走到客舍尽头了,还没见到那人。想着莫不是走眼了,便回身说再瞧一遍。

却没想到回身抬眸,那人站在不远处,似在看着他。

他迈了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快的步子上前,却是赵祚先出口:“近来安好?”

“安好,平之也要恭喜王孙。”谢无陵说罢便作了个揖。

抬眸正瞧见赵祚一脸憔悴容,遂多问了句:“怎么了?王孙脸色可不太好,厌于见我?”

赵祚闻这话怔了怔,才解释道:“最近事忙。”赵祚见谢无陵目光仍不放,遂引他入一客舍,落座后道,“正弟也要出宫建府了,父王让他行走刑部,学些东西。”

闻言谢无陵这才移了目光,状似无心道:“又与你何干?”

“刑部压了一桩考生案子,他来询我。”

谢无陵心下似有不满,怼了一句:“从山郎倒是学富五车,弟弟们都只问你这尚未出仕的人?”

谢无陵这一面倒是赵祚第一次见,确不知他如此气性,也不说赵祚不知,便是谢无陵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己还有这般小气时候。

但他也只是怕旁人拿了这未出仕的疤,去讽赵祚罢了。

“那昭行小先生,是何意?”

“指条明路,你大皇兄不是得了昭行势,让他来问雍国公。”谢无陵看着赵祚,挑了挑眉,生了笑。

赵祚听他提及雍国公,便总觉得他现在的笑里藏了些别的意味,遂提点道:“你莫插手,我便指路。”

“嗯,我一介书生,身无长物,就理理佛。”

“如此最好,这水浑……”

“从山郎是怕我惹着一身污?”谢无陵的桃花眼沾了笑意,便迷人得很,赵祚在昭行见过数次,如今却不大敢看,只低低应了声。

这背后的水,他想了一夜,都窥看不破,他不想谢无陵来趟浑水,但指路给雍国公确是可行的。

“行吧,那王孙也得应我件事。”

“什么?”

“王伯伯说西山的窑口要起风了。你也沾不得。”

赵祚听罢,蹙眉道:“作壁上观?”

“嗯,连带着这雍国公府的事儿,一并作壁上观。你管不得,也……”不能管。

“连你也不管?”

“怎么,从山郎想管我?”谢无陵眼里的光华更盛了几分。

赵祚却踌躇了好久,也没答话,谢无陵也不欲再逗他,接着道:“想管也不行。连我,也不管。”

“好。”这次赵祚倒没犹豫,答得干脆。至于最后如何而为,说到底,谢无陵也管不上。

谢无陵要他“信他,听他,从他”,向他要了两个人,却至今也没问他那两人是谁。反是托小沙弥送了书信来,洋洋洒洒一篇情书,只一二字着重勾勒了,却仍是那四字“青山独行”。

深的意思,赵祚解不了。但字面意思,他看得清楚。也知道谢无陵今日又一次同他道来的意味。

他得作壁上观,坐看王家和梁家的这段恩怨戏。他要真的出头,只有明面上在他的父王那里真正撇清和王家的关系。

而能撇清的唯一方法,就是从现在开始这趟水不由他来。

这也是王朔和谢无陵给他选的最容易的一条路,用王家这一族给他铺就的第一条大路。

“这个,是王丞相留给我的。”赵祚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谢无陵曾在惠玄师兄那处见过,那夜惠玄跟他讲扶风大族的时候,曾将这册子拿出来,送予了他,要他一条条的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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