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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酒(7)+番外

前提是我不惦记你……陆樊偷偷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其实那天他送书的真相是这样的,陆小少爷打扮得如开屏孔雀上门送书,却一眼看见了在湖边喂鱼的谢然,顿时惊为天人,立马调转目标,问姜穆能不能把谢然许配给他。

……然后就被姜穆一路打出了谢家大门。

那本书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多半是佣人捡走收起来了,才给谢然看见了。

但这种丢人的事情陆樊是绝对不会说的。

谢然抓着手机,手指都因为用力有点发白,他走到湖边,看见湖里面的红鲤鱼在水面底下游来游去,脑子里却一片发昏。

“所以,是你追的我哥?”他艰难地问道,声音有点哑。

“对啊,不过你哥那时候就有喜欢的人了,从头到尾都没我啥事。”

“那姜穆,喜欢的,是谁?”谢然的声音都不太稳。

陆樊心里头琢磨着,这小然然很有点八卦啊,尤其是姜穆的事情。不过想想姜穆那个面瘫脸,谢然好奇也是正常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姜穆藏得太紧了,只听说是青梅竹马的关系。而且现在姜穆好像修成正果了,老余说姜穆最近连应酬都不参加,说是有人在等。唉,然然你不该知道吗?”

谢然的手机一个没抓住,扑腾就掉水里了。

陆樊刚想跳过那个烦人的姜穆,邀请谢然去喝个茶看个展览,就发现手机一片忙音。

不死心再拨打,“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陆樊看着手机,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俩兄弟都一个样啊,对人都是用完就扔。

第10章

三楼,姜穆几年前的卧室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搭在门上,迟疑地抓着门边,十个指甲都修剪得圆圆的,泛着一点粉。

被推开的门缝里,露出谢然不安却又带着绯红的脸。

他像个不敢进主人卧室的猫儿,按捺不住地在门边转来转去,脚尖都探进来几次,又慌张地左看右看,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想干坏事心虚。

刚刚他在庭院里站了许久,陆樊的一番话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了。手机掉进水里都不知道看一眼,怔怔地就在院子地秋千上坐了半天。

陆樊说姜穆喜欢的另有其人,应该是他的青梅竹马,如今修成正果了,姜穆天天应酬都不肯去,说家里有人在等……

谢然坐在秋千上,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细数,连花匠家还在上初中的小女儿都算上了,最终不得不确认姜穆实在没有哪门子青梅竹马。

当年倒是有个远房堂姐和姜穆表白来着,谢然就在一旁站着,眼睁睁姜穆三两句话就把人气哭了,等那女孩哭着跑走,姜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泰然自若拉着谢然去看他喜欢的礼物,还亲手给谢然做了个点心。

那年谢然还没开窍,没发现自己喜欢姜穆,一边吃着姜穆做的甜汤一边忧心他哥会孤独终老,惆怅到不能自拔,晚饭都少吃了两口。

谢然想着旧事,眼睛里不由有了点笑意,一低头看见手腕上的红痕,又想起昨天姜穆一遍一遍吻着他的身体,两个人野兽一样在床上交缠,他的腿架在姜穆肩上,姜穆侧过头来,殷红的舌头沿着他的小腿一路向上……

谢然的脸唰得就红了,他曾经还以为姜穆是个性冷淡,如今想来实在是太天真了。

谢然呼出一口白气,昨天刚下过雪,院子里头明明冷得很,他脸上的温度却一直降不下来,陆樊说他应该知道姜穆这些天都是去陪谁了。

他确实知道。

因为姜穆陪的不是别人,就是他谢然。

谢然红着脸坐在秋千上发呆,院子墙角的几株梅花开了,泛着点透明的黄色,空气里飘散着好闻的梅花香气,他看了那梅花许久,才突然起身,佯装镇定地从佣人们眼皮底下路过,跑上三楼,一溜烟站在了三楼尽头那个房间门口。

-

这是姜穆前些年的房间。

本来姜穆的房间与谢然是紧挨着的,都在二楼,中间只隔着一道墙。谢然睡不着了经常钻他被窝里去,一年里倒有一半时间睡在姜穆床上。

但三年前,姜穆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搬了房间,搬到了楼上,还是离谢然最远的一个房间。谢然怎么和他撒娇打滚都没能撼动姜穆的决心,坚决要和他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

第二天姜穆就搬了房间。

但这个房间姜穆只住了不到三年。

如今姜穆和谢然住在一个房间里,朝夕相对,同床共枕。

要说谢然对家里哪个地方不太熟悉,就是姜穆过去的这间卧室了。

姜穆和他住在一起后,明令不准人进来,连谢然也不行,打扫都在固定的几个时间。

谢然的心怦怦直跳,刚刚陆樊那番话给了他一个白日做梦般的猜想,他总觉得,也许他能从这个房间里,找到验证他猜想的证据。

谢然心一横,往四周看了看,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溜进了房间。

沉重的实木门轻轻地咔嗒一声,门又合上了,走廊里空无一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姜穆不知道他心里乖得像个小年糕的谢然会溜进他房间,还在公司开会,手机屏幕收到信息亮了一刻,屏保上俨然是谢然的照片,穿着灰蓝色的毛衣,笑得眉眼弯弯。

-

姜穆的房间一贯都是深色系的,因为不常有人进来,房间里的空气都比外头冷上几分,墙上挂着姜穆曾经弹过的吉他,床边有个不高的书架,扔着一些已经很久没人翻动的书。

谢然咔哒一下把门锁上了,然后直奔目标。

姜穆搬房间后虽然不允许谢然和以前一样随意进出,却也架不住谢然撒娇,一个月里总有几天,谢然是在姜穆房间睡着的。只是这几年,他睡着后往往会被姜穆抱回房间。

但有一次谢然自己醒了,朦朦胧胧间,他看见姜穆床背那面的墙上,嵌着一个保险箱,而姜穆背对着他,光裸的背上是包裹着他名字的刺青。

但他实在太困了,很快眼睛又闭上了。

等他第二天醒来,姜穆的房间已经恢复了原样,墙上还是素净的壁纸,看不出任何暗格的痕迹。

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谢然却还清楚地记得那个箱子地位置,他虽然看着总有点天真得过分,记忆力却非常超群,小时候玩解谜游戏,他总是最快的那个。

他没几下就找到了那个保险柜的所在,不大,藏宝阁一样嵌在墙里。

谢然的手指摁在键盘上,猜测着姜穆的密码,这种箱子多半只有三次机会,猜错了不仅看不到里面的东西,还可能被姜穆发现。

但谢然看着这个保险柜许久。

他想着,但凡他猜中了,也许都不用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他都知道姜穆喜欢的是谁了。

人在藏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喜欢拿与之相关的日期当密码。

没有人会拿无关人士的信息来保存自己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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