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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秋(12)

“呃,到时候小郡主去哪家庵堂修行,虞某一定多捐些香火。”

静姝一听整个人气的眼圈立刻红了,柳麟站在一边看热闹,直感叹每隔一阵子就要当街来这么一次,小郡主也实打实是个人才。此时虞少瑾正不知如何是好,静姝千方百计甩掉的护卫已经一脸菜色的追了过来,小柒捂着肚子欲哭无泪,“小郡主,恳请您跟小的回王府。”

虞少瑾见过几次小柒,本来是睿王培养给静姝的暗卫,后来不知为何转暗为明,表面上成了静姝的贴身丫鬟,这姑娘比较一根筋,没少被机灵古怪的小郡主折腾。

静姝刚要呵斥小柒不懂看时机,就瞧见小柒身后睿王已经赶了过来,顿时气焰便被打压下去,委委屈屈的看着睿王,连柳麟这种油盐不进的都觉得有几分心软。显然睿王已经习惯了静姝这招,冷眼看了她一下便转向小柒,“跪下。”

小柒答了声是利索的单膝跪地,想想现在自己是丫鬟了,又慢吞吞把另一只腿也跪了下去,低着头等睿王训斥。静姝在旁一瞧倒是急了,“哥哥你别罚她,是我给她下了巴豆。”睿王不理静姝,冷声对小柒说送小郡主回府,然后自己去领十鞭子,小柒依然答是,看不出半分委屈。

静姝连累了小柒不敢再胡闹,乖乖的跟着小柒走了。睿王像刚刚并不曾对暗卫发怒一样,和气的朝柳麟和虞少瑾按江湖规矩作了个揖,“柳少侠、小公子,刚刚是舍妹唐突了,还望二位不要介意。”

虞少瑾心说我都被你妹妹唐突习惯了,面上却回说无妨。

睿王晚上还要赶着进宫赴宴需回府打点,并未过多同两人寒暄,邀了两人过几天一起去藏剑山庄便告辞了。柳麟和睿王沾亲带故无法拒绝,虞少瑾惧怕他妹妹想开口拒绝没找到机会,就这样将这件事生生定下了,也不知道回头方淮秋知道了会不会有意见,毕竟几个世家并不愿意和朝廷走的太近,背后让人叫朝廷的鹰犬实在难听。

目送睿王离去,虞少瑾认命的又把那堆礼盒全抱了起来,她是不指望柳麟会帮忙了,如果他好心帮忙才可怕,指不定回头自己茶壶里就游了几只泥鳅或者飞翩尾巴上绑了鞭炮,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其实十分幼稚可耻啊,再想想方淮秋那色鬼,看来江湖上像自己这样表里如一君子端方的俊杰实在不多了。

正这时候方淮秋的马车恰巧路过,夜袭将马车停在了两人身边,方淮秋推开窗子看虞少瑾,“你买了不少东西?”虞少瑾遇见救星连连点头,回说都是买给柳狐狸的,言语间正要将东西搬上马车,就见方淮秋关了窗子,吩咐了夜袭一句回客栈。

夜袭二话不说扬长而去,留下虞少瑾站在原地风中凌乱,一个一个如此折磨小爷为哪般!

第15章 14花楼暗香

盛世盛景,太平年月的年节都分外热闹。京城民风开化,每年仲秋夜都有赛灯游街观景赏月的习俗,其中最热闹的要属状元街和胭脂巷。

状元街临着佑京河,非但整条街都有花灯夜市,未出阁的姑娘家还喜欢来这里放河灯祈福,姑娘多了自然文人公子也多,站在岸边放几只孔明灯也算相得益彰。状元街每年都有以月赛诗的规矩,几位大儒坐镇望舒亭,拔得头筹的人由睿王出彩头,每年奖品都价值连城,引得众人趋之若鹜。

胭脂巷顾名思义,自然是红尘窝温柔乡,一路酒肆花楼赌坊林立,火树银花纸醉金迷。胭脂巷用欲望贪婪织成了一网奢靡缠绵,困住醉生梦死的人,不知今夕何夕。

仲秋夜处处繁华热闹,官府禁了骑马过市,虞少瑾带着方淮秋和柳麟去添香楼,要到胭脂巷需先穿过状元街。好在状元街今晚并不无聊,卖艺的说书的小吃摊子各色店铺应有尽有,一路闲逛也算得趣。这些东西柳麟早就看惯了,反倒方淮秋多看了几眼,临安离京城路程远些,他并没来过京城的夜市。虞少瑾边走边看姑娘们放河灯,一朵朵各色莲花在水上次第绽开十分好看,恰巧皇城里开始燃起烟花,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虞少瑾微仰着头看烟火,目光柔和唇角也带了些笑,那一瞬万千繁华喧嚣仿佛都静止了,虞少瑾美得像一纸名画一方盛景。方淮秋无意瞧见略怔了一下,而后嘴角也挂上了些笑意,柳麟自然也瞧见了,难得木讷的开口,“要不要……我给你买只花灯……呃男的还是孔明灯吧……或者你喜欢花灯。”

虞少瑾收回目光警惕的看向柳麟,“你有什么企图?”

柳麟咳嗽两声没接话,他是撞鬼了居然看着个男的也觉得美的动心。

这段小插曲像一滴细雨,乱了一池春水又很快平静无波。三个人走走玩玩到胭脂巷夜色已浓,暗香浮动的花街已隐隐沸腾,添香楼离巷口还算近些,迈入巷子便隐约听见丹娘高亢的待客声,“袅袅沉烟,赵员外来了还不快伺候着!”

虞少瑾早习惯了丹娘常年的过度热情,优雅的迈着步子走过去,果然丹娘瞧见虞少瑾眼前一亮,“哎呦天上月亮掉下来喽,这谪仙一样的小公子都来我添香楼了,銮凤阁我可一直给您留着呢,碧箩漪弦等你等的人比黄花都瘦!”

“丹娘,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虞少瑾风流一笑,信手帮丹娘理了理歪掉的簪花,丹娘抬手又抚了抚,心说作孽啊一个姑娘家比那些纨绔还纨绔,生生碎了多少少女心。心里想归想,面上却淡定许多,扫了一眼方淮秋和柳麟,“今儿忙你自己进去玩,銮凤阁给你留着,别点太多姑娘耽误老娘赚银子。”

柳麟和丹娘也算相熟,又把丹娘艳俗的花簪碰歪了才进去,气的丹娘在身后直跳脚,方淮秋倒是对这风韵犹存的丹娘多看了两眼,再浮夸的表情语言也掩不去她的风情,虽上了些年纪,却是位难得的美人。

“她当年名满天下,当得起一舞动四方。”虞少瑾见方淮秋对丹娘感兴趣便多解释了几句,“后来攒够银子非但给自己赎了身,还盘下这添香楼,我曾问她为何不避开风尘过些寻常日子,她说风不风尘看的不是身在何处而是本心,这样的人是不是挺特别的?”

“确实。”方淮秋附和一句,被虞少瑾熟门熟路的带上了二楼雅间。

添香楼并不算大但胜在别致,西域彩毯铺的楼梯旋转而上,细绢制的合欢花开满扶手,四层高的绣楼,下面两层作半敞式样,隔着各色纱帘或珠帘,刚好可以看到一楼正中表演用的高台,三四层重纱幔帐隐隐笙歌,那是姑娘们单独接客的地方。

銮凤阁位在二楼正中,算是一等一的好位置,名字虽起的俗了些,好在布置不俗,并没有堆金砌玉的奢侈,一切都刚刚好。方淮秋对这些并不大在意,他更喜欢躺在朔归江边吹吹江风晒太阳,但看虞少瑾和柳麟兴致勃勃的样子,觉得来见识一下也未尝不可。

舞台上碧箩穿了一袭海蓝轻纱翩然若仙,白脂玉般的细腰柔韧妖娆,整个人好似月光下步踏凌波而舞,惊艳四座引得一片喝彩,看客们银钱首饰不要命般的往台上抛,叫好声一浪盖过一浪。添香楼有三绝,丹娘的算盘、碧箩的舞、漪弦的歌,虞少瑾和她们最相熟,眼下碧箩在表演,漪弦便亲自端了几样精致小菜并一壶女儿红进了包间伺候,见了礼便规矩的帮三人布菜倒酒,声音婉如莺啼,“小公子您吩咐去买的栖梧馆的月饼已经备好了,现在可需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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