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117)+番外

情急之下,房流那一瞬间也不知脑子怎么想的,当场洪亮的一声大喊:“爹!”

那死士手都已经碰到机关上了,居然被房流一嗓子喊傻了,转头去看声音来处。

房流已经离他很近了,可是在房流继续走近时,那死士猛然回神,眼中露出了疯狂和警惕,那是亡命之徒的神色。

房流年纪虽小,但他的应变力却是许多成年人都望尘莫及的。他看清这死士在电光火石间的神情,直觉不好,张嘴就道:“你这负心的男人,就这样忘了我和我娘啊!”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年轻的脸终于出现在昏黄的火光下,那死士面露惊愕之色:“你……”

池罔心道要坏,这小子不分场合认爹的本事,一如既往的让人出乎意料,可是他长了这一张带着关外血统的脸,这死士要撞了脑子,才会相信他是自己的儿子吧?

但房流拖延的每一点时间,都会为池罔的行动增加成功的可能性,池罔无声无息的转到死士背后,准备从后面动手拿下他。

却没料到这男人看到房流这高鼻深目的异族长相,居然眼睛都红了,颤抖着声音说:“当年阿丽娜突然抛弃我,独自回到了关外,一别十多年杳无音讯,居然肚子里怀了我儿子?”

池罔:“……”

房流声情并茂道:“可不就是吗?我娘在关外病死了,临终前还叫我带了绝笔密信,叫我回中原找爹……用不用我给爹跪下磕个头哇?再把娘的信拿给你看。”

男儿膝下有黄金,房流从来要命不要脸。那男人从柜子里爬出来的,身体一直伏在地面,房流啪的一声也跪坐在地上,十分诚恳地睁着大眼睛与他对视,当场把人给稳住了。

他掏出自己怀里带着的一个硬皮折,那是他准备给池罔检查的读书笔记,似模似样的递给了男人。

只要等这天山教的人手从机关上挪开,他就立刻扣动怀里的暴雨梨花针,把他扎成个人形刺猬。

可是房流显然是低估了自己的力量。

就在他叫了爹后,这好好的草亭子突然塌了,木梁栽下来,正好砸到了死士头上,并把他的身体向另一个方向砸倒了。

木梁落在柜子上,搭起了一个支撑,护住了那机关安然无恙。

药园里陷入安静,半晌都无事发生,众人便知这是躲过一劫了。

池罔把房流从木头和干草里扒了出来,房流吐了一口嘴里的草,撒娇道:“小池哥哥,你在动手前,也和我递一个眼色啊。”

池罔沉默了一下才说:“不是我动的手,你叫完爹后,我看着那亭子自己塌的。”

房流:“……”

池罔真心实意道:“叫一个死一个,你果然厉害。”

时间要紧,来不及谈论这个无法理解的现象,房流过去补了刀,拿回来读书笔记认真放好,就拿起自己的大镰刀,挥舞着加入到割草的队伍中。

他们刚刚割完草,还没来得及收拾起来,池罔就站直了身体,“外面有人来了。”

天色已经有些亮了起来,子安低声道:“换班的死士……池施主,我来处理这些人。”

池罔也丢下镰刀道:“我回刚才那个药园,处理那边换班的人。”

子安掏出一把刚才从第一个药庄收下来的白花,“能智取的事,何须动手?”

然后他点了一把火,把花瓣点着了,学着池罔的样子,用掌风一推,把毒烟推到了庄园门口。

片刻后,死士们扑棱扑楞倒了一地,和尚淡定地屏气进去,把人拖进来捆了。

“风庄主,流公子,请加快行动。”子安心平气和道,“用不了多久,天山教就会有人发现这一班的死士没有回去了。”

事实证明,天山教对于这些药材的管理非常周密,为他们留下的时间,远比他们预计得要短得多。

池罔刚从第一个药庄跑回来时,眼睛又变得有点发红,子安特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没说什么。

池罔如法炮制地用掌风把草推成了一堆,因为这种红尖草太短扎不起捆,子安早有准备地从怀里套出了折叠的特制大麻袋。

天山教发现不对的时候,他们还没来得及装草。

“北边那个药庄被人偷了,死了好多我们的人,这一个药庄的兄弟也没回去换班,已经派人禀报教主了!”

“教主传令,直接往药田里投火!兄弟们,生火盆来!”

池罔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正准备往墙外去的时候,子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他的眼睛微微发红,看着和尚的眼神,比以往都有一点微不可觉的迟缓,但他还是坚决地甩开了手,从墙内翻了出去。

池罔出去后,外面顿时响起一片惨叫。

“叫、快去叫增员!”

“快请尊使们过来!此人武功——啊!”

房流和风云铮都默不作声地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知道外面的情况只会愈发难以处理,唯有自己这边赶快装完药草,才能想办法带着药逃离。

而这么多药材装进几十个大麻袋中,一会如何运出去?只凭他们四人之力,恐怕还是个难题,但如今的状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房流最先发现了这些特制麻袋的与众不同,“这些麻袋装满了,怎么是圆球形的?”

子安手上装药的速度几乎快到看不到,他面上似有忧色,简短回答道:“不慌,先装着。”

外面的声音还在传进来,“传弓手到山顶高地,向院子里射火失,引爆院中机关!”

池罔当场把庄园的墙劈了一块下来,当盾牌一样在空中挥舞。远处的弓手刚射了几只箭,就被池罔一块墙扔了出去,正好砸到了弓手堆里,当场便是一场兵荒马乱。

风云铮封紧最后一个大麻袋的袋口,大声道:“装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子安道:“扔出墙去——池施主,我们撤!”

房流先跳出去,从另外一个方向清了外面的场,大麻袋一个一个地扔了出来,在地上溜溜滚动着。

子安也跳出墙外,用力推了一把麻袋,在一片嘈杂中朗声道:“就这样滚出去!一个人能滚好几个麻袋。”

房流大喜过望,“太好了!这样我们四个人,就能滚走所有的麻袋……诶,和尚,你去哪里?”

他立刻明白过来,“我小池哥哥没有跟上来!”

子安向相反方向奔去,风云铮开始认认真真地推起了麻袋,“小兄弟,注意右边!”

房流推开一个麻袋,单手拔剑与右边袭来的天山教教徒接了一招,一只手推着麻袋滚起来,一只手持剑与人缠斗。

子安赶到时,池罔已经杀红了眼,他身边倒了二十几具天山教教徒的尸体,附近已无人敢再靠近,只叫弓手在远处伺机而动。

“朱雀、玄武使到——!”

池罔飞一样地离开药庄范围,一拳捣在朱雀使身上,朱雀使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心肺已经被池罔隔着皮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