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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奴(16)

当来到大王子府后,耶律律仁没有直接找到白鑫兰,而是命人先带来了那个异国女奴,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今天他就先拿这个女奴开刀。

“不知右王叔这么晚来可有要紧的事?”跨进大厅,耶律狐邪开口直问。

阴鸷的眸子扫了一眼架着彼岸的侍卫,让几个侍卫打了个冷战,碍于贤王的命令,低下头硬挺着立在那里。耶律狐邪收回视线,转身走到右贤王的下侧坐下,因为唯一的主位已被右贤王占坐。

“狐邪啊,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外面征战,我们叔侄之间也没有好好找时间聊过。今日灵云哭着跑回府,听说事情是因为一个女奴?此事可是真的?”耶律律仁捋着帽沿两边垂下的狐裘,微眯的眸子却深渊的射身耶律狐邪身边站立的白鑫兰。

白鑫兰一直微低着头,却也感受到那凌厉的目光,全身僵硬的立在原地,衣袖下的手却已攥的手指泛白。

“正是”耶律狐邪微张薄,感受到一旁白鑫兰的紧张,伸手拉过她的小手。

微小的动作,却也没有逃过耶律律仁的眼睛,慢慢的扬起嘴角,才开口道,“既然如此,贤侄不会在意王叔过问这女奴几句话吧?”

灵云一直安静的站在右贤王身边,冷睛的盯着耶律狐邪和白鑫兰紧握的手,嫉恨的咬紧牙齿,她就知道那狐媚子不是简单的角色。

“当然”

见耶律狐邪点头,右贤王才把目光移向被侍卫带进来的彼岸,眼神一厉,大手一拍桌面,冷喝道,“大胆女奴,见了本王还不跪下?”

被两边架着的侍卫一松,彼岸毫无准备的趴跪到地上。身体与地面的碰撞让彼岸微皱起眉目来,却也咬着唇,低着头跪在那里。

“你可知罪?”右贤王耶律律仁又冷声问道。

“奴碑不知错在哪里?”反正也是逃不过了,彼岸冷然的抬起头,直直对上耶律律仁的眸子。

自始至终没有再开口的耶律狐邪听到她这么一说,脸色一沉,斥道,“大胆奴才,右贤王面前,你还胆敢放肆?”

彼岸慢慢的转过头,冷冷的盯着耶律狐邪,他想让她替白鑫兰背负一切,反正也是死,即然如此她偏不要如他的愿,她倒是要看看他要如何收场。

显然耶律狐邪没有想到彼岸会反抗,而他也根本没有想到要应付的方法,也是一愣。

“贤侄莫急,本王倒是要看看这女奴为何不知?”耶律律仁一笑,好一个倔强的女人,不由得让他重新打量她一番。

乌黑的发丝,是匈奴女子所没有的,纤弱的身型,让男人看了都会有把她保护的欲望,白皙的皮肤,看得出这阵子受了很多的苦,可依旧没有抹掉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

好一个大周女子。右贤王耶律律仁在心里暗暗称赞一声。虽然他一直掌握重权,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徇私枉法的人,宠爱女儿是过头了点,但是他的一双精明的眼晴,却可以告诉世人,他并不糊涂。

至于耶律狐邪身边的白衣女子,虽也是大周女子,却没有给他太多的好感,从进大厅后她就一直低着头,他也没有打量过她的容貌,可是从她与耶律狐邪之间的小动作,他可以看出这女子不简单。

能让冷若冰霜的耶律狐邪不顾众人看法,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这女子太完美,就是这女子心机城府太深,这样一个女人在他身边,不知是福还是祸。

彼岸看到耶律狐邪眼底的杀意,冷笑一声,反正今天即使他放过自己,只怕右贤王的杀鸡给猴看也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些已没有什么让她害怕的了。

“下跪何人?”右贤王开口问,寻思要如何问起。

“彼岸,李彼岸。”

是的,爹爹还告诉过她,彼岸花代表着纯洁。虽然失去了身子,她却从不认为自己不再纯洁,相信有一天爹爹知道了,也会同样认为。

“彼岸?”呢喃了一遍,耶律律仁又接着问,“你可知罪?”

“彼岸不知何罪之有?”反正也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以奴婢自称了,她不屑做匈奴人的女奴。

想到从到匈奴之后遭受的一切,彼岸嘲讽的扬起嘴角,这样残忍的地方,有如有机会离开,她决不会在让自己再回到这里。

当然,今晚也许就是她离开的机会。

逃离(三)

右贤王耶律律仁正不知要如果问起,闻彼岸这般回答,嘴角一扬,正合他意。一只胳膊支撑在古朴的红木桌子上,粗糙的大手悠闲的捋着狐裘,锐利的眸子在扫了一眼耶律狐邪身旁低着头的白鑫兰后,脸色瞬间往下一沉,哪还有刚刚慵懒的模样。

“大胆女奴,你可知你刚刚说了什么?”

“彼岸自知自己说了什么,并不认为有何处可认为是大胆?”彼岸冷然的开口,眼神直直的看向耶律律仁身后的墙上放着的苍鹰水墨画上。

记忆中,爹爹最爱的就是摆弄书画,书房里更是挂着当代不少名家的笔迹。小时更是手把手的教自己习字,所以自己如今才会写出一手秀气的字。

“那本王问你,你是如何惹怒了灵云郡主?”此女子表现出来的气势,不仅越加让耶律律仁欣赏。

彼岸闻言,眸子移向一脸阴沉的耶律狐邪,嘲讽一笑,此时他定担心自己说出什么吧?那危险的眸子,算是在警告自己吗?

“回贤王,彼岸并不认为保护五岁的侄儿惨遭毒打有何之罪,至于惹怒灵云郡主,这事与彼岸无关。”既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又撇开了与自己的关系。

右贤王耶律律仁在心里暗叫一声好,好一个机智的女子,在处在这种环境和低级的地位下,能勇于坦然面对一切,毫无惧意的娓娓阐述一切,又想到自己的女儿,不觉叹了一口气,只怕自己的女儿这辈子也不会有这般见识。

一直怒气冲冲的灵云本就没有打算为难一个女奴,其实从与彼岸的几次接触中,她大体也知道眼前的异国女子的秉性,如果没有中间的耶律狐邪,她一定会交下这个朋友,可惜事情总是没有想像中的完美,她们注定了不会有交集。

“父王,您不是为云儿来做主的吗?问一个女奴这些做什么?”不想再耗下去,灵云轻声撒着娇。

伸手拍拍放在肩膀上女儿的手,女儿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情都太过于心急,如果可以有眼前这个女子的稳重,定成大器,而他这个做父王的也可以放下心。

耶律律仁才继续开口问道,“与你无关,那与谁有关?”

“当时大王子也在场,右贤王何不问问大王子?何况一个异国女奴说的话,右贤王如何取信?”知道今晚怎么做都是不可能逃脱掉了,彼岸也冷冷的迎过去,她倒要看看耶律狐邪当着室内众多知情人士的面如何解释。

“贤侄”耶律律仁转过头,转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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