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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子(79)

沈碧染立马抑郁的悲伤逆流成河。这两人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么?

“你们……”少年强忍着皱紧了眉,刚开口,便听到前方的吵嚷声。

“不得了了,宁阳公主出事了!”

……

黑暗中,少年的声音带着埋怨,“你怎么那么早就行动了?我不是让你不要急……”

少女委屈的紧,“听婢女说近期就准备正式成亲,我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也亏你这药厉害,那么多大夫也只看出来个因突发病猝死,阴原也理亏的没话说。”

“出城的令牌我带好了,趁着他们都在前殿议事,我们快走吧。”

翻过墙,已有人驾着马车等候。

马车外表不起眼,里面布置却精致的紧,吃喝用具一应俱全。“咳,到底是公主,时刻不忘记享受。李虎呢?”

“八皇子在前殿走不开,可他偏要死心眼的要和主子道别。” 少女皱着眉,“我们约好在城门口见,就怕他赶不及……”

马车咕噜噜的跑,沈碧染随手拿起茶壶,“来喝杯茶,先别急,他一定会赶到的。”

“我不急,我不急……”阴嫒念叨着,不安的拧着袖口。

“我也只能送你到城门口了,你们以后保重呀。”

阴嫒终是镇定下来,接了茶壶倒了两杯茶水,眸子隐约闪着泪光,却认真坚定,“我阴嫒今生都不会忘记你的,谢谢你的帮忙……”她拿起茶盏,“此刻我以茶代酒,真心感谢你,来世定结草相报……”说罢一饮而尽。

“可别说来世结草相报……” 沈碧染被阴嫒的情绪感染,不动声色的看向她,也把另一杯的茶慢慢喝完,笑着调节气氛,“我有个好朋友叫红裳,头一回遇到她时,我曾帮了她一个忙,然后我便开玩笑,说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她回答的极其认真,说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我又故意逼问她,来世打算怎么做牛做马报答我?她回答的更是认真,来世你做牛做马,我一定喂点草给你,好好报答你。”

“呵呵,她就是那样的人,嘴巴很厉害,可是心是好的。”沈碧染看向阴嫒,此时眼睛清澈如天地精灵,浅浅一笑,震人心魄。却忽然轻轻一叹,“你说,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不可信?”

阴嫒顿时愣住了。

沈碧染却又是一笑,“可就算这样,我也总是努力的要去相信,相信只要自己全心全意的相信别人,便不会得到背叛和欺骗。”少年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轻,轻到快微不可闻,连笑容也疲惫而黯然,“就算最终被欺骗,我也不后悔。可是还是很伤心呀,”少年笑着扶上自己的心口,“红裳,我这里感觉很伤心。”

只听茶杯落地的清脆一响,车厢里便再也没有了声息。沈碧染慢慢软倒在桌上,好像是进入了梦乡。

阴嫒却似乎呆在了那,半响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竟带着苦楚和无奈。“小染,这种迷药不会伤你的。” 少女深深望着昏睡中的少年,“小染,你可知,我最不愿你伤心。”她声音哀伤又悠远,“可是,我不能让我哥再等了。”

阴嫒一转身,脸上面具一揭,竟是另一幅模样。少女眼神已转为坚毅和决然,对车外道,“马车再赶得快些,赶快出城!”

达达马蹄逐渐远去,道路回归宁静。

黑暗里,有蜘蛛无声织网,忙碌异常,越织越大。

55.放任自己沉下去

马车出了城之后便连夜赶路,直到将近清晨,沈碧染朦胧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装,更要命的是,手脚都被点了穴,动弹不了。

“碧染,你醒了?要不要喝水?”夏红裳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说着便端了水来喂他。

沈碧染手脚不能动,定定看着夏红裳,闭紧了嘴巴不肯喝。

“碧染,我知道你怪我。” 夏红裳放下杯子,轻轻一叹,转而又问,“你何时察觉出是我的?”

“喝第一口茶之前。” 沈碧染的声音因迷药而又虚又轻,“阴嫒是没有理由给我下药的,若是那样,那人便不是真正的阴嫒,而也只有你的易容术我认不出来……可惜,终是察觉的太晚。”他看向夏红裳,眼神里并没有怨恨,依旧澄澈干净,“你是从什么时候扮作她的?真正的阴嫒呢?你把她怎样了?”

“她好的很。阴嫒也的确是爱上了一个侍卫,是她在北瑞的贴身侍卫,在她前往东祈的途中我助他们离开,之后便顶替她的位置。”

“那李虎,”沈碧染忽然语气一紧,“他从头至尾只是你利用的一颗棋子?”

“嗯。”夏红裳神色坦然,“可我没有伤他分毫,” 她望向沈碧染,语气认真,“碧染,我更不会让你伤了分毫。”

“你已经伤了他了。”沈碧染的神情略带凄迷,“像他那样内敛的人,一旦投入感情便奋不顾身。他对熹逸忠心耿耿,却能为了你而决定离开,可你把他打入了万劫不复。你可知,有些伤在心上,也许永远都去不掉了。”

夏红裳沉默片刻,却没有因此动容,“碧染,你又可知,有些事是我必须做的,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你将我带走又能做什么?”

一双水瞳黑不见底,不知情绪,“彻底促成南国和东祈的战争。”

夏红裳说的清淡,沈碧染却心里大惊。“怎么可能?”

“碧染,我不愿瞒你任何事。” 夏红裳抬起头,犹疑片刻,终是缓缓开口,“你可知南国素来对东祈虎视眈眈,入侵之事谋算已久。慕兴的死更成了导火索和开战的绝佳借口,整个南国都悲愤的蠢蠢欲动,南国大将席烈带大军压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时刻准备动手。”

沈碧染不知道这件事,睁大了眼,“还没有查出凶手,怎么就带了大军来?”

“查凶手?南国人才不会管谁是凶手,不管怎样,他们堂堂三皇子都是死在东祈,也只认准了责任在于东祈。”夏红裳顿了顿,声音轻悠缓慢,“可惜来了个五皇子慕寻,一而再的强行压制住军队的骚动,勒令席烈不准动手,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日,我才打探到慕寻不愿动手的真正目的,”她看向沈碧染,“慕寻想拿此事作要挟,光明正大的换你随他去南国。”

“司马炎那老糊涂已答应了。” 提到东祈皇帝,夏红裳好像有极深的恨意,“席烈是南国第一大将,慕寻宁愿和整个南国抗衡,只为要你。以他的脾性,若最终要不到人,会怎么做?想必一定会反过来支持席烈作战吧?

“你……”沈碧染还没听完,就惊的说不出话来。

夏红裳依旧神态自若,“而司马熹瀚虽身为皇子却自幼参战无数,早就对席烈的大军做了防范措施,不愿再忍,加之他们又会认为是慕寻暗中把你带走却倒打一耙,” 少女水目微眯,“再配上我埋下的线人的挑拨,这下两国想不开战也难了。”

沈碧染忽然觉得心头冰凉。他和夏红裳相识已有两年,她是他在这个时空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竟一点也不了解她。沈碧染迅速恢复镇定,眼睛直直看着夏红裳,声音冷的不带情绪,一字一句,“你、为何、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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