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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请出洞(30)+番外

凤凰林中有一棵古树,相传上古时期曾有凤凰栖息于此,因火焰纯烈烧死了古树,凤凰十分伤心便拔下了自己的羽毛埋在地下。古树沐浴了凤凰的灵气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但从此却变成了一颗枯树,仍在生长却无法开出枝叶。

早些年,关于凤凰林人们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而这些年提起凤凰林大家首先想到的却是任谦雪。

任谦雪是一段不灭的神话,十年前是,十年后仍旧是。十年前任谦雪就像从石头中蹦出来的一般突然出现在中原武林,不知来路更不知师出何门,人们知道的唯有那一张张深红色的挑战书,深红的如鲜血一般。

任谦雪的第一张挑战书是屈九流,这人品性极差,吃喝嫖赌偷各种不入流的事都让他一个人做全了,所以才得了这么一个外号。可说是九流武功却是一流,相传他可以一刀砍死一只黑熊。

所以屈九流根本就没拿任谦雪当一回事,任谦雪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小辈罢了,可就是这样的自负让他一败涂地,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取了首级。

那时任谦雪只是冷冷地看了他的尸体一眼便在自己的刀柄上刻上了第一个人的名字——屈九流。

但这一切却只是个开始,不到一个月第二封战帖便被送到了红衣教教主殷红衣的手中。殷红衣如约赴战,她活着回到了红衣教,众人一直以为胜者是殷红衣,毕竟她也算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用毒高手了。

可很快,青城派掌门李真便收到了第三封鲜红的战帖。李真十分愤怒,觉得这是对自己威严的挑衅,于是他邀请了各路武林豪杰一同到了决战地点,扬言要当众打败这个狂妄的小子,但也正是那一战让所有人都看清了任谦雪的势力。

他远远地走过来慢慢抽出身后那柄阔刀几乎是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刀柄上如烙印一般刻着三个鲜红的字——殷红衣。

“我不杀女人。”任谦雪当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之后令所有人惊讶的是,这个才出江湖不到三个月的小子竟然在一百招之内就砍掉了李真的右臂。他的刀从不犹豫,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分心惊讶于他的刀法都有可能丧命。

李真也活着,但却没了右臂。

之后任谦雪的战帖接连不断,先后打败了云游散人薛长青、武当大弟子于城、洛阳镖局的总镖头、第一侠客张天龙、暗器门门主秦墨枫,那时任谦雪已经换了第八把刀了,任谁都不敢相信打败这些一等一的高手他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

任谦雪是个行事高调却又少言的人,有人说他的双眼中充满了战欲,这个人生来就是战斗的,若是没了决斗就失去了他生存的意义。甚至还有人说,任谦雪迟早会将武林中所有高手通通打败成为武林第一,这句话不知怎的就传到了东阳白凤的耳中。

东阳白凤一直知道有任谦雪这么一个人,但对他的事还真就没怎么挂在心上,因为在他眼里才出江湖一年半的人也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又狂妄自大的小人物罢了!这样的人江湖中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么?武林盟的人不屑与你为敌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这种人就是再过一百年也比不上自己的一根手指头!

当时正巧是任谦雪的寿辰,任谦雪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他不想交朋友,在江湖孤身一人混了这么久也有些腻了,于是他宴请天下英豪到府上一聚。请帖依旧是鲜艳的大红色,可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收到这封请帖的人无疑将其视为一种威胁。

这封请帖也同样送到了北岛孤城主东阳白凤的手中,东阳白凤只看了一眼便气的冷笑一声将请帖撕了个粉碎。

任谦雪,你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打败了几个砸碎就真的耀武扬威起来了?既然敢把请帖送到我手上,不送点什么做回礼岂不显得我太小气?!

任谦雪的寿辰,北岛孤城主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没有到来,可他却差人送来了两句诗——

乳臭未干横出世,梦枕黄粱求九刀!

嘉宾顿时安静了下来,但几乎所有人心中都在幸灾乐祸,顺便补上一句“骂得好”,像要第九把刀还是做梦去吧!

但作为当事人的任谦雪却并没有任何的怒色,他只是看着那两句诗最后竟然叫人来挂在了大厅里。众人直呼任谦雪疯了,竟然连别人骂他的话都挂了起来,但事实证明任谦雪正常的很,因为第二天全江湖的人便都知道任谦雪下了第九封战帖,而对象正是东阳白凤。

这真是一个让人忍不住热血澎湃的消息,因为北岛孤城主东阳白凤一直被称为当时的剑神,这个同样狂妄却又高不可攀的人从不会失败。有多少人知道任谦雪,就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

但对于任谦雪来说,那却是宿命的相逢。

那日东阳白凤一袭白衣似踏着彩霞从天边而来,任谦雪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人,更是从未见过那么高傲的人。他的剑鞘上盘旋交错着两只青蛇,东阳白凤拔开剑的那一刻任谦雪便知道这人的手下一定亡魂无数。因为从那剑刃上传来的阵阵寒气,几里之外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我赢了,你从此退出江湖不许再向任何一个人下战帖。”东阳白凤说,那时正是腊月飞雪,大雪如鹅毛一般吹起他轻薄的长衫,他握着剑,寒气撩人。

“若是你赢了,我东阳白凤今生绝不踏出房门半步!”东阳白凤接着说,他的声音异常洪亮响彻了这漫天的大雪。

任谦雪看着他,那深邃的双眸深深地陷在眼眶中,没有过多犹豫的他开口道,“好。”

但其实,那却是任谦雪这辈子说过的最后悔的一句话,尽管只有一个字,却蹉跎了十年岁月。

那场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任谦雪从没打过那么酣畅淋漓的一仗,东阳白凤的剑法就像他的人一般美丽而惊艳,任谦雪所知道的美好词汇并不多,但每一个放在东阳白凤身上都是那么的恰如其分。

可结局却与任谦雪想要相差甚远。当他终于一刀挑飞东阳白凤的剑时,那人看他的表情就如他剑上的毒蛇,紧咬着牙愤恨不已。在那样痛恨的目光中,任谦雪情不自禁地收回了想去拉对方一把的手。

东阳白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目光如蝎地盯着任谦雪,“我会遵守约定的!”

“不……”任谦雪刚刚伸出手东阳白凤便已经收起剑走远了,纯白的身影消失在漫山的大雪中。

东阳白凤,是唯一一个完完整整地从任谦雪手下活着回来的男人。

任谦雪在雪中伫立许久,最后终于拿起带来的那把新刀,在刀柄处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东阳白凤的名字,一刀一刀就像刻在自己的心里。

任谦雪的胜利几乎让人措手不及,而东阳白凤也真的如说承诺的那般不问世事,再也没走出过房门一步。可这对于任谦雪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日复一日地提醒着他做过的事,只因一时的鲁莽就让他失去了再见那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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