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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24)

“岸儿……你……唉!”张了张口,李正最后只叹了口气。

这个从小让他疼到地女儿要让他怎么说她,看着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越来越像爱妻的容颜,如今总是让他想起那个他守了一辈子的娘子。

彼岸咬咬唇,才抬起头看向这个又当爹又当娘的父亲,虽然事情也是情非得已,但她仍然心虚的错开眼神看向别处,“爹,是女儿让李家蒙羞,所以爹爹把女儿逐出家门吧。”

这样最起码世人只会说她是不守清闺,却不会把话说到爹爹的身上,这也是唯一的出路,看到父亲生气的样子,彼岸心里不难受。

“你-”李正真是不知说什么了,抬手指了指女儿,略微颤抖的手,可见他此时的怒气。

彼岸莞尔一笑,“爹爹,彼岸不会怕爹爹的,只是以后不能在爹爹身边尽孝心,爹爹就忘记彼岸这不孝女吧。”

语罢,揭开身上的被子,穿上透花鞋,轻提下裙摆,双膝一并面前李正跪下,在李正错愕的神情下,彼岸双后放在额前实实的磕头,三个头过后,才挺起身子,只是人仍旧跪在地上。

只是见父亲这一刻,彼岸就想明白了,这个孩子她不能流掉,虽然肚子里的孩子,只是证明她曾受过的耻辱,但那是她心甘情愿为锐儿受的,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生命,既然老天爷让她怀上了,她就不能自私的打掉。

“唉,你还是不明白为父的真意吗?”李正摇摇头,看来女儿根本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真意?”

李正从椅子上站起,走向女儿,把她扶起来,细细的打量着她,才又说道,“岸儿越来越像你娘亲了,如果今日你娘亲活着,知道你要做娘了,定会为你高兴。”

“爹爹?”彼岸轻喃一声,眼睛也一红。

原来,爹爹误以为她和兄长在商意打胎的事情,才会生气。有如此开明白的父亲,她还有什么可以怪老天不公平的?

“傻孩子,虽然爹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爹爹相信自己的女儿,虽李家是大户,但名声对父亲来说与女儿相比,女儿更为重要,爹爹也不是贪名之人。你肚子里的必竟是一个生命,既然来到了我们李家,我们就要接受他,不伦他的由来让你想了起发生过的什么事情,他终究是你的孩子,骨血相连啊,岸儿。”李正缕着女儿的头发,一脸的慈爱。

“爹爹”不知要说什么好,一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

整个人也扑到了父亲的怀里,李正也一双红眼,他心疼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他日如在地下遇到妻子无脸面对她,更心疼女儿坚持的一个人挺着这么多的事情。

在与锐儿的聊天中,他已探听到一些事情,想到这瘦弱的身子,承受着一次次鞭打,李正恨意的握紧拳头,发誓以后定要给女儿最多的幸福。

****

春光明媚,又是一年春,五月的天气,股股花香,阵阵传进鼻里。

彼岸挺着九个月的肚子,坐在小亭的石凳上,身旁的绿儿正在给她最近时常发麻的双腿。都说九月怀胎,可是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九个月过六七天了,还是没有一点要出来的动静。

“小姐,你说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啊?”绿儿想到大少爷和老爷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彼岸用手撑起腰,挺着大大的肚子站起身来,绿儿也熟练的扶着她的胳膊,“谁知道呢。”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不是怪胎,在怀孕期间一点害喜的症状也没有。到是比做为将军的兄长胃口还大,每日必五餐才能没有饿的感觉,不过单薄的身子并没有因为吃的多而有多少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那大的异长的肚子。

“小姐,听管家说,昨日响午东街的王媒婆又来给你保媒来了,哈哈,结果被大少爷一脸冷脸吓的说在也不进咱们李家的门的,即使在大街上走,也要绕着走。”

看着绿儿笑的越发红润的脸,彼岸无奈的摇摇头,当府里人传向她为救锐儿而失了身子,怀有身孕后。知道的人不担没有嫌弃的贬低她,反到是时常就会有人上门求亲,还说会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亲生一样。

“其实老爷是最舍不得小姐嫁出去的,而且只怕现在也舍不得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吧?”绿儿说完,还不忘记盯着那个挺起的大肚子沉思。

彼岸没有说话,笨重的移动了步子,挺着这么大的一个肚子对她来说,还真是困难。

“小妹”李锐刚人未到,洪亮的声音却早早的传了过来。

绿儿吐吐舌头,“少爷不知道又次又弄些什么宝宝用的东西了。”

自从小姐安心的养胎手,大少爷就会时时不的带来些说小娃用的物品,可是当众人看了之后,无不笑翻的,因为那些全是要四五岁的小娃才能用的或穿的衣服。

“你呀,要是让大少爷听到了,看怎么丢脸子给你”彼岸点了点绿儿的鼻子,一脸的宠爱。

“大少爷都快比小姐你这个娘亲像娘亲了,底下的人都这么说-”

不待绿儿下面的话说完,李锐刚已走了进来,接过她的说问道,“底下的人都这么说什么啊?”

绿儿欢喜的脸色一愕,救助的看向小姐,彼岸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抿嘴一笑,“哥哥,这次带了什么?”

“噢,这次没带东西,却是要带你出府”李锐刚被她这么一问,倒是忘记了刚刚问绿儿的话。

“出府?”彼岸拧着眉头,又看看自己的肚子,难道真要挺着这个大肚子出去见人?

从怀孕后,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曾出过府,就连今年清明也没有去给娘亲扫墓,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突然要带她出府?

“爹说你还不生,可能是因为怀孕后没有拜祭娘的原故,所以今天让我抽空带你出去给娘扫扫墓,拜祭一下。”李锐刚扶过彼岸,边说几个人边向府门走去。

原来之前就已备好了马车,被扶上的车的彼岸看着已铺好的厚厚被子,甜甜一笑,粗心的哥哥这点细节也想到了,看来不愁在没有姑娘喜欢他了。

外面跟着四五个仆人拿着拜祭扫墓用的东西,车里坐着彼岸和绿儿,马车外边是骑着马的李锐刚,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向边外的走去,出了关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了李家墓地,说是李家墓地,其实只是一小块荒地而以,只有一个土堆,在从江南被到这北方时,李正便也把妻子的棺材移到了这边,必竟有生之年在回江南机会太少了。

孤坟四周的杂草间,长了棵棵似水仙的植物,不由得让人多看了几眼。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望着悠悠绿草,彼岸喃喃着在佛经里看到的话,眼前的青棵就是彼岸花,可惜想到看到它的花枝,却要等到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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