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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152)+番外

心头思绪被这一声清亮的吆喝驱散,子安心中无奈,只得奋起追赶。

可是在水里游了一会,他就发现无论他多么使力,每次在快够到船边时,池罔坐着的船都会……加快速度。

就是不让他上船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池罔果然束手旁观了一会,露出了一点自己的意图,“有话要问你。”

子安漂在水中,无奈的看着他。

“你告诉我,零零二……是什么?”

看来那天晚上在酒馆里,池罔果然恢复了一些意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记得多少?

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子安在波涛起伏的江面上努力保持在水上,同时回答:“是一个编号而已,我和她们不一样,出家人不打逛语,我一定不会……害你。”

正碰巧一个大江打了过来,他呛进一口水,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船上的池罔面色更古怪了,和尚呛进水时发出的最后两个字“害你”变了音,池罔听成了“爱你。”

池罔匪夷所思道:“你会不会爱我,关我什么事?”

在江水里扑腾的和尚:“……”

池罔本来是悠闲的坐在船边,听了这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待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又教育道:“好歹是个修行之人,既然受了戒,就该仔细守戒,有什么事对你的佛祖说去,和我说什么?行事说话,怎的如此不着调?”

池罔起身往回走,很快船就停了下来,和尚成功接近了船,终于不用在水里泡着了。

池罔没再去看他,吩咐门人开船回航。等到船靠岸时,池罔才蓦然发觉,他怎么又被这个狡猾的盆儿转移了话题?

月前天山酒馆中的一晚,他事后整理回想,慢慢想起来一些破碎的记忆。今日本来是想试一试和尚,探探他的口风,没想到这样都能被打岔。

想到这里,池罔便想起来了自己的猪队友砂石,顿时不开心了,“砂石你出来,咱们聊一聊。你刚才说什么叫当了和尚才能有私情?这话是随便说的吗?”

砂石慢了半拍才回答道:“哈?啊哈哈,我不懂嘛,小池教教我。”

池罔看着上岸后附近人多,已经失去了单独与和尚交谈的气氛和时机。那么今天没能打探出来的,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了。

但他也不急,这和尚追着他跑的话,那就不愁没机会。

附近果然有江上见过池罔出水的人,在这里围堵他,试图和他搭上几句话。只是池罔理也不理,鱼一样的滑不留手,寻常人堵也堵不住他,一会就走不见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和尚跟在他身后,衣服依然湿湿的滴下江水,他个子高挑,宽肩厚背,衣服贴在身上,这样的身材着实瞩目。

池罔收回目光,开始给砂石讲解概念:“和尚不能动情生欲,他们相信的是‘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这些当和尚的,不能动心起欲,否则再有慧根的人,也会折在这一关。 ”

砂石道:“这样哦。”

“烧些热水送到我房间。”池罔走回了自己歇脚的客栈,叫来了店小二,准备用干净的清水好好打理一下自己,却同时漫不经心的问,“砂石,你在想什么?”

砂石干干巴巴道:“没……没啊,我就是在想,这和尚岂不是不能喜欢你了?他这地位还不如我呀。”

池罔没再说话,他也不看跟进来的和尚,自行回了房间。

砂石似乎在掩饰什么,连忙道:“池罔,你休息好了,咱们就回南边去与房流相会……对了,池罔你能从西边过江吗?”

“可以,怎么?”

“从这边直接过江,离一个地方比较近,最好去一下。”砂石似乎在想这件事该怎么说,“和无正门有关,最近房流与你在门中地位受到质疑,与此人有关。”

“知道了。”

砂石扭捏许久,才道:“但是在去之前,你最好配点药。”

池罔觉得砂石的话有点遮遮掩掩,“配什么药?”

“就是那种能让人……保持镇定的药啦,你……不要逼我说这么详细!”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

1. “说一切法,不出因缘二字。”引自:

北宋·长水法师《楞严经疏》

3.“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 ”引自:

《楞严经》

第86章

等池罔收拾停当能过江时, 已是下午了。

由北往南的江上往来, 官家开放的唯一渡口在元港城,并不只是为了便于官府监管的缘故。

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在这片宽江之上,从西边的水域渡江甚是危险。若是只在江岸左近行船游玩, 倒并无多大事, 但只要试图再往深处走,定然会遭遇不测。南北两岸经验丰富的渔民都知道,当渡江到水流方向变换之处,就不可再行了。

而如今,池罔的船就停在这里, 船还是无正门那艘特制的快船, 船上的人在检查水速。

无正门船厂的老板把一根木棍探入水中,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会, 才道:“今天流速还算安全, 风向也顺, 可以渡江。”

船厂老板主动请缨, 要亲自陪着池罔渡江。他十分感谢池罔一封信递上去, 让他有了造船的钱, 一连几日都乐得合不上嘴。

又见池罔如此相貌气度,样样不似寻常人,虽然性子有点冷, 显得有些不爱说话, 但池罔不像他往常所见的无正门人, 对他一个不会武功只会造船的小角色也不存轻视鄙夷,反而会询问一些造船上的技术,让他感到倍受鼓舞。

船厂老板仿佛找到了知音,对池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感叹了一句,“池大夫,您在门内是什么职位,其实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人好,也不觉得我这个造船的匠人低贱,还愿意和我说话。”

“无所谓高贵低贱,每一行做好做精,都要用上十几年的功夫。”池罔淡淡一笑,“当年的我又何曾想过,我会选择成为一位游医呢……世事难测。”

他瞥了一眼甲板另一边的和尚,子安自从表明了“我就是要跟着你,普渡被你耽搁的众生”后,拿池罔的话来说,已然变得十分不要脸了。

他不请自来上了船,池罔都懒得赶他下去了。留在身边,正好就近看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那些秃驴的说法,大多数我都不以为然,不过有一点倒是有些道理,做游医、做船匠都无所谓,人这一辈子,走到最后,本就是同一个模样……又或者说是没有模样。这些本就不需要太过在意。”

池罔走到船边,把手伸到江水中,感受水流向西边湍流而去的力度。

愈靠近宽江两岸的中心点,这种体会越明显——明明南北流向的水流,在中间处改为向西流去。这水流很急,尝尝把试图渡江的普通船,一路向西边冲去,只要被冲走的船,就再没有一艘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