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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神和喇叭花(68)

烟罗神走了,月见神放下帘幕,悠悠转过身来。不待他开口,朝铃道:“神,虽然我很想侍奉您,但是我今天来了天癸,实在不宜侍寝。”

月见神坐在床上,把她拉过来,嗅了嗅她的腰间,“你的身上并无血味。”他拉住她的项上金锁链,逼迫她低头靠近他的脸庞,同他猩红的眸子对视,“朝铃,你在欺骗我么?”

朝铃心惊胆战,强迫自己冷静,“没有!我……我只是……”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没侍过寝,我害怕。”

“之前你说想同我睡觉,今日为何这般抗拒?”他问。

朝铃在心里哭,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他注视她的眼眸,仿佛在掂量她的话是真是假。半晌,他松开手,躺上了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朝铃犹犹豫豫,他拍得重了几分。

朝铃苦着脸,脱了鞋,慢吞吞爬到他身边,盖好被子躺下。朝铃刚躺下,他长臂一伸,把朝铃捞进了怀。朝铃的脊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搁在朝铃的脑袋上,朝铃蜷缩着身子,像窝在他怀里的仓鼠。被他抱着十分难受,他的体温极低,恍如冰块镇在床上,被窝都凉飕飕的,朝铃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冷?”他问。

朝铃苦兮兮地点头。

“如此过一夜,你会冻死么?”他又问。

朝铃哭丧着脸说:“会的!”

“凡人真是脆弱呢。”他笑道。

不一会儿,朝铃感觉月见神的身体在升温,寒冷驱散,一下子变得暖烘烘的。

“还冷么?”他问。

“不、不冷了。”

他大约是用法术烘烤了自己的身体,才改变了体温,朝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贞操什么的,其实朝铃也不是非常在乎,她不是那种失去贞洁就要死要活的女人,也不是初夜给了谁就要从一而终的女人。村里有许多三嫁二嫁的女人,还有夜半同人在草垛堆里偷情的寡妇,她小时候偷邻居番薯的时候碰到过好几次。

她只是觉得难过,因为这并非她自己所愿。

朝铃闭着眼睛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发难,比方说剥衣裳亲嘴嘬舌什么的,他统统没干。朝铃心中涌起一个猜测,试探着询问:“我侍寝,您还满意么?”

月见神“嗯”了声,说:“从前觉得侍寝无趣,今日看尚可。”

果然,朝铃悟了,这傻逼黑猫根本不知道侍寝真正的含义。

月见神又补充道:“你肉多,抱着舒坦。”

肉多!朝铃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什么,他说她肉多?

朝铃生着闷气,却无可奈何,她拿这只黑猫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雪见神到底去哪了,她疯狂喊着雪见神,期望他听见她的心声。

大神帅、大神帅!她又尝试呼唤心狩琉璃,这厮也毫无音信,不知去了哪里。

“您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我吧。”朝铃低声说。

“哦?”她的身后,月见神睁开了眼,笑眯眯地说,“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谁呢?”

“我爹。”她说,“隐岐川有疠气,您知道他来过这儿。”

“小姑娘,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月见神捏了捏她的脸,“没错,般如查探得知,隐岐川的疠气有些年头了,最初有人目击的时候正好在这个时间点。只不过这个时候烟罗神神力鼎盛,疠气即使散发出来,很快就会被她的根系净化,所以寻常人不知道。找到隐岐川疠气的源头,说不定可以和你父亲碰上面。”

“您找他做什么呢?”

月见神竖指在她唇间,“嘘,这不是你该问的。”

朝铃支起身,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吧!”

正好可以逃脱“侍寝”。

月见神把她拽回怀里,蒙住她的眼睛。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雪见神相似,却又不一样,朝铃觉得自己仿佛被清凌凌的月光浸透了。他开口,声音响在耳畔,无比缠绵旖旎,“如此良夜,怎能虚度呢?乖,陪你的神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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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办正事

实际上:和朝铃睡觉觉。

第44章 解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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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模样的雪见神立在黑气翻涌的海上,负手仰望云端。灿烂的金色神明用尽全力劈下一刀,璀璨的刀光遮天蔽日,压向海面。登时天崩地裂,雪见神眼前崩塌出一线深渊,所有疠气被刀气压入其中。而云端上的金光玻璃一般片片碎裂,落入天风云海。有一片金光飞落在雪见神的眼前,恍若金色的羽毛。

“仅凭如此,也想困住吾?”雪见神神色淡然。

须弥幻境,能映照受术者心中最为痛苦的过往。

他的确因师父之死自困许多年,但过去终究是过去,他是神明,岂会沉沦在过往停滞不前?

“天御。”他低声呼唤。

朝铃刚睡下没多久,眼前忽然有一道凛冽的刀光。虚空破碎,一个洁白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月见神蓦然睁开双眼,慢悠悠地站起来,走下床榻,叹息道:“想不到我的须弥幻境只能困你这么点时间。”

雪见神看见圆床上的朝铃,冰冷的眼底浮起薄怒。黑气涨了潮一般,在他周身翻滚。霜雪冰层自他指尖开始冰冻,周围的空气咔嚓咔嚓地结起了冰。帐篷里一下子堕入了隆冬雪洞一般,朝铃冻得上下牙直打架。

“丑陋的黑猫,”雪见神道,“胆敢觊觎吾的女人。”

月见神猩红的眼眸闪过凛冽的杀气,“你说我丑?”

雪见神道:“不错。丑陋如斯,令吾生厌。”

月见神笑吟吟道:“我亲爱的兄长,你应当知道,你我同生共死,要杀我,先杀你自己。你我相斗,唯有两败俱伤。”

“呵。”雪见神一刀劈了下去。

月见神身形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中只余他的笑声,“铃儿,你暂且在我兄长那儿待几日。待我找到那老怪物,再来接你回家。”

朝铃正好在月见神后头,冰寒的刀气越过月见神的位置,直逼朝铃而去。朝铃下意识闭上眼,那刀气逼近她的眉目时,却雪一样融化了,只剩下星星点点沁人心脾的冷意。朝铃小心翼翼睁开眼,抖抖索索地裹住被子。雪见神向她走来,她从没看过他这般盛怒的模样。一张冷白的脸,几乎要绷成千年不化的冰块。

“你你你……”朝铃冻得牙齿打架,什么话儿也说不出。

雪见神弯腰,挑起她的下巴,“水性杨花的女人。”

朝铃怒了,“你说什么!”

雪见神忽然靠近她,脸庞埋在她的颈间,她一下僵住了,不敢动弹。他在她脖子上嗅了嗅,又把她按倒嗅了嗅。朝铃浑身起鸡皮疙瘩,挣扎着大喊“放开我”,他却充耳不闻,从上嗅到下。

他眉目冰寒,道:“你浑身都是月见的臭味。”

唯有举止无比亲密,朝铃身上才能沾染这么多月见的味道。他越想,心里便越冷。

“你才臭!”朝铃心里好委屈,“你是世界上最臭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