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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137)+番外

房薰习武,而且武艺不凡。有醇厚的内功护着她的心脉,应该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那毒虫有扰人神志的作用,房薰此时仍然迷糊着,她伸手去抠自己的脖子,叫道:“难受……”

池罔本来在观察高台下的局势,天太黑了,他目视距离有限,他只勉强看到子安和尚以一人之力,在大门处挡下天山教的死士。

第一批骑马的死士已经冲向了子安,子安赤手空拳拦在通下山的道路前,抬手便将死士从马上掀了下来,直接卸了他肩膀关节,将人扔在一边。

那马儿没了主人,自行奔下了山,子安也不去管他。

子安如法炮制,他精通医理和人体穴脉,即使是不用兵器,只靠肉身,也一样能一招制敌。

子安站在山门口,出手就是百发百中,一时竟无人胆敢应战。

池罔刚刚在弦上搭了箭,想从后面偷袭几个骑马的死士,就看见房薰小手不老实,要去抓挠脖颈上那虫伤,连忙回身一把按住她的手。

他转过身时,就错过了总坛山道边子安的起招,他又揪下来了一个马背上的死士,出手夺了他的长戟。

长戟握在手里,和尚便仿佛换了副面孔,变成了一位青年将军,那模样一反他往日里的温和无争,却透出一种飒然英姿,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卓然气势。

他下盘稳健,寸步不让。一只长戟能接住三人合力抢攻,没有马匹能从他身边经过。

而远处的弓手被池罔拔除了,他只需要面对眼前的骑兵,更是少了许多顾虑。

而这边高台上,池罔就地取材,把房薰的发带解下来,将她的手缠在高台边上的护栏。

房薰眼睛半睁不睁的嘀咕道:“捣毁鞋教的任务做了,还剩下几个了?……我家染染呢,我想她了,但她只想回家找她哥。”

池罔正要站起身,却听清了房薰的呓语,顿时蹙起了眉头,他想再问几句,可是此时适逢混战,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

同一刻,远方沙沙的声音如潮水般涌现,充满了不详的意味。

他倏然转头,看向总坛被死士层层护住的天山教教主站在中央,在附近的火光映照下,地上出现了一片片密密麻麻的毒虫。

死士得了命令,整齐向后退去,教主给每人分发了药水洒在身上,那令人望之悚然的毒虫,就远远地绕开了天山教的人,在黑夜的遮蔽下,从四面八方向子安涌了过去。

第76章

这么多虫子, 应该怎么办?

池罔从高台上跳下来, 落在旁边一栋房屋的楼顶上,飞檐走壁的向山门的方向奔去。

用火烧?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池罔立刻开始观察风向。

这样未知毒性的毒虫被火一烧,是十分冒险的举动。说不定会直接把虫子的毒烧出来, 在空气中发出毒性。

衣服上撒了药水后的天山教死士不怕毒虫, 子安却需要躲开,他若是被这些虫子逼退,死士们就能借机下山了。

池罔奔过去的一路,抢了些照明的火把,还顺了一桶油, 心想管他呢。

现在的风向, 是从天山教的山口往总坛里面吹,他想直接一把火烧了干脆, 反正毒死谁也毒不死他池罔, 事情就是这样简单。

池罔跳到了入口处的一块高高的山石上, 山石漆着苍劲有力的“天山教”三个字, 他就蹲在上面, 往下面扔火把。

下面密密麻麻的虫子蠕动着, 子安皱着眉头,扔了手中长兵,攀上了附近的树。

池罔明白过来, 心中有些嘲讽, 都快到了生死关头, 这个和尚还不杀生——他不止不能杀人,还不能杀虫子。

……砂石都测不出他的端倪,这个人法号子安,又怎么可能是庄衍呢?

那一刻他心头有些怅然若失,却又有些“本来就该如此”的释然轻松。他回过神,开始蹲在石头上往地下洒油。

火顺着油流淌的方向瞬间燃了起来,地上的虫子发出嘶叫声,慌张地逃离大火的方向。

池罔屏住气,看着绿色的气体从虫子被烧焦的尸体上蒸出来,又被夜晚的山风吹向总坛那边。

死士们剧烈的咳嗽起来,教主一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高手的偷袭,而是没想到这和尚还有这么别出心裁的同伙,一时也没做准备。

如今天山教上榜的三位尊使,无人能阻挡面前这两位高手。其中两位尊使的尸体都凉了,一位却是……长公主。

教主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这长公主胆子太大了,居然在教中潜伏这许久,真是不要命了。他刚刚弄死了仲朝下一任皇帝,这辈子都不算亏了。

事到如今,此事定不能善了。他已经和教众秘密联系,北地山脉沿途的城镇,天明时就会纷纷起义,脱离仲朝的统治。

而百姓们只要皈依天山教,就会得到解药,现在时间紧迫,他不能像瘟疫一样,把局做到天衣无缝,再把灾名推到天神震怒,不满仲朝房氏的头上。

这样的大规模投毒,定然会惹人怀疑,但是他最好的局面已经被池罔、子安破了。这一招虽是下策,但却能立刻见效。

他谋杀长公主已是大罪,与其等朝廷秋后算账,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圈地为王,与仲朝皇室对立。

正在教主命人去拿解药来时,却发现在这一片夜幕之下,远处亮起了一排明亮的火把。星星点点,不知是有多少人来了,看这样子,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

天山教总坛在一座孤峰上,只有一条上下山的大道。若是想从四周的方向上来,那就要攀岩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是以天山教教主一直以为自己的总坛十分安全。

可是今天他注定要大开眼界了。

其中有一人从一块陡坡处跳上了山体,他带头上山,火把照亮了天山教防御稀薄的一个角落,几招解决附近的敌人,大声道:“这边安全,跟我来!”

教主将教中的死士和护卫,都调到正门对付池罔和和尚了,没想到这极难攀登的山侧,居然像下饺子一样咕噜咕噜跑上来了许多人。

第一个上来的人举着一把金色的长枪,挑飞了附近的天山教教众,火光映在他年轻的脸侧,正是昨夜不告而别的房流。

房流一声清喝道:“小池哥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些毒虫怕火,但也不能这么去烧,烧死了还有毒气。”池罔蹲在石头上指点了一些注意事项,话锋一转问道:“你带的这些是什么人?”

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金枪,“石楠山谷中的这八百高手,个个以一敌十,论起爬山和使枪,他们可都是行家。”

这一句话当着众人面告诉了池罔,这不是无正门的人。无正门人栖居南边,不像江北有这么多险峻的山峰,没有精通爬山同时还会用长枪的人。

看着这小崽子没用双剑,而是拿着一把金色长枪,池罔似乎有几分猜到了他们的来历。

果真就听到房流笑着说:“拿下这鞋教众人!中间那个孙子教主,给你爷爷我听好了——你不是想鼓动江北城镇起义吗?串通江北官吏,再煽动诱骗无辜百姓的鞋教头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