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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非人类前男友盯上后(65)

“咱们学校不算大,但路特别绕。不过别担心,等您上岗以后,大概几天就能熟悉了。”

工作人员在前带路。

方巍言一边跟着,一边打量四周。

走廊大概是刚粉刷过,墙壁很白,每隔一段路便挂着创始人的海报和寄语。教室门紧锁,没有一个学生。

已经放学了。

往楼下走的时候,刚好经过办公室。里边还有职员在,依稀能听见人声传来。

“小留,你这回又是这个成绩,到底想不想好好学?”

“不说话吗。”

“目无师长,还没有上进心。你这样我只能给你扣分了。”

方巍言往里瞥了一眼,发现里边站了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身前老师正在严厉批评,一边在册子上写写画画。

接着文件一扣。

“行了,出去吧。”

小孩儿拿回试卷,低头往外走去。

方巍言认出来,这是弟弟提过的小孩儿。

他不由停下。

“你……”

他刚想和那个小孩儿搭话,对方却只扫了他们一眼,接着扭头跑开。

“诶,走廊上不准奔跑打闹!”

工作人员在后提醒。

然而小孩儿不管不顾,一溜烟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中。

“真是的,”工作人员气鼓鼓,朝办公室里人道,“王老师,这点也记得扣上。”

王老师应了一声,再次掀开册子。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再面对方巍言时,工作人员露出一如既往礼貌的笑。

“咱们走吧。”

方巍言又望了眼孩子离去的方向。

只剩空荡荡的走廊,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跟去工作人员身后:“刚才那孩子是……”

“啊、您别介意。咱们学校大部分孩子都很听话,总会有那么少数几个闹腾的。”

方巍言笑:“这个年纪,很正常。”

“你们这儿管理孩子,就是扣分数吗。”他又若无其事地问。

“是啊,”工作人员点头,“我们文明教育,现在可不兴体罚那套了。”

“比如扣分多了,就得不到奖励之类的?”方巍言猜测。

工作人员停步,再看向方巍言时眼神有些奇怪。

“您在说什么啊,当然是扣个人id的积分。我们安全区所有人都是这么管理的,小孩儿自然也得提前适应。”

方巍言没想到孩子也有扣积分的说法,积分不是钱吗。

他问:“小孩儿没钱了,不也可以向监护人要?”

工作人员理所当然的回应:“学校就是第一监护人啊。”

方巍言:“……”

谈话间,他们已经抵达了学校门口。工作人员伸手。

“那么,希望我们能尽快成为同事,方老师。”

方巍言看着那伸出的手掌,带笑去握。

“好,谢谢。”

.

方铭从老哥口中得知了今天的面试经过。

考核过程倒算正常,没有特别出格的地方。只是老哥临行前与工作人员的那番谈话,令人有些在意。

虽然内心早已有了猜测,不过当明确了这一事实,还是觉得诧异。

小孩儿违反校规会扣积分。所以,那个孩子特意考不好,就是为了清零积分?

那么积分清零以后呢。

他之前问过相关规定,却只得到似是而非的回答。

倒是那孩子笃定,积分清零以后一定能见到妈妈。

“哥,”方铭道,“学校里的人说,小孩儿的第一监护人就是学校?”

方巍言正在换衣服,闻言停下。

“是啊,怎么了。”

方铭:“……他们的父母呢。”

“或许,”

方巍言淡淡,“是统一管理。”

为了更好的扶养和教育,孩子生下后不跟父母一起住,而是由官方组织接纳。

倒也并非不能理解。毕竟单个个体有贫富差距,也不一定懂得养育孩子。为了更高的生存率,不如统一交到专业人士手中。

这是末世这一特定情形下不得不采取的措施。

听老哥这么一提,方铭倒也想起虽然这段时间经常在街上看见小孩儿,但基本都身穿校服,由老师带领。

如今这么解释,倒也能说得通。

只是回到刚才那孩子的话题。

如果表现得好,作为奖励跟亲生父母见面倒能理解。

反其道而行之,不是太奇怪了吗。

方铭揉了揉眉心。

这种事干想也想不出答案。或许之后,还能有机会跟那孩子见上面。

很快到了第二天,方铭请了假,带老哥去医务所看病。

由于有预约,这回轻易见上人了。前台交过钱后,护士领他们往里行去。

这里的医务所更类似于从前的私人诊疗室。整个装修呈素白色,走廊宽敞明亮。无论医护人员还是病人,脸上都带着恬静的笑。

方铭甚至瞧见了之前那个女播音员。

临近待产,对方被医护人员陪同,正在庭院里散步。

“请往这边。”

待到一处房门前,护士停下,微笑朝方巍言道,“路先生正在里边等您。”

方铭往里望去。

里边同样宽敞,那位被称作路先生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

老哥先他一步进去了。方铭正想跟着,却被护士拦住。

“不好意思,陪护人员请在外边等待。路先生诊疗的时候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

闻言,方铭眉间皱紧。

老哥听见了话,转回头来。兄弟俩目光对上。

方铭不放心老哥一个人留在这儿。老哥却朝他摇了下头,示意没事。

“请稍作等待。”护士拉上门,“很快就会结束。”

房门在眼前合上,方铭在门前静伫了许久。里边听不见一点儿动静。

稍后,他往后退了一步。

病房对面是一排排窗户,从上边恰好能望见下面庭院的景象。

方铭瞧见女人还在散步。许是察觉视线,对方抬头望来,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方铭顿了顿,接着看向女人微隆起的小腹。

这里边的孩子,在出生以后也会和自己母亲分开?

不自觉,脑海里浮现这一想法。

大约是散步差不多了,没多久,女人被医护人员搀扶回到房间。

方铭同样收回视线。

.

老哥的腿是在一年前出的事故。

为了救他,腿部被异形咬过,几近坏死。为了保一条命,只能截肢。

他们没有太多治疗的手段,甚至连麻醉药都没有。

找到无执照的赤脚医生,拜托进行手术。

老哥当时嘴里咬着毛巾,以免因为疼痛咬断舌头。而他则死死抓着老哥上半身,防止挣扎过度,切到不该切的地方。

当时的场景方铭已不想回忆。锯下的斧头分明没有落在他身上,却感同身受。

空气里弥漫浓烈的血腥,断裂的骨头森白冰冷。

映在墙壁的影子仿佛融合成巨大的怪兽,就要将他吞噬。

这是为了避免感染扩大至全身。虽然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切断一条腿就能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