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本来牢内资源就紧缺，你还想一个人住？”狱警不耐地敲栏杆，“快给我出来。”
许文只得拿了盆子跟狱警后边走，还是不死心：“我可以等下一个室友进来，鲍威尔不也是这样？”
“别问东问西，让你换就换！”狱警拔出插在腰上的警棍，仿佛许文再多说一句就要揍过去。
“……”虽然这些巡逻的家伙一直都脾气暴躁，但现在确定不是被女人拒绝后恼羞成怒吗。许文心里想着，却理智地没说出口。
新牢房待遇差很多，是一间五人房，一床通铺，吃喝拉撒都在角落，屋子里弥漫着屎尿臭味，与鲍威尔身上的气味相比是别有洞天。
狱警看见许文沉默，似乎心情恢复了点：“赶紧放好盆，今天还有很多活要干！”
通铺上摆了四个枕头，大概有四位室友。这倒是有利有弊，人多收集情报也容易些，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太难相处——他可没忘记入狱当天毛手毛脚的大汉，这几天虽然没遇上什么麻烦，但并不排除还有精虫上脑的混蛋。
现在大白天，狱友们都不在，许文放了洗漱用品，便被轰着去做工。昨晚基本没怎么睡，还没吃早饭，已经筋疲力尽。但罪犯没人权这种东西，只能赶鸭子上架。
做鞋子的时候，许文注意到狱友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瞅。联想到昨晚的事故，猜测这些人大概是想听些八卦。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近旁的一个男人趁狱警不注意悄声询问，其他人目光也全部集中过来。
为防狱中暴动，警方禁止许文透露一切相关信息，所以他只能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等注意到的时候室友已经死了。
“鲍威尔虽然上了年纪，脾气却火爆，一点也不像重病的样子，怎么会突然死掉。”一人狐疑。
许文摇头表示不清楚：“或许他入狱前就得病了？比如哮喘。”
“或许吧，毕竟他很神秘，我们都不了解他。”狱友耸肩。
“你们从不交流吗。”
“谁会对一个坏脾气老头感兴趣。”对方嗤笑，“不过这不会是装死吧，我看他们把尸体运出去了，说不定是想借机越狱？”
“蠢货，”另一人骂，“你以为狱警是吃白饭的吗，装死检查不出来？而且都这把年纪了，想逃怎么不早点走。”
“什么？你再说一遍？”
“蠢猪！”
“去你妈的！”男人猛地站起，把鞋子往骂人的家伙头上扔。两人大动肝火，缠斗起来，很快引来狱警。
牢里生活枯燥无聊，犯人们对于别人的打斗乐见其成，此时都让开位置起哄。不过也因此，众人注意力都从许文身上移开。
这里的犯人都不了解鲍威尔，只知道鲍威尔或许在牢里蹲过很久。以老人凄惨的死状不太可能是装死，更何况幕后黑手都几乎承认了。但是，鲍威尔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游戏安排他与鲍威尔同寝会只是巧合吗。
话说回来，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吵起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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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食堂里人满为患。许文转了一圈，才发现与一堆人聊天的情报屋。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拍了拍对方肩膀：“现在方便吗。”
黑人小子露出一口白牙：“当然，随时为你效劳。”他朝同伴们打了声招呼，随许文一同离开。
两人找了处没人的地方，许文率先率先塞给对方一卷钱：“我能信任你吧？不要把我的问题透露出去。”
“喔，这个吗……”约翰笑眯眯地点完钱收进口袋，“相信我朋友，没人会对你感兴趣的——只要你不露出马脚。”
“……”约翰没正面回复，看来意思是只要有人付更多钱，他也许会说出去。许文沉默了一下：“你知道吗，昨晚我的室友死掉了。”
“当然，监狱已经传遍了。你是想问死因吗。”约翰耸肩，“抱歉，我还不清楚，也许过段时间会有消息。”
“不……”这个他已经知道了，“我想问鲍威尔入狱前的身份，还有他犯的罪行。”
“喔，他早在我之前就进来了，”约翰皱眉，“倒是听过一些传闻，不过不确定可信度。”
“没关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鲍威尔……我听说他入狱前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不过错信了手下，一夜之间名利全失，变成普通的老头，遭到不少人报复。活下来也许算个奇迹。至于入狱原因……很简单，他统领黑帮，犯下不少罪行。”
鲍威尔以前竟然是黑帮老大？“帮派名字呢。”
“红叶门。”
听见这个名称，许文略微一怔。鲍威尔曾经是红叶门统率？这是多少年前的事，那么现在的伍爷，就是当时的反戈者吗。
“你好像很惊讶，你跟红叶门有什么纠葛？”约翰很快看出端倪。
许文顿了顿：“提问的话，或许你该付钱给我。”
“好吧好吧，我只是随口问问，继续谈鲍威尔吧。”约翰想了想，“大致情况就是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反戈的手下是谁？”
约翰摇头。
“那你认识……曾承吗。”
“曾承？”约翰抱臂，“基本上，我们这届的犯人我都认识——但我第一次听说这名字，他是外面的人？”
“我不知道……只是无意间听说过。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B区在哪吗。”
“伙计，你的问题都很有意思。让我仿佛回溯到出生以前，太古老了。”约翰开玩笑，“B区离我们很近，不过你就算知道它在哪，也没办法进去。”
“为什么。”
“没人能接近那里，它在禁闭室附近。”
禁闭室……好像是犯人受罚呆的地方。大家都对其敬而远之，平常那里的路都是封锁的，同时，也没人想靠近它。
“B区对我几乎是未知的世界，关押的全是死刑犯或无期徒刑。也许……你说的曾承就在里面？谁知道呢。”约翰耸肩。
曾承在哪许文不知道，但伍爷很可能在里面。以他的罪行而言，死刑或无期也并非不可能。
从情报屋那里得到了不少信息，但也暴露了自己的马脚——入狱动机不单纯。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最紧要的是想办法进入B区。既然在禁闭室附近，是不是要故意犯罪？可一路都被狱警跟着，真有办法潜进去吗。更何况，“附近”这种说辞太过模糊，既然是隐匿的存在，总不可能在入口直接贴个“B区”标志吧。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先去找洛莫商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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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点名归寝，许文从澡房出来，头发湿哒哒的。想起自己换过宿舍，脚步一顿，调换方向。天气燥热，回到牢房时，四个室友已经到齐了，本就狭窄的牢狱显得更加拥挤。许文进去，四人也基本无视了他，各自聊得火热，其中一个许文很面熟——黑人老大艾迪。
真糟糕。他咋舌，怎么跟这种人分一起了。而且对方勉强也算个老大，竟然住这种环境恶劣的多人间，不该住单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