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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妻(18)+番外

手上也擦伤了,小公子自八岁那年被魔君带回去以后,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过小公子没有太大的感觉,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耐疼。

倒是念之闹了起来,他抓着仙君的衣服,吵吵着:“父亲,等雨停了再让他走吧。”

仙君轻声哄念之:“念之,他不适合留在这。”

念之:“为什么不行,我就要留,就要!”

念之看起来乖巧懂事,实则有自己的小脾气。

这些年仙君对他有求必应。

念之执拗起来,也足够仙君头疼的。

仙君冷冷地扫了地上的小公子一眼,不明白这人到底给自己的儿子施了什么妖术。

小公子乖巧地冲仙君笑了笑,没敢说话。

仙君便抱着念之进了屋,把门一关,将小公子关在了外面。

小公子不敢乱走乱晃,他坐在廊下思考之后该怎么办。

来之前,小公子心心念念的都是想看仙君一眼。

来以后,仙君是看到了,但是心口也很疼。

在看到仙君的那刻,小公子只觉得胸口又闷又痛。

一股没由来的难过时刻围绕着他。

刚才仙君将剑指着他的时候,小公子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害怕。

而是想对仙君说,别哭了。

比起他的性命,他好像更在乎仙君的感觉。

这种情绪太奇怪了,他是生病了吗?

青衣人走进院子时,看见坐在廊下的小公子,还吃了一惊。

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凌北的院子里怎么会有其他的人?

要知道凌北自从归位后,便对其他事物都漠不关心,看着仍是那个修无情道的凌北。

他哪知道,原来本是无情,与心如死灰,是同一种表现。

尤其是,当凌北根本没办法找回那蛇妖的魂魄后。

在凡人应玠得道的那刻,无忧丹的效果消失了。

找回被封锁的情感的下一刻,应玠殉情。

凌北的归位,代表渡劫失败。

直到凌北的孩子出生,凌北才稍微有了些许情感波动。

他们都不知道凌北的孩子从哪而来,青衣人多少猜到了一点。

应该是那个死去的蛇妖所生。

凌北时常下凡住在这里。

为了不让闲杂人等进入这个院子,连个侍从都不带。

自己独自带着孩子,常年守着那寻魂灯。

就像一个死心塌地的鳏夫。

这样的人,竟然在自己和亡妻的住址,放着一位小美人。

青衣人惊讶地来到了小公子面前:“你是谁?”

小公子今天不止一次被问这个问题:“陆宴之,是宴会的宴。”

青衣人怔了怔,又抓起小公子的手,探明他的身份。

小公子都很配合。

青衣人:“你也是蛇妖?”

小公子没说话。

他想,大概又是将他当成晏之了吧。

没想到面前的青衣人,却露出了挺刻薄的笑容。

“魔界的人都当我们是傻子吗,竟然送来这样的赝品。”

39

小公子没想着要当赝品,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那个晏之。

至于同名,巧合罢了。

小公子看向青衣人:“是你们一厢情愿把我当成那个人,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他。”

青衣人蹲下身,仔细看小公子的脸:“小蛇妖,如果你不是别有目的,那你怎么偏偏跑进这里,又刚好也是蛇妖,最巧的是,你们的名字听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小公子被青衣人字字句句怼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时候,他再说他是梦见的,也不会有人信。

小公子后悔偷跑出来了,这是他十八年最后悔的一件事。

尤其是看到仙君后,小公子的心脏到现在都还在不适。

就像生病了一样,很难受。

青衣人本来找凌北就有要事,最近人魔交界处的阵法有些松动。

需要凌北去修补一番。

虽然他知凌北渡劫失败,修为倒退。但这件事除了他,也没有谁适合去做。

毕竟这阵法是凌北亲自设下的。

青衣人进去后,简单地通知完凌北,便问门外的小蛇妖,凌北打算怎么处理。

凌北伸手用被子盖好念之后,冷淡地说:“赶他出去便是。”

青衣人:“不杀?”

凌北:“念之觉得他像晏之。”

青衣人:“念之也没见过他,哪知道像不像。”

凌北安静半晌:“就连我也不知道,他原来的长相。”

所以至那以后,每一个有可能的人,他都以为是他。

寻魂灯燃了这样久了,都没找到晏之的魂魄。

只有两种可能,他已魂飞魄散,又或者…… 他还活着。

凌北相信后者,他也只能相信后者。

这时青衣人闻到了一股妖气,这股妖气他相信凌北比他还要印象深刻。

魔君渊寂的气息!

他们破门而出,便见到那小蛇妖被魔君拎在手里,正要离去。

凌北长剑一出,从魔君胸口贯穿而过。

小公子惊得大叫:“爹爹!”

然而魔君的胸口并没有任何的血流出,这只是一个傀儡。

区区一个傀儡,自然没办法带着小公子离开。

魔君见手里人被抢了过去,暗恨咬牙。

当年他操控蛇妖的时候,出了岔子,叫他与这蛇妖同命相连,至今未能找到解决办法。

无可奈何,魔君只能费尽心思,护住了蛇妖的神魂,又为他重塑肉身。

蛇妖的神魂缺了一魄,令他不但忘记前尘,人也变得不太聪明,没法修炼。

魔君小心翼翼将人养到这么大,多少有了些感情。

倒是没想到,这蛇妖分明都将前尘往事忘干净了,还是来找这亲手杀了他的人,真是死不悔改。

青衣人听到了小公子对魔君的称呼,挑了挑眉。

他一掌将那傀儡打得气息全无后,把小公子抓到了自己身前。

小公子抗拒地挣扎着,青衣人把人拎到了凌北面前。

“给你。”青衣人说。

凌北眉眼不动:“做什么?”

青衣人笑嘻嘻道:“报仇啊,他害你老婆,你杀他儿子。”

小公子怕得瑟瑟发抖。

凌北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小公子。

小公子以为自己快死了,难过地闭上眼,在眼泪淌下来之前,小声道:“死之前能喝口酒吗?”

青衣人:“什么酒?”

小公子望向院子那棵树:“树下有酒,能喝一口吗?”

青衣人还没说话,他就感觉手里的人被凌北一把抢了过去。

凌北捉着小公子的手:“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酒?!”

小公子咽了咽口水:“因为梅子酒……很香,闻到的。”

凌北攥紧了掌心里的手腕。

小公子下意识道:“对不起。”他不要喝了。

他清晰地看见面前的仙君瞳孔微缩,像是想起了极痛苦的事情。

也确实很痛苦。

当应玠的剑刺入晏之的胸口时,那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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