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和孟婆就站在他身边，判官沉声道：“一盒灵气珠，换秦相大人以后在人间护着阎大人和他的孩子，这交易很值。”
“是吗？”孟婆眼皮跳了跳，“我怎么觉得即使没有这个条件，秦相也会护着阎墨。”
“未必，”判官语气正直，“秦相大人当时只是帮阎大人度过觉醒期，孩子是个意外，他对阎大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外人尚未可知。”
“……”孟婆眼神复杂地看向判官，“判官，别只顾着工作，有空你还是去谈个恋爱吧。”
判官：“？”
……
第二天上午阎墨没有去军训，他接到了阎府发来的消息：雨宁市西南区出现异动，死了几个鬼族，据说其中还有人类中的能力者。
黑无常带着几个鬼差来找阎墨，就等在他的家门口，阎墨一打开门看到一群鬼吓了一跳，下意识关了门，随后才意识到是黑无常来了。
阎墨向叶宁请了假，又告诉了秦玉沉自己的去向，这才跟着黑无常上了车。
车上竟然还有个熟人，许思瀛笑眯眯地冲着他打招呼：“早上好啊，小阎王大人～”
……这场景有些熟悉，阎墨眨眨眼，想起第一次出公差的时候，许思瀛也是像这样和他打招呼，不过那个时候许思瀛的能力还很弱，连一只大鬼都打不过。
许思瀛显然也想到了上一次的尴尬场景，举起胳膊秀了秀肱二头肌：“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坐在许思瀛前面的是牛头，他的原形就是牛头人身，大概是怕阎墨害怕，他已经变成了普通人类的样子，留着寸头，笑容爽朗地看向阎墨。
“阎大人，我先简单跟您讲一下这次的事件。”
雨宁市经济发达，但东西两边发展极为不均衡，东区满是高楼大厦，商业区奢侈品商铺林立，西区却还留存着不少老旧小区，陈旧待拆的筒子楼。
这次的事故就发生在西南区最混乱的老旧城区里，据说是有居民投诉一栋待拆迁的老旧楼房总是在深夜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有很多人聚众喧哗，但每次有人上去看时，楼里却又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人的影子。
这事情传到了人类特别调查队的耳朵里，就派了一名能力者前去查看，当晚那个能力者却没能回来，并且楼里发出了剧烈的打斗声。
有喝醉的几名群众深夜路过听到声音，好奇上去看时，发现楼里竟然多了个死人，尸体被悬挂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央，地上和墙上到处都是血，立刻吓得尖叫着报了警。
这事情引起了轰动，一方面附近居民人心惶惶，纷纷传言这是鬼族干的，另一方面人类特别调查队损失了一名队员，也开始着手调查。
阎府就在此时收到了人类特别调查队的函，请他们派位鬼差一起前去调查。
这事情不算大，原本黑无常带着几个鬼差就能解决，但判官觉得这是个和人类特别调查队交流的好机会，同时又能锻炼锻炼能力，就叫上了阎墨。
阎墨听完楼里那个尸体的惨状后，表情微微有些不安，小声问：“尸体清走了吗？”
“那当然了， ”牛头笑呵呵地说，“现在居民楼周围拉了警戒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阎墨小小地松了口气。
“您要看尸体情况吗阎大人？”牛头热情地掏出手机，“我拍了照。”
“不不不不用了！”阎墨立刻扭头，推开举到自己面前的手机，“不用看了。”
牛头收起手机，继续说道：“不过这事确实有点蹊跷，那一块管事的鬼族说，之前那里的确有小鬼聚集，但那些小鬼能力很弱，只是爱凑热闹，根本不可能伤到能力者，更不用说直接杀掉他。”
“所以……我认为这个能力者很可能在那里遇到了别的什么人，才被杀掉的。”
“手段这么残忍，也可能是寻仇，”一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的黑无常突然开口了，“死者的信息你们查了吗？”
“查了，”牛头翻出手机，“这是名新入职特别调查队的能力者，家庭背景、社会关系都很简单，没有得罪过谁，也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争吵，应该不是寻仇。”
“不是寻仇……那会不会是意外？”阎墨又问，“比如刚好在那里遇到了恶鬼之类的？”
“有可能，”黑无常点点头，“这也是人类特别调查队叫我们来的原因。”
……
车辆驶入老旧城区后，路变得颠簸起来，即使是阎府的公车也开始微微摇晃，阎墨看着车窗外无数破败陈旧的楼房，心底无端生出了一丝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很危险，就好像潜伏着什么东西、但还没被人察觉一样。
车开到了出事楼房前，地上满是碎石，周围已经封起了警戒线，一个穿着青黑双色长袍、背后背着双刀的短发男人站在楼前，身后有几名和他穿着一样制服的人，似乎正在等他们。
阎墨下了车，看到那个男人大步走了过来：“你们好，我叫汪堇，特别调查队队员，负责这个片区。”
黑无常和他握了握手，随后指向身后的阎墨：“这是我们阎府新任的阎王大人，叫阎墨。”
汪堇一愣，扭头看了眼阎墨，眼底满是惊讶，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么年轻的人竟然是阎府主人。
阎墨朝他点点头：“你好。”
汪堇有些抱歉地笑了：“你好，没想到你会直接过来，是我们失礼了。”通常情况下，阎府的主人来了，特别调查队也该让队长过来才合适。
“没关系的。”阎墨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他抱着罗刹伞，从碎石中一路跳过去，走到楼前，抬头看了一眼。
这楼并不高，看上去却阴暗恐怖，即使是白天，里面看起来也黑漆漆的，周遭的光线简直像是照不进去一样。
“楼里什么情况？”牛头问道。
汪堇让几名队员在前面带路，自己走在阎墨身边解释道：“尸体身上的伤痕有类似啃噬的痕迹，现场周围有很强的的怨气，初步推测是鬼族做的。”
“但我需要说明一点，调查队每一位队员的能力都是B级及以上，普通的鬼族不可能对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他甚至连呼救都没来得及。”
人类中对能力者似乎有另一套评估标准，把能力分为S＋、S级、A级、B级、C级、D级六个等级，能力者中的B级，已经相当于鬼族的怨鬼级别了，阎墨想到自己遇到过的每一个怨鬼的恐怖程度，顿时明白了这个能瞬间杀死能力者的鬼族有多强大。
阎墨忍不住好奇道：“那你是？”
汪堇：“A级能力者。”
阎墨眨眨眼，很快就对他下了个定义：打不过。
……
一行人缓缓上楼，楼梯间里有一股霉味，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刚坐了半个小时的车加上没吃早饭，阎墨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好在楼梯里够黑，没人看到他的表情。
“这栋居民楼一共有四层，”汪堇走在第一位，手里握着特制强光手电筒，照亮前面的路，“就在四层发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