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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正忙,请稍后再拨/湿身(5)

作者: 芯宁 阅读记录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明兰每天起床都会往自己的后颈上拍一点点香水,一直也不曾留意,那天晚上,却留意到了。

我还同时耿耿于怀地留意到,庆生会上,我送给姜俊伟的是一本破书,而明兰送的,是一个Zippo。

明兰从头到脚都写着两个字——情调!

而我,对着镜子上下打量,反复审视,只在水银的波动里,那一团仿佛深不可探的幽幽寒光中看到一头从不烫染的短短素发和一张从不修饰的清清素颜。

我仔细打量一番,确定自己既没有生就那些传说中所谓丹凤眼、柳叶眉、璎珞唇等等出类拔萃的五官;也没有生就波涛汹涌,凹凸有致的曲线玲珑。我不懂修饰、不会撒娇、不爱逛街,毫无风情,大抵也与所谓的“内涵”无缘……姜俊伟除非发疯了才会舍明兰而取我吧?

明兰一整个晚上都在跟我聊姜俊伟,我耐心地听着,把心底深处那些不小心掉落的碎片拾起来,一片一片还原。

直到明兰充满憧憬地幸福地睡着了,我还睁着一双大大的眼。

我伸手给明兰盖好被子,偷偷溜回自己的床上,揉了揉诡异发酸发烫的眼睛,心想,明兰是我的好姐妹,一直都是。

我跟明兰一如既往地好,只是,我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忽然看姜俊伟不顺眼,总是不由自主地冷嘲热讽,拿他开涮。只是可怜他被女朋友教训了,知道做人要有良心,作为一对有道德、有良知的恋爱中的男女,是不能轻易过河拆桥,立即把媒人扔过墙的,于是,勉强忍耐着我的喜怒无常和尖嘴毒牙,好脾气地容忍我在他们的私生活中频繁出没。

可是,其实,真的,我发誓,我希望明兰能忘恩负义地迅速忘记我这个大媒婆。

我真的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爬山、一起唱歌、还有,一起……聚餐!

当明兰第三次把电话打到李教授的手机上时,我终于彻底破功了!

这小妮子,如此毫无自觉地频繁打扰未来的院长大人,莫不是活腻了?我不敢再耽误,赶紧开了手机,跑到门边,压低语气,低低地吼她:“都说有事儿了,误了工作你养我啊?”

结果,明兰在电话里爽朗地笑,说:“亲爱的,我期待养你,期待了至少有十万八千年那么久远!”

我靠!

我投降!

我对着电话翻白眼。

李教授早已从明兰的几通电话里大约明白我要参加一个聚会,勒令我退场。

我很是惭愧,正准备起身告辞,结果,那位梁先生终于又打电话过来,说都快到门口了,却又碰上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必须先行赶过去处理,只能改日再上门叨扰李教授,一再致歉,说今天耽误的时间,全部会按照李教授的收费标准,按分钟计酬。

我见这个姓梁的竟然如此不把我崇拜的李教授放在眼里,一再爽约,心头无名火起,但抬头看到李教授的儒雅大方,不带烟火之色,又赶紧提醒自己:“我是念心理学的,要淡定、要平和……”

待大家互相致歉客套完毕,金光十分歉疚,坚持要亲自开车送我们回学校。

我反正没什么发言权,见李教授无异议,自然乐得搭顺风车,只是毕竟在茶室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早已在膀胱里储蓄了无数的液体。

我起身,说要先上卫生间,金光立即招来了服务员为我带路。

这家茶馆讲究乡野风情,很多茶室都盖成小茅庐模样,便连卫生间也是一间一间隔断、仿古风格的卫生间。

我走进卫生间,极目四顾,刚觉得周围的装修十分别致独特,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抬头,看到一团黑影直朝着我扑压下来……

第 5 章

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纯白,而明兰像个寡妇一样,在床边哭得凄凉:“鲁西啊鲁西,你可千万不能抛下我……可怜我……”

我当机立断地对章灵娟吼了一句:“还不快把这死丫头给老娘叉出去……”

结果,章灵娟只是十分稳重地踱着方步过来,无比深情地对我说:“谢天谢地,爱妃你终于醒来了!本王刚为你烧了数千万本书,坑了数十万个读书人,为你祭天殉葬!”

得,敢情“焚书坑儒”是这么来的。我睁眼看着床前的两个人,有种生不逢时、遇人不淑又无法言述的悲伤。

奶奶的,你俩这是看病人的态度吗?

虽然本姑娘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好歹还在观察疗养,好不容易小憩片刻醒来,就受到你等如此这般对待!

丫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我立即开口:“那个……太极,不知这两星期的课堂笔记……”

章灵娟第一时间便想起了我曾经在奄奄一息的“弥留”之际,委托她代为抄写课堂笔记之事,立即收起了爪牙,温柔地贴着我说:“放心吧!我已经跟学习委员说好了,她笔记借你复印,而且,我给你录了课堂录音……”

我又看向明兰,说:“那个……太后,是否记得廊坊那里有家……”

明兰脸色立变,想起这段时间,我假借受伤之机,使泼撒赖,漫天要价,把梦想许久的各种美食一一列举出来,逼得她家姜俊伟同学四处为我奔波觅食之惨状,也赶紧跑上来,亲热地拉我的手,说:“西西,西西,我已经给你打好饭了,有你喜欢的鸡蛋炖肉饼哦……听话,不要再去想那些街头巷尾乱七八糟的东西,对身体不好的哦!”

我见成功收服了“黄太后和黄太极”,十分称心,懒洋洋地一伸腿,说:“看茶……”

章灵娟甜腻腻地问我:“要不要捶腿?”扬起拳头,在空中虚化几下,然后手掌在唇边,轻嘘一口气,看着我的腿,仿佛看着一块木板;几乎同一时间,明兰手里的茶壶举到了我头顶正上方。

我立即改口,温柔地说:“妾游山中,偶觅良方,清泉烹煮,墨绿茶香,但请太极、太后略赏薄面、略加品尝……”终于成功地用娇羞语气把这俩女人一起麻倒,收起武器,笑吟吟地说:“好了,这回,我真觉得鲁西恢复了……”

我扮个鬼脸,无奈地耸耸肩,举起好不容易恢复自由的左手,比划出一个“V”字,冲着她俩咧嘴一笑,说:“可不是……”

那天在茶馆里,本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那件事儿,后来还上了新闻快讯,其实是一农民带老婆看病,因为缺钱,被医院强行拔了针头,后来老婆死了,那个农民也不想活了,就想出一损招,假称老婆病好了,把炸药装在高档酒瓶里,作为礼物准备送给主治医生,约了医生在茶馆见面,结果,待医生落座,现场便引爆了炸药……

这样的人间悲剧,每天都在上演,公众看得多了,也乏了,所以,这件事儿虽然上了报,却并没引起多大反响。

问题的问题是,他们那包间,当时就在我那卫生间隔壁,于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我蹲在卫生间里,只听见“轰”的一声响,抬头,就看到那个“茅庐式卫生间”顶上的一根圆木直朝着头顶飞扑过来……天崩地裂之际,我只来得及举起左手护在头顶,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头疼得要命,左边从肩到手却是麻木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