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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26)

客房内彼岸的痛苦叫声越来越大,又听到那老板娘一席话,毗纳都一气之下没多想推开彼岸的房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彼岸头发也零乱的散落下来,满头的汗水,因疼痛而泛白的朱唇,双手紧紧的抓进身下铺着的被子里。

“毗公子,我哥哥呢?”此时的彼岸哪里还想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带着颤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又问。“可否求毗公子一件事情?”

“彼岸姑娘还说什么求,你有事只管说来,毗某照做便是。”毗纳都看着她,眼里闪过一抹疼惜。

他因为心爱的女人势利的选择比他有权的人,而一恨之下离家出走,却被耶律狐邪捉到。还好耶律狐邪没有见过他,可是他却在耶律狐邪与王兄接触时,在私下偷看过耶律狐邪。

那时他第一次见到她,她沦为女妈,原来做的那一切只为保全侄儿。如今再见面,却是遇到她产孩子,而且又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身旁,其实他也不明白那夜自己为何将自己贴身的玉佩赠予,不过自己一直没有后悔过。

“现在一直不见稳婆来,可否请毗公子为彼岸接生?”深呼了一口气,彼岸一身薄衣也被汗水湿透。

毗纳都嘴一咧,“什么?”

“毗公子不要误会,只需待彼岸产下孩儿后,取刀将脐带割断便可,其它事情彼岸自行会处理。”如果不是在有身孕的这些日子里,厨娘总会提起生孩子稳婆都做些什么,她也不会懂得这些。

“……好。”最后,毗纳都还是点了点头。

一个女子做到了这种地步,他一个大丈夫还有什么拘束的?然后对着床上的彼岸交待一句,才走出房间去厨房里拿刀。

拿过刀的毗纳都便徘徊在门外,里面传来彼岸阵阵的叫喊,外面也有很多人闻听凑过来看热闹,一时间这酒楼倒是热闹了起来。

不久多时,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出来后,毗纳都便慌忙的拿刀走了进去,外面的人当然会趁着这档,伸着头往里看,隐约只见里面没有任何他人的身影,只有后来拿刀进去的大男人后,哄的一声人群炸开了。

“里面的人是谁啊?”一人问。

“是李家那个传说中的小姐啊,你不知道吗?刚刚李大将军还在这里。”

“那也就是说后进去的男子并不是她相公?”又问。

“是啊,是啊,听说怀了贼人的孩子后,这李家小姐根本就没有许配人家。”

“世风日下啊,竟然让一个男人去接生,这也太……”

嘘哗声,阵阵传进人们的耳里,而在远处角落里坐着两个身着黑衣,身材魁梧的男子,漠不关心的吃着东西,而其中一男子听到这些后,眉头一蹙,如果人们要是细看会发现他的眸子是绿色的,可是此时人群里哪有人关心两个不起眼的人,更不要说细看他们了。

“爷?”熬拓低沉的开口轻唤。

“这个孩子是本王的?”耶律狐邪邪恶的扬起嘴角,阴狠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原来此二人正是乔装混进大周国的耶律狐邪与熬拓二人,为了探听大周的动向,他们才想到了这个方式,可是哪知刚进关,就遇到了这件事情,耶律狐邪冷冷一笑,看来他此次还真是收获不小。

那个给他带来耻辱,却逃离他的女奴,竟然背负骂名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眼角斜扫向楼上的客房,那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应该是个强壮的男丁吧?

此时毗纳都手里抱着浑身是血的婴儿,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要如何做?还有一丝力气的彼岸,拉了拉他的衣襟,他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看向床上的人。

“麻烦毗……毗公子,给孩子包裹上。”说完后,拉着毗纳都的手一松,人也全然昏迷了过去。

盯着那只垂在床边的纤细的手,毗纳都眸子一厉,扫了一眼床上的被子,一手把婴儿抱在怀里,一手捉住被套用力一撕。

用扯下来的大块布料轻手的将怀里已不再啼哭的婴儿包好,然后放在床里面的一角,大步的离开房间冲下楼,拉住一个看热闹的人,从衣服里掏出一块银子,塞到他手上。

“请这位兄台帮小弟找一位大夫,这银子就归兄台了。”

那人本见他满身的血,想抽回手,不过一听到银子归他,才谄媚一笑,“好嘞,公子稍等片刻。”

这时,毗纳都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抬起双手,看着上面布满的鲜血直直的发愣。而另一边,耶律狐邪在毗纳都离开后从外的空子闯进了室内。

阴鸷的绿眸扫了眼地上斑点的血迹,目光最后才落到床上已昏迷过去的苍白小脸。几步走至床边,粗糙的大手将彼岸脸颊前零乱的头发缕到两侧,静静的打量着她。

这个莫名闯进自己生活,又全身而退离开的小女人,竟然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粗指滑过她娇嫩的唇,最后在她的脸颊上慢慢抚摸,感受着这柔软的肌肤带给自己的手感,最后才将目光移到床里边的婴儿身上。

大手一伸将孩子抱在了怀里,不算轻柔的动作,将安静的小人惊醒,那双从生下来就不曾睁过的眼睛,才慢慢睁开,绿色的小眸子带着一层薄薄的膜,在眨动了几下后才闭上,又安静的沉睡。

耶律狐邪震惊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如果谁敢说这不是他的儿子,他一定会一脚踹掉他的大牙,绿色的眸子只有他匈奴皇家这一血脉才会拥有,也并不是所有皇家血脉都会拥有,如今在位的单于是绿色的眸子,而在耶律狐邪这一代,也只有他才拥有。

将怀里的小人轻手的放回原位,耶律狐邪才再一次看着昏迷的彼岸,冷漠不变的脸颊升起一抹就是对白鑫兰也不曾有过的温柔。

“彼岸,李彼岸。本王很期待我们下一次的见面。”

不再停留,身影瞬间从窗口消失,而在他刚消失不久,房门便被打开,原来是李锐刚带着稳婆走了进来,只是看看被他夹在胳膊下的稳婆,说是带可能有些用词不当。

还没有把稳婆放下,李锐刚就愣在了那里,然后把稳婆一丢,大步跨到床边,“小妹?小妹?”

昏迷过去的彼岸被他又摇又晃,慢慢醒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安静睡着的婴儿也被吵的‘哇哇’大哭起来。

“生下来了?”李锐刚瞪大了眼睛。

这时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边揉着身子的稳婆才走过来,掀起了彼岸身上的被子往下面看了一眼,又盖上才开口赶道,“快出去,这事后的事情还没有处理。”

李锐刚愣愣的点点头,被稳婆往外推着,毗纳都带着大夫刚跨进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就这样莫名的同李锐刚一样被关在了外边。

大堂内,熬拓看着归来的主子,也没有多问,安静的尽着一个当下手的本职,这时挤着看热闹的人群才陆续的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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