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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正忙,请稍后再拨/湿身(48)

作者: 芯宁 阅读记录

她十分激动地把一个小匣子捧到我面前,激动地说:“看看,西西,看看你是否喜欢?”

匣盖一开,华光流彩,阿隆凑过来,惊叹地吹个口哨,问:“Diamond(钻石)”?

媛媛点头,微笑。

我扫了一眼,是一枚石榴型胸针,造型跟我多年前送她的那枚十分接近。唯一的一个小问题是:我送她的胸花上镶着若干若干水钻;而她送我的这枚……

我倒吸一口冷气,立即把匣盖合拢,塞给媛媛身后的老陈,说:“收好!”

这小妮子,不知道把如此贵重的东西袒露在公开场合,会出人命的么?但,看到她,依然很温暖,依然庆幸,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有个重要的人陪在身边。

大歪同学的毕业典礼,不巧,正好跟我同时,而我的父母……

这两年,母亲的后夫一直处在半失踪状态,偶尔有消息传来,总是语焉不详。父亲的职位却终于从加州的分公司跳到了纽约的总公司,薪水有一个很大幅度的上升,得意之下,便强迫母亲关掉了中餐馆,两个人,就那样,没有婚姻身份,而十分亲热地“非法同居”着。

我没有把论文获奖的事情告知他们,也没有请他们出席这个颁奖典礼,因为,在获奖论文颁奖完毕之后,下一个要宣布的,将是本届毕业生“直升博士”名单。

一如既往,他们早已将我要读博士的事情宣扬得连中国所有亲戚都无所不知,但其实,我从来没有一次明确跟他们说过会接着读博士的话,从来也没有!

我牵着媛媛的手离开会场,阿隆表情惊异,却不敢离开。

这几个月,媛媛在尝试着跟随教堂的传教士们进行慈善宣传,见识了许多她生命中从来没有的东西,兴奋地拉着我,叽叽咕咕说个不住。

我握着她的手,在校园里漫步,许久许久,等她终于说得差不多了,才停下脚步,看着头顶的蓝天,微笑,说:“媛媛,明天,我就要回国,所以……”

媛媛大惊,急忙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明天?西西,你不愿跟我呆在一起了吗?”

我看着她,微笑:“我得回去,好好地想一些问题,还有,找一些东西……”

……

第 34 章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回国将近一月了。

我老娘终于在发现我放弃读博,擅自回国后,经历了震惊、不信、愤怒、委屈继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各种经典招数,试图诱骗或威胁我继续回到那片他们心目中最美丽的土地……一切手段使尽,终于发现无果后,便开始改为每天轰炸式的电话劝说,最后,终于把越洋电话也打到口吐白沫、神疲乏力,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挽回,只失望地问我:“你跟大歪,到底打算在国内结婚还是来这边?”

关于我跟大歪之间关系复杂,目前尚远远达不到结婚程度这一问题,我曾经试图用各种理性或者感性的语言和方式,向她解释过,每次解释到最后,都只得她一句:“人家读硕士读博士的不是也有结婚的吗?我记得你们班上……”如此周而复始无数次之后,我断然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努力。

另一方面,在她的“厨娘”观念里,我之所以放弃读博,肯定是因为担心自己学历太高,担心损伤到我未来老公(大歪同学)的面子,于是,为了伟大的爱情记,为了某男子汉的面子记,便不顾前程,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上演了一出现代版私奔大戏。

她原本极喜欢大歪,终于因为此次某同学私自拐带我“私奔”的重大罪行,而给他打上了一枚小小的不良标志。

“我目前暂时还……没法结婚!”我笑笑地在电话里给老娘甩答案:“因为大歪嫌我是硕士,学历太高……”迅速把电话移开。

果然,电话里立即又传出一阵狂啸:“你说什么?你说他……”所以说,被男人宠爱的女人才有底气,不管是十五岁也好,五十岁也罢,都是同样的道理。当初被我老爸抛弃时,我老娘活得含辛茹苦,极度谦卑,一切棱角都被生活的血泪和艰辛寸寸磨砺。必须是在此时,有了丈夫可靠,有了女儿可以牵挂,才能重新寻回嬉笑怒骂的一切心境和力气。

我老娘受不得激,所以听完我的答复,一如既往,愤愤而果决地挂断了我的电话。很快,便听到隔壁大歪同学的电话铃声依稀响起。

啊,成功地“祸水东引”,日子是多么地清静美好……

我趁着大歪同学被强烈炮轰的当口,微微一笑,伸手关上房门,信步走到窗口看风景。

从窗外看出去,依稀还能看到红楼的一角。当初,大歪同学美好的大学时光便在此度过。有多少次,我都是兴冲冲地跑到他的窗下,扯着嗓子叫:“大歪,大歪……”每次看到他探头,心中总是有种不知名的紧张和愤怒蔓延——多么遗憾啊,那个时候去找他,无一例外都是为了替明兰争气,红楼背后,有一个小小的苗圃,根据四季栽种不同种类的植物。大一刚到学校的时候,我曾在某些个傻到不可救药的时刻,一次又一次状似无意地漫步在这苗圃中间背英语单词,以为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偶遇”上楼里的帅哥,却无奈,形形色色的男孩子经过了一拨又一拨,就没有一次当真包含我期待中的大歪帅哥。

那个时候,伤心得几乎每天都要下一次决心再不去那里,却又在第二天一早,不受控制地准时出现……

纯纯甜甜又患得患失,期待看见又害怕看见!

周周又复复,什么时候起,这位男子终于来到我的身边,整天像牛皮糖一样跟我粘在一起——所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人生的起伏交替,果然是难以预料啊!

苗圃西侧,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从窗口看过去,尚能隐约判断棱角。

我曾在一个午夜,不小心在仓库那里捡到一个姑娘,随手送了她一枚石榴型胸花,结果现在,就秘密携回了一枚可能我辛苦奋斗几十年才能购买的克拉钻石胸花!

所以有时想想,什么“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东东,也确有几分道理。

而那个送我胸花的姑娘,那个时候,就住在……

回母校任教是毫无悬念的,这原本便是多年前对李教授的承诺。唯一意外的只是,我没有如愿取得博士学历。

对于我坚决放弃读博士,中途跑回来,李教授不是没有怨言的,所以,一见面,我便赶紧声称:“压力太大了,教授!我总觉得头脑有些不对路,所以……”毕竟是有过病史的人,教授一听,注意力立马被分散了,谅解而宽厚地不再继续责难,豪爽地在我的就业协议书上签字盖章。

只是,以硕士身份进高校,毕竟还是给教授出了不小的难题。我看着教授在呈交学校的那份意见书上写了满满一页对我的赞扬,面红耳赤,无比汗颜——我竟然用这样卑鄙的借口来对付自己生平最最敬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